“也就是說，目的還是賺錢，就要有提高賺錢效率的計劃，達到賺錢目的，不一定執著於提高種糧產量。”
柳如霜目光嚴肅地看著林天良，頂著被他一直注視著的壓力，斟酌著說出自己的想法。
連有經驗的種糧專業戶都只能畝產五百斤，她豈能把提高到畝產八百斤的方法拿出來？
再說她也不確定這世界裡有沒有條件實現這個方法。
就算她能夠實現也不能表現出來，透過與莊主的交流知道，這不是普通人做得到的。
還是勸莊主放棄執著提高產糧的問題，放寬思路，從別的路子來增加賺錢的機會更合適。
林天良饒有興味地看著她，對她的話也都認真地聽了，不置可否地問。
“那你的計劃是什麼？”
“承蒙莊主多次關照，又肯信任我聽我說，那我就大膽地說了。”柳如霜表露出一副躍躍欲試的模樣。
“首先是莊上，透過這兩天廚房裡伙食的觀察，我除了盡力不去浪費，也想過可以砌一間豬舍，養上幾頭豬。”
“莊上油水比村裡人家的足，養豬一年兩欄就算賺不了什麼錢，自家莊上吃肉還是方便的。”
“呵呵，莊上每天都有肉吃，你以為每天都能去豬身上割一塊下來？”
林天良被小丫頭的話逗笑了，看她一副心有成竹的模樣，還以為是什麼好主意呢。
“那就請問莊主有沒有冰窖呢？”柳如霜脫口而出，意識到自己失言，連忙又問，“莊主吃臘肉臘腸嗎？”
“對了，除了豬舍，還可以建個雞舍，養些雞，這個每天吃蛋吃雞總不用拿刀去割一塊肉吧？”
柳如霜又飛快地提供了另一個賺錢專案，表示她想過的辦法或許不實用但至少她確實想過，還想了不少。
“嗯，不管養豬還是養雞，辦法都不錯，誰來做這件事情呢？”
林天良挑了下眉，想要知道這丫頭怎麼解決人手的問題，人手也決定成本。
“這個我到不好多嘴，畢竟莊上人原來是做什麼事情的，若我給大家增加事情，恐怕也很得罪人。”
“但餵豬的問題，年嬸子和袁嬸子應該可以完成，莊上三餐飯和所有熱水、茶水由兩個人完成也合理，但並不是多累。”
“餵豬在農家也不是誰專職來幹的活兒，早晚餵豬煮豬食，這個也只能由廚房裡人來幹，她們忙不過來我也可以的。”
“至於掃豬欄這活兒就可以交給掃灑的人，兩三天掃一次，一次一個人就可以完成。”
“另外割豬草這活兒，等我縫完新衣裳，我可以帶著弟妹們去做，既然要給別人增加活兒，我自己肯定要以身作則，不能光使喚旁人。”
“再說養雞，我這兩天就在奇怪，莊上應該不缺麥殼、穀殼、玉米才對，養幾籠雞的雞料足夠的呀，為啥都不見一隻雞籠呢？”
“廚房裡到是從不缺雞蛋，每天都有一隻雞，這個完全可以自給自足的，我可不信莊主找不出一兩個餵雞的人，這又不是下田幹活。”
柳如霜說到這裡沉吟著偷瞄了林天良一下，到底不敢直說那四個丫環時間肯定有。
她們又不在東院伺候，給莊上人洗衣也不是很多人，還不管廚房和掃灑活兒，聽聞剩下的時間也只是跟著王嬸做針線。
做針線並不是莊上的活兒，小廝、夥計和管事他們的衣物都是鎮上定做的成衣，她們自己的則是一半由鎮上定做、一半自己做。
自己做的這一半當然是內衫私物，而這些不可能是莊主管，而是胡劉氏來安置的。
就如胡劉氏拿衣料給她。
“嗯，餵雞的問題確實不難，比餵豬容易多了，就是場地呢？你不會想把雞喂到我東院吧？其他院子也不是住人就放置了東西，可沒地方了。”
林天良見這丫頭確實真心在為莊上著想，態度也就端正了幾分，說出實際問題。
問題不解決，這事情也不好去做呢。
不過她來莊上兩天就能想到這麼多，果然是個聰明的，他來這裡兩年都沒想過這些瑣碎事情。
“這麼大座莊子，竟然沒有一個小角落養雞？”柳如霜有些詫異地看著他。
“我還想問莊主要不要建一座酒坊呢，谷價與酒價，不知這之間的差價大不大，釀酒剩下的酒糟用來配粗料餵豬很好呢。”
見林天良又想說有多難，柳如霜擺手阻止他說話。
“還有養魚，在稻田裡養魚不但魚能吃蟲、鬆土、魚糞還能肥田呢，養魚是一筆賺頭，還能提高稻收產量。”
有了前面養豬、養雞、酒坊全是圍繞田莊資源合理利用生錢的鋪墊，現在提到養魚增產的問題，也沒那麼突兀了。
在各方面條件有限時，能想到稻田養魚來增產，她也是絞盡腦汁了。
林天良目光深邃地盯著她，這次沒有立刻說話。
柳如霜卻被盯得頭皮發麻，不知道哪裡會出現漏洞。
她知道這莊主是精明難纏的，應對起來自然也是懸著心。
“你說的這些法子都很好，但莊上以前確實沒有做過這些事情，沒人有經驗，你提的就你張羅。”
“當然，養豬養雞養魚都行，釀酒也可以，成本我可以先出著，其他事情你來管，賺了我的，虧了你的！”
“……”柳如霜吃驚地看著林天良，這人怎麼這樣啊？
不是他要她想辦法提高糧食產量嗎！
她不能提高糧食產量又想感謝他多次為自己出頭，這才想透過其他路子來讓他多賺些錢。
結果他這是什麼話！
“莊主，什麼事都不能保證絕對滿意的結果，所以俗話說：不怕一萬就怕萬一。”
“若是虧本了就讓我擔著，賣了我也賠不上，那為了我自己的小命安全，你還是當我沒說過吧。”
她心裡也有些氣悶了，說完轉身就走，不想理睬這人了。
“誒？哪有這麼嚴重？”見她竟然生氣了，林天良微訝，竟跟在她後面往屋裡走。
“這些成本很高嗎？我以為你一年工錢肯定賠得起的，再說你不是都想好了嗎，就算沒有賺錢，也不會虧本吧？”
“這天有不測風雲，誰知道我信心滿滿的計劃就一定會成功呢？萬一沒人配合我認真做事呢？我不是虧得很冤嗎。”
柳如霜正要進屋見林天良還跟在後頭，連忙停下腳步轉過身來，盯著他的目光已帶了些小脾氣。
她攔在屋門口，怕他真的跟進屋裡去。
雖說整個莊子都是他的，這座小院子他也是想來就來，但至少這間屋子是分給她住的私人地盤了。
“要不，我借錢給你，若你賺了分一半給我算利息，若你虧了，我幫你承擔一半虧損？”
林天良居高臨下看著擋在面前的小丫頭。
她仰著頭，清秀的小臉上一雙水靈的眼睛先前還充滿狡黠，這時候卻充滿了戒備地盯著他。
一個小村姑竟然不怕他？還敢流露出不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