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使的率先離開，聖騎士們也出現了頹勢，果斷不再戀戰，連霍恩的屍體都不管轉身便撤離了。

追隨者斷然不能讓傷害梅斯的兇手輕易地離開，岡特一馬當先，拎起擎天柱便追上去。

然而，倒在地上的梅斯顯然已經步入了死亡，巨大的靈魂撕裂之痛頓時從牛頭人的意識中傳出，隨即每一位追隨者的靈魂都遭受了同樣的痛楚。

他們與梅斯之間都有魔法契約的靈魂連線，梅斯的死亡會給他們帶來巨大的傷害，最嚴重的甚至會直接死亡。

而就在追隨者們抱著腦袋栽倒在地上的時候，一股極為強大的靈魂之力匯入了梅斯的身體，將梅斯的靈魂包裹住，同時也漸漸緩解了追隨者們的劇痛。

灰燼作為與梅斯有生命契約的亡靈，主人死亡之後原本他就應該靈魂破碎化為虛無。

可現在他卻完完整整的留在原地，愣愣的盯著栽倒在地的梅斯，除了顱骨中的靈魂之火變得有些微弱之外，沒有其他的任何的變化。

“灰燼……”

從靈魂撕裂的劇痛中解脫出來的埃利瑪震驚地看著灰燼，這個骷髏的來歷他也有所耳聞，也知道亡靈位面神秘，會誕生許多神秘而強大的存在，能夠中和法則，甚至與之抗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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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刻灰燼身上的異象讓他有些懷疑，將他們這些追隨者從魔法契約懲罰解脫出來的那股強大的靈魂，很可能就來自於灰燼。

沒留給埃利瑪太多思考的時間，下一刻，灰燼便走到了梅斯的面前，一隻手將他的屍體抱在了懷裡。

隨後灰燼身後原本糾集在一起的翅膀驟然間舒展開，有些破敗的羽翼漸漸地形成了形成了一張黑色網，將懷裡梅斯的屍體包裹起來。

“你幹什麼！”灰燼奇怪的行為讓岡特有些不解，他不知道這失去了主人的骷髏想要幹什麼，拎起擎天柱便想要阻止灰燼的行為。

雖然時光不長，但牛頭人早已在心裡認可了梅斯這個主人，就算現在他死了，岡特也會盡全力保護好梅斯的屍體。

一旁的埃利瑪伸手拉住牛頭人，沉默地皺著眉頭，搖了搖頭。

“少爺，還活著。”

“你說啥？！”埃利瑪的話讓岡特臉上的憤怒瞬間化為烏有，喜悅地驚叫著，“你咋知道的？！”

“我們沒事，那就說明少爺還活著。”

埃利瑪也算是對靈魂領域有些瞭解，他與梅斯之間的契約比一般魔法契約更加嚴謹。現在他還好好地站在原地，那一定是灰燼用神秘的方式留住了梅斯的性命。

不，準確地說，是靈魂。

此刻，灰燼的身旁的空間突然開始波動，一陣灰霧開始湧動，漸漸在空中形成一道時空的漩渦。

灰燼轉頭看了一眼埃利瑪，驀然地跟他點點頭後，抱起梅斯的屍體轉身跳進了時空漩渦。

在所有人都愣在原地不知道發生什麼的時候，埃利瑪望著眼前的逐漸消失，片刻後也點了點頭，對著漸漸恢復平靜的空間說道：

“好，我們等著你回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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亡靈位面中，廣闊蒼涼的枯骨大地上早已沒了往日的喧鬧，所有的骷髏們停止了胡亂的廝殺，有序的匯聚在一起，在數名身上繪製著魔法圖紋的白銀骷髏戰士帶領下，向著旁邊的凋零荒原猛烈的進攻。

這種事情每天都在枯骨大地上發生，而戰爭的源頭則來自於枯骨大地上現在唯一的領主，灰燼。

梅斯在一座類似神殿的破敗建築中甦醒過來，卻沒有任何動作，靜靜地躺在冰冷的岩石之上。

他已經觸控過自己的胸口，那裡已經沒有了往日的跳動。

梅斯知道，現在的他已經是個亡靈了。

他轉過頭，看向門口的石柱，那裡站著一個黃金骷髏，灰燼。

“我，靈魂強大，分給了你一半。”灰燼感受到了主人心中的疑惑，開口簡要地解釋了下。

現在他們兩個之間的靈魂已經徹底緊密地連線在一起，所謂的心有靈犀在這裡開始完美展現。

可沒死又能怎麼樣，成為了一名亡靈，又有什麼意義。

梅斯轉過頭望著神殿的岩石穹頂，心中都是無盡的絕望。

“活著，他們安全。”

灰燼的話讓梅斯一愣，轉念間明白，灰燼口中的“他們”應該是指岡特他們。

是啊，為了那些與自己有魔法契約追隨者們能夠不受到影響，還是安靜地活著吧。

梅斯苦笑，這或許是他存在的唯一理由了吧。

“還有搶回科琳主母。”灰燼站在石柱旁邊，沙啞的聲音中竟隱約地帶著一絲憤恨。

其實，很多事情他都懂，只不過他從來都不說。

“科琳，已經死去了。”梅斯長舒一口氣，再提起心中依然空蕩。

“搶回來，復活，永遠在一起。”灰燼的言語中充滿了執著，蘊含著永不放棄的堅持。

“還要，報仇。”

梅斯直起身子，靠在了神殿斑駁的牆上。他何嘗不想報仇，可敵人是整個神聖帝國，不知道什麼時候他才能擁有那樣撼動對方的力量。

而且，在這個地方梅斯已經失去了所有的勢力，有的只剩下灰燼這個骷髏，又何談報仇呢？

“這個。”灰燼指了指自己泛著金屬光澤的手臂，上面是梅斯為他裝載的蠻熊之力。

“魔紋刺青？”

灰燼點了點頭，還沒等梅斯考慮可行性，他便喚來五名巫妖。

這些巫妖的手上都拿著一些東西，梅斯爬起來仔細一看，竟然是魔法筆和一些魔法材料。

“教會他們，我繼續搶材料。”灰燼指了指這些巫妖，又指了指材料。

看到眼前的這些梅斯終於來了精神，仔細翻查著這些魔法材料。不得不說亡靈位面的魔法材料有些偏科，像卡德蘭非常普遍的獸皮在這堆材料裡面一件都沒有看到。

不過沒關係，這種不重要的載體可以用殭屍等亡靈獸的皮膚代替，實在不行可以直接繪製在亡靈的身上，反正它們也不會有痛楚。

梅斯深呼一口氣，現在還有一個關鍵的問題。就算他擁有了能夠向神聖帝國復仇的能力，可他又怎麼回到卡德蘭。

“這裡中心，有傳送門。”灰燼立刻回答了梅斯心中的問題。

“那，傳送門是去往卡德蘭？”

之前梅斯從普利特的日記中知道，在這片虛空之中有無數的位面，想要剛好傳送到卡德蘭所在的那個位面，那是多麼渺茫的機率。

不過梅斯並不著急，他現在已經明白了，灰燼已經將所有的事情都安排好了。

“他們，是座標。”灰燼所指的“他們”，還是梅斯的追隨者們。

梅斯會心一笑，果然。

“好，那我們讓敵人們見識一下，魔紋軍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