恐怖的藍紫電光就這麼貫穿了整個空間。
高高隆起的骨骸被散的氣浪擊飛, 鮮血雨水般灑落,五條悟半張臉上濺滿了猩紅的血痕,濃稠的血水順著梢淅瀝滴落。
“神明, 也不過如此。”五條悟用自己只剩下白骨的掐住了對方的脖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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剛才的一擊他幾乎用盡了所有咒力, 殺死神明的機會只有一次, 他甚至用了公開術式的方式增強自身術式的力量, 只為了一個弒神的可能。
“你不可能殺死我的,人類。”倒在血泊裡的禍津神嘶啞著聲音開口,“就算你擁有的力量經超越了人類的極限接近於神明, 但我做不到的你也不可能做到。”
“你殺不了我的。”
五條悟沒有說話。
的確,神明是天道的創物, 相比人類而言他們不死不滅, 如果不是某些的特定況導致靈魂潰散, 幾乎永生不死。
但他的目的,從一開始就不在此。
“禍津神人,我看你似乎還沒弄清楚現在的狀況。”面前滿身鮮血的人類突然露出一個瘋狂的笑容,“殺死你,只是我計劃中的一個選項。”
“殺不死也沒有關係,只讓你暫時失去反抗能力就足夠了。”五條悟說著單結印, 雪藍色的咒紋在他心凝結,裡是可怕到讓人心悸的寒光, “我只是需你的身體完成封印而, 禍津神。”
“你說麼?”禍津神的笑聲戛然而止,不祥的預感在修羅鬼獄的封印被開啟的瞬間達到了頂峰。
“你說得很對,我們的確很相似。”五條悟面無表地看著來自修羅鬼獄的烈火把掙扎的身影完全吞沒,“我們都是可以為了自己的目的不惜一切代價的人”
解封修羅鬼獄需以他的睛作為依託,他強撐著睜開雙, 瞳孔是被火焚燒一般的疼痛。
“弒神也好,天道五逆罪也罷,這些都無所謂,我只那個人回到我身邊就足夠了。”
“轟隆——”結界閉合的聲音
通往修羅鬼獄的門重新被封印,無數晃動的鎖鏈之下,懷抱著死返玉的神明闔沉睡。
五條悟顫抖著用自己血肉模糊的撥開纏繞著火焰的鎖鏈,白的神明墜入他的懷中,他伸接住了自己的神明。
雪藍色的光,就這麼在夜色中朦朧亮起。
巨的雪白羽翼在神明身後展開,那些柔軟的羽毛有著朦朧的光感,緩緩收攏將他溫柔地包裹在內。
五條悟如有所感地抬起頭,眉溫和的神明摟著他的後頸,一個溫柔且剋制的吻就這麼落在了他的額前。
下一秒,安放在神明心口的死返玉倏然流淌出溫潤的光線,那些星辰般的柔光一一落在他的指尖,悄無聲息地癒合著他身上的傷口。
“他是受我庇護的人。”白的神明這樣說著,纖細的指在他額前輕輕滑動。
【所以請原諒他的過錯。】
五條悟能清晰地感受有麼東西正在從他身上飛快消失,瞳的刺痛被一股冰涼的咒力包裹,原本死死壓迫在心口快將他撕碎的疼痛瞬間煙消雲散。
恍惚間,他似乎聽到一聲極其低沉的聲音在耳畔響起。
【天命聽詔】
五條悟猛地抬起了頭。
“悟,我們很快會再見面的。”白的神明望著他緩緩露出一個釋然的笑容,繪著流雲鶴影的羽織被風輕柔揚起。
雪白的羽毛紛揚墜落,五條悟伸急切地想抓住面前化作光消散的人,可指尖摸到的卻只有微涼的空氣。
“為麼會這樣……”
五條悟伸捂住了沾滿鮮血的臉,微微張開的指縫間,殷紅的血光慢慢浸滿了他的整個眶。
蒼藍的瞳色彩變換,瀕臨崩潰的龐咒力無意識地割裂時空,瞳色如暴雨來臨前火燒般的黃昏。
“啾~”一聲細細軟軟的鳥叫聲突然在他身邊響起,五條悟低頭望向聲音的來源,原本接近臨界的咒力猛地一收,
看上去只有六七歲的小孩裹著雪白的羽織蹲在他腳邊,笨拙地晃悠著身想去抓他垂落的指尖。
“鏡?!”五條悟詫異地蹲下身,底幾欲衝破束縛的癲狂就這麼慢慢融化成了一汪柔軟的蒼藍。
突然被人摟在懷裡的小孩歪了歪頭,像是對前生的一無所知,清澈見底的裡滿是懵懂。
剛從外面出差回來的夜蛾正道聽到自家學生差把八坂神社給拆了的時候,整個人的心都是崩潰的。
他不是不清楚自己教出來的這幾個問題學生是麼德行,咒術師本身就是成天和咒靈以及負面緒打交道的存在,但凡幹這一行的少少都有心理問題,因為職業特殊孤寡一輩的咒術師也是有人在。
而作為一個離過一次婚而且經到了不惑之年的靠譜中年男性,夜蛾正道表示自己此生最的追求就是給咒術界培養更人才,然後做做咒骸一輩光棍到老,挑找刺激這種只適合血氣方剛的小年輕。
但很顯然,他的教師生涯中教出的最優秀的學生不想讓他這麼輕鬆地為了教育業奮鬥終生。更離譜的是等到他回到高專的時候在場全部的人都是一副知的模樣,但就是沒有一個人肯對他說話。
直到治療室的門被一個滿身鮮血的人開啟。
“各位好啊。”是熟悉的五條式問候。
半張臉沾著血的五條悟抬慢悠悠地衝著房間裡表凝重的人打了一聲招呼,表輕鬆得像是他剛才沒有在生死邊緣走一遭。
房間內沉重的氣氛驟然一鬆。
夏油傑在看到神無月鏡的靈體消失的時候就猜到五條悟經成功地完成了計劃,但神明從所說的神罰卻像是一塊石頭懸在他的心口。
他不想看著自己熟悉的摯友赴死,但他同時也清楚,對方一旦做出決定就不會更改,他阻止不了對方,他能做的只有盡自己最的可能提供幫助,然後選擇尊重對方的決定。
“傑,我回來了。”懷裡抱著一堆衣服的五條悟笑著對他開口。
原本緊張得幾乎做好給自家摯友收屍準備的夏油傑如釋重負地松了一口氣,然後立刻神暗示自家摯友趕緊跑路。
然而——
“過來給我解釋一下這是怎麼回。”
不知道自家學生此行其是去弒神的夜蛾正道向著某個白毛投去了死亡凝視。
“我告訴過你少次,不讓普通人現咒術師的存在。”
“抱歉。”還是熟悉的五條式道歉。
夜蛾正道看著面前一副毫不在意的輕鬆表,放在身側的拳頭就這麼硬了。
自家這個性格外向的學生,最擅長的就是在他的雷區蹦迪、
夜蛾正道覺得自己的心的好累。
所有認識他的咒術師都說他培養了非常出色的學生,在他任職東京都立咒術高等學校校長期間,從高專畢業的學生都成為了現在咒術界活躍的骨幹力量,其中最讓人交口稱讚的,就是他面前的這兩個特級咒術師。
但只有他自己知道,這幾個小兔崽背地裡到底給他惹了少麻煩。
“這件其是個意外,八坂神社那邊我會讓五條家派人去協商賠償費的。”
五條悟考慮了一下,決定還是不把自己封印了禍津神且差搭上自己小命的告訴對方。
畢竟在尊重的長輩面前,就算他是特級咒術師也只有低下頭乖乖捱打被訓的份。
而這件說出口,只會讓前這位面冷心熱的長輩過度擔心。
“意外意外!你都意外了少次了!”夜蛾正道想起那些年他收拾過的爛攤就頭疼,“不是附近的咒術師在察覺到不對的時候立刻設下了帳,你現在就上新聞了知道!”
“抱歉,夜蛾老師。”五條悟又是一句抱歉脫口而出,嫻熟的道歉流程一看就知道這種生在他五條悟身上不是第一次。
“五條悟——”
“啾——”一聲細細軟軟的鳥叫。
被裹在羽織裡的人一臉茫然地探出頭,七八歲小孩的模樣,雪白的長,蒼藍的瞳孔。
“抱歉,我吵醒你了嗎?”五條悟溫柔地戳了戳自家愛人柔軟的臉頰。
“啾?”小神無月鏡伸揉了揉睛,概是剛剛睡醒所以還有懵,眨了眨睛後慢吞吞地伸輕輕抓住了夜蛾正道的衣角,背脊上一對軟綿綿的小翅膀輕輕地動了動。
原本打算教訓自家學生的夜蛾正道就這麼僵在了原地。
???
!!!
白色的頭,蒼藍的睛,這是任何人看見了都會呼一聲‘握草五條悟你居然孩都這麼了’的程度。
夜蛾正道在心裡默默思考了一下自家學生在百忙之中抽空談戀愛且孩都經六七歲的可能性。
然後震驚地現這種英年早婚孩都能打醬油的生在他五條悟身上竟然一也不違和。
“這是神明人。”五條悟小心翼翼把人用羽織裹好。
說時遲那時快,原本離得遠遠的就怕被波及的夏油傑和家入硝立刻湊了上來。
“啾——”突然被一群人盯著看的神無月鏡有害怕地往五條悟懷裡縮了縮。
“悟,你說這是老師?”夏油傑震驚地看著自家摯友懷裡不過六七歲模樣的小孩。
白,藍眸,像個糯米團一樣的小孩衝著他眨巴睛,一副乖得不得了的樣。
於是夏油傑試探性地伸出了自己的,結果還沒碰到自家老師就被一股莫名的力量擋在了空中。
是無下限術式。
被抱在懷裡的神無月鏡歪著腦袋看著面前留著奇怪型的人。
“是個奇怪的叔哦。”五條悟說著動把自家戀人的視線移回自己身上,“小孩不理這種奇奇怪怪的人,不然的話會被抓走賣掉的。”
瞬間變成自家摯友口中的人販典型的夏油傑:拳頭硬了.jpg
“我記得我比你小一歲吧,悟。”夏油傑皮笑肉不笑地回懟。
更何況,渾身是血一副剛從殺人現場出來的人到底有麼資格說別人是奇奇怪怪的叔?
在場所有人裡最不像好人的應該是你五條悟才對吧!
“好了,先讓我給老師做個檢查吧。”家入硝無奈地開口。
於是五條悟把懷裡的人抱到床上,被家入硝用反轉術式檢查身體的時候對方也沒有露出害怕或是不安的表,小小的一隻裹著羽織看上去就像是一隻軟綿綿的雛鳥。
“鏡人?”察覺到熟悉的神力波動,原本還暈在一邊半死不活的兔阿律支稜著兔耳朵猛地睜開了雙。
回應他的,是自家幼體版的神明人一個溫柔的摸頭殺。
說時遲那時快,知道自己這時候該做麼的阿律立刻一個猛兔抱樹竄進自家神明人懷裡,頂著周圍兩個男人瞬間變得威脅意味十足的視線露出了軟綿綿的肚皮。
“我檢查過了,老師的身體沒有問題。”家入硝松了一口氣,“雖然不知道老師是因為麼才會變成這副樣,但有了身體之後靈體潰散的況就消失了這是。”
“鏡人的本體就是仙鶴。”恢復兔模樣的阿律乖巧地縮在自家人懷裡躺平任摸,“但是我也沒見過人幼體的樣,畢竟直日神是經存活了幾千年的神明了。”
夏油傑低頭看著面前變成小孩的自家老師,心裡一瞬間萌生出了某種奇怪的緒。
非形容的話,概就是——父愛?
本質上還是個單身齡青年的夏油傑被自己腦裡冒出來的奇怪想嚇到了。
“別的我們先不提,你們現在也看到了。”家入硝看了一正在專心致志摸兔的神無月鏡,“老師他這副樣生活自理都成為問題,沒有人照顧是不行的。”
“所以你們——”
“我可以!”夏油傑立刻舉表示自己能行。
“是嗎?”五條悟冷聲反駁,“論照顧孩,我是惠的監護人,肯定比你有經驗。”
“先別急著說這個。”家入硝立刻打斷兩個人之間掐架,且出了靈魂質問,“你們兩個,到底知道怎麼照顧小孩嗎?”
突然沉默的兩個成年人:……
變成小孩後智商暫時下線的神無月鏡:低著頭專心摸兔.jpg
在聽完自家同窗反覆保證自己會照顧好老師之後,算是有些照顧小孩經驗的家入硝難得親自出門去了一趟附近的超市。
超市離高專很遠,坐了一個小時計程車後拎著買來的東西回到高專,準備回去看看自家老師的家入硝在走廊上遇到了伏黑惠。
“我聽說風間老師平安回來了。”伏黑惠開口說道。
概是因為性格本身就不外向的緣故,這個只有十六歲的學生某些時候表現出來的樣更像是個成年人。
“虎杖他知道訊息後很想來看看,但是因為兩面宿儺的緣故不方便,所以特地讓我來問一聲。”
“你放心,沒有麼礙。”家入硝回答道,“現在悟和傑在照顧他,你們不用擔心。”
“你說五條老師……”伏黑惠的臉上瞬間出現了錯愕的表,像是想到了麼不好的,神躲閃了一瞬後抬眸有些不確定地開口。
“家入小姐,那您——還是趕緊回去看看。”伏黑惠如是說道。
沒想到對方會是這樣的反應,家入硝也是一愣。
“是有麼問題嗎,伏黑?”
“沒有麼問題。”就是突然回憶起自己小時候和成為他監護人的某位成年人睡在一張床上,結果半夜三更被對方奪命一腳踹下床,差當場暈厥的這件。
不能說不靠譜,只能說在照顧孩這方面,相信他五條悟靠譜的人都是憨憨。
“我沒有不相信五條老師他們的意思。”伏黑惠努力斟酌了一下自己的措辭“只是老師他們沒有照顧過小孩,某些方面可能會犯一常識性的錯誤。”
然而,證明,這個一常識性的錯誤際上不能稱作是只有一。
家入硝前腳剛和伏黑惠信誓旦旦地保證這兩個不靠譜的成年人這次應該能靠譜一回,後腳推開門第一看到的就是兩個人把自家老師圍在中間,一個試著喂牛奶一個試著喂紅燒肉。
確認過,是看到就會覺得這兩個人在虐待兒童的程度。
“五條悟!你到底會不會喂孩吃飯啊你!”萬萬沒想到自家兩個同窗會這麼照顧小孩的家入硝連忙把經快哭出來的老師抱到自己懷裡,“你不知道小孩很脆弱小口小口餵飯的嗎!那麼塊的肉你直接往他嘴裡塞!你們是想噎死老師是不是!”
“很塊嗎?”自覺經把肉撕成很小塊的五條悟一臉茫然地看著碗裡指頭小的紅燒肉,“這經很小塊了,我看鏡他吃得——”
“哇——”被兩個毫無育兒經驗的男人折磨了一個中午的神無月鏡哇得一聲吐出了嘴裡的紅燒肉,亮晶晶的淚就這麼在眶裡打轉。
……
瞬間動了殺心的家入硝:累了,男人麼的都給我毀滅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