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一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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山河動盪,南征北戰,天下猶如一盤棋,攻城掠地便是君王最愛的遊戲。

開寶八年,宋國皇帝趙匡胤先後滅後漢,南唐,今攻下金陵城池,俘虜南唐後主李煜回宋國,監禁於天牢之中。

南唐周司徒周宗實權已落,南唐氣數已盡,周宗被活活氣死。

南唐小周後周嘉敏,一心追隨南唐後主,一道被關押於宋國天牢。

短短數年,南唐皇帝李煜,失了萬里江山,棄了萬千子民,丟了皇位寶座,成了名副其實的亡國後主,真真切切的體會了一次國破家亡。

局外人皆以為,這是趙匡胤雄霸天下,實際上,不過是李煜幫助趙匡胤下了一盤棋。

李煜是一個心思縝密之人,只可惜,他對這皇位寶座不感興趣,先前繼位,不過是勉強接受的,更何況,他最重要的人,不在他的身邊。

趙匡胤從李煜口中得知,江湖上赫赫有名的醫仙小娘子芍藥姑娘實際上是南唐後主李煜之妻,南唐的先皇后,昭惠周後。這些年,李煜偷偷來信,拖趙匡胤好生照顧周娥皇,當然,是在暗中偷偷照顧。

李煜有意將萬里江山拱手讓給趙匡胤,只不過,若是做的太過明顯,怕是要被天下人恥笑,李煜身為一國之君,既然不能給天下百姓帶來安定富裕的生活,那麼只好另尋合適的君王,為他們造福。在這一方面,趙匡胤擔天下之主,當之無愧。

是夜,李煜被趙匡胤帶到宋國國君的御書房中,身為亡國奴,自然是以俘虜囚犯的身份來面見國君,只不過,是在旁人看來罷了。

“李兄弟!你受苦了……”前腳宮人剛剛退下,趙匡胤就將李煜扶到了軟塌上,一臉歉疚的樣子。

李煜聳聳肩,笑了笑,淡淡道:“不過是逢場作戲罷了,做戲自然也是要全身心投入的,若是馬虎了半分,被人瞧了出來,豈不是得不償失麼?再說了,我南唐萬千子民萬里江山託於趙兄之手,我很放心。”

趙匡胤是李煜最信得過的知己,且不說他們是如何相識,趙匡胤可是救過年幼時的李煜,後一直以兄弟想稱,又有各自的報復,趣味相投,故而,李煜才有意助趙匡胤一統天下。

看上去是沒什麼影響的一番話,可是趙匡胤的心理,卻是覺得對李煜有所虧欠,畢竟,李煜犧牲了這麼多,幫了他這麼多。

“李兄弟,這些年,你隱忍了這麼多,值得嗎?”他這個兄弟,一個人承受了太多了,著實叫人心疼。

李煜笑了笑,淡淡道:“是我心甘情願的,苦一些,又如何呢?”他頓了頓,突然沉下臉來,喃喃道:“這些年,她還好嗎?”他放不下的,歸根結底,不過是一個周娥皇罷了,為了她,棄江山卸鎧甲,他都心甘情願。

趙匡胤很欣賞娥皇的豪氣,最初認識娥皇的時候,他對娥皇的感情就已經不簡單了,只可惜,當時他還是一個什麼都內有的窮小子,給不了她幸福。如今,他雖然征服了天下,一統了江山,但再次見到她的時候,她已為*,在不是當年那個簡單豪爽的小姑娘了,而他趙匡胤,成了江山之主,萬民之君,擁有後宮佳麗三千,更是沒有資格去追逐心意的姑娘,這偌大的皇宮,於她周娥皇而言,不過是一個外表華麗的牢籠罷了。

這些年,李煜雖然託趙匡胤暗中保護娥皇,但是娥皇幾乎沒有去過什麼危險的地方,除了在柏松山附近施診就醫,倒也沒別的事情可做,只是不同的是,如今這百松山,再不是南唐的地段了,而是完完整整的,歸屬了大宋國。

“她很好,李兄弟大可放心!”終究還是要放下的,這些年,與她周娥皇做個朋友,卻也是一件值得高興的事,最起碼,他在她的心中也是有那一席之地的。

李煜喃喃自語:“在過些時日,等天下平復之後,我會找到她,和她隱姓埋名,執手天涯。這是我畢生所願,趙兄,多謝你幫我!”於他而言,娥皇就是天下。

趙匡胤頓了頓,淡淡道:“李兄弟客氣了,這天下都是你幫我一同打的,是我要謝謝你。”

李煜抿抿嘴,淡淡道:“時候差不多了,我還是早些回牢房,呆的久了,怕是要被人起疑心的。”那陰冷潮溼的天牢,卻是他不想去也要去的地方,只為掩人耳目。

趙匡胤大手一揮,揚聲道:“來人,快把這俘虜給朕帶下去!”

門被開啟,幾個宮人快步至此,將李煜帶了下去。

周嘉敏見李煜被帶回天牢,緊張的站起身來,擔心的問道:“皇上,您怎麼了?他們是不是為難你了?啊?”

李煜坐下身來,隔著牢牆對周嘉敏說道:“朕無礙,你不必擔心,如今朕淪為階下囚,還連累了你實在是對不住。”

聞言,周嘉敏高興的落了淚,淡淡道:“嘉敏不委屈,無論何時,何地,只要嘉敏能好好的陪在您身邊,照顧您,守著您,嘉敏就心滿意足了。”

只可惜,此番真情款款的話,他卻全然不在乎,左耳朵進,右耳朵出,權當什麼都沒有發生了。

實在覺得無趣,李煜坐在草蓆上,揚聲喊道:“來人……來人啊!”

“誰啊?喊什麼喊?”一個看守牢房的男人沒好氣的說道,氣沖沖地朝李煜走了過來。

李煜笑了笑,慵懶的靠在牆上,喃喃道:“我要喝酒,去給我弄兩壺好酒來……”

那男人一聽,頓時火氣沖天:“嘿?你個亡國囚犯,還好意思給老子要酒喝?如今你能留著半條命,苟延殘喘於這亂世之中,已經是我大宋的皇上法外開恩了,如今你倒是蹬鼻子上臉了?越發的囂張起來,還管老子要酒喝?信不信老子拿鞭子抽你啊?”那男人一副蠻橫霸道不講理,不過,李煜表面落魄至此,實在是讓那男人低看了許多,這也是預料之中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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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煜冷笑一聲,淡淡道:“這位兄臺,此言差矣!”

“怎麼個說法?”果然是個粗人,說話也是粗聲大嗓的,聽上去,倒像是在吆喝。

“兄臺可知?你宋國皇帝為何遲遲不殺我?”李煜站起身來,緩緩開口道。

“不知?難不成,你知道我大宋皇上的心思?”果然,上鉤了。

李煜心中得意,嘴角微揚,淡淡道:“我南唐疆土雖為貴國所佔,可是他還需要用我來安撫民心,若是直接殺了我,草草了事,怕是日後你家皇上的名聲,會被傳為暴君,遺臭萬年,所以,他現在只是囚禁我,不僅不能殺我,反而要好吃好喝好生招待著才行,他為什麼讓你們好生看著我,不有我尋得短見,不就是這個道理嗎?”絮絮叨叨說了一堆,實際上,李煜不過是在周嘉敏面前演了一場戲罷了,瞧著周嘉敏的樣子怕是真的信了。

聽李煜這麼一說那男人倒是真信了,撓了撓頭,喃喃自語:“難不成,我家皇上當真是不肯殺他?”

李煜笑了笑,心中很是得意,而是慵懶的在牆邊坐下,靠著牆,喃喃道:“兄臺還是別猶豫了,快去為我尋兩壺好酒,否則的話,若是我心情不好了,鬱結揪心,最終尋了短見,不知你一家老小能否活得過明日呢?”呵!竟然展開了一陣威逼利誘。

遲疑了片刻,那男人還是默默的去為李煜尋酒去了,不過片刻功夫,就見他提了兩個大酒壺回來了。李煜心裡很得意,接過美酒,飲了一大口,感嘆道:“嗯……好酒,陳年的桃花釀!”

“行了行了!酒給你了,希望你能老實點兒,別再找事兒了。”那男人當然也想消停會兒,扔下一句話,便離開了。

李煜飲著美酒,心中卻泛起了一陣苦澀,雖說這江山是自己讓出去的,可是這南唐,畢竟是他的家鄉故土,就這樣給了他人,倒也實在捨不得。飲了一口酒,深呼一口氣,撿起地上的木棍,抬手寫下:“春花秋月何時了?往事知多少。小樓昨夜又東風,故國不堪回首月明中。雕欄玉砌應猶在,只是朱顏改,問君能有幾多愁?恰似一江春水向東流。”題名:《虞美人》

漫漫寂寥夜,娥皇獨坐月下,伴著月光,顯得格外沉靜。

這些年,娥皇不在他身邊,不知他過得如何?南唐亡國,不是他的錯,但她還是為他擔心。如今他身在異國他鄉,淪為階下囚,定然是吃了不少苦,此時此刻,娥皇竟然擔心起的輾轉反側,夜不能寐。

娥皇一直在尋找幽蠱夫人的下落,聽說她獨自一人去了西域,娥皇此番,正打算去往西域,唯一放不下的,卻是李煜。

她這一走,怕是要半年有餘,不知這一去,等她回來,李煜是否還能依舊完好的活在世上。所說娥皇是為了找到幽蠱夫人,替李煜解了身上的奇蠱之毒,讓他重獲自由身。如今南唐疆土都沒了,周宗也死了,周嘉敏卻依然握著李煜的性命,實在是不妥。只要李煜解了身上的蠱毒,便能重獲自由身,再也不用受周嘉敏控制了。

娥皇想了一宿,終於相通,正打算收拾東西,準備啟程,卻被使樊苼攔下。

“小師妹!為兄……帶你去見一個人……”(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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