番外一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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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年初春,桃花開的正豔,南唐金陵城的皇宮中,御花園內的桃花林處,一位身著一襲水藍色襦裙的姑娘在這桃花林中繞來繞去,像是迷了路。

原本,今日南唐的一國之母鐘皇后在這御花園中設了酒宴,本意卻是為南唐的六皇子李從嘉選妃。朝中的各路官員,都紛紛帶上了自己家中的女眷,有女兒的帶女兒,沒女兒就帶上侄女兒外甥女兒,總之啊,那些大臣們為了抓住這一次攀龍附鳳的機會,可以說是擠破了頭皮啊。

這種場合,以南唐司徒周宗的爭強好勝的性格,必然會帶上自己悉心培養出來的好女兒——周娥皇。

看著各家的名媛千金,周宗又看了看自己的閨女周娥皇,覺得很是欣慰。

娥皇被*的很好,行動如弱柳扶風,靜坐如春山秋水,溫婉迷人。再加上娥皇舉世無雙的出塵絕色,活脫脫一副畫就在眼前。

這是娥皇第一次進宮,今年,娥皇恰巧剛滿十七,據說,那六皇子李從嘉小娥皇一歲,今年十六了。除了必要的事情,娥皇很少出門,每次出門也都是父母帶著的,因沒走過遠路,總在閨中待著,所以識路的本事很是不佳,平日裡也必須有丫鬟侍女陪同才敢走出自己的小院子,如若不然,就只敢在自己的浮香閣中好生呆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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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日,周宗第一次將娥皇帶進宮裡,因娥皇生的美,所以很是吸人眼球。鍾皇后一眼就瞧上了娥皇,並讓她坐在自己的身側。

“你是哪家的姑娘?竟生的如此水靈!你叫什麼名字?”鍾皇后微笑著望著娥皇,柔聲問道。

“回皇后娘娘,臣女周憲,家父乃司徒大人周宗。”娥皇俯身,諾諾回答。

鍾皇后一聽,很是欣慰,“原來是周司徒家的長千金啊,嗯!出落的這般水靈,舉止也甚是得體,男的啊!當真難得!”鍾皇后忍不住的一遍又一遍的誇讚著娥皇。

見此光景,周宗可是得意壞了,想著自己的女兒竟然被鍾皇后給瞧上了,心裡對娥皇很是滿意。

周宗拱手上前,俯身道:“回皇后娘娘,小女還有一個極美的名字,喚作‘娥皇’!”

“娥皇……”鍾皇后一邊喃喃重複著,一邊思索著,覺得這個名字真的是極好。“好名字,猶如天女,婀娜多姿,舉手投足之間,都帶了出塵脫俗的氣質,這名字好,適合這丫頭。”

娥皇微微俯身,以表敬意。

相貌是過了關了,可是這入宮的女子,可不只能是長的好看這麼簡單。即是入宮為妃的,不僅得有家世背景,相貌,還得有才華,智慧,得會做事,否則的話,又如何能在這偌大的皇宮生存下去?

雖說只是選個皇子妃,但是,這對女眷的要求卻像是選皇妃那樣的嚴格苛刻,這都是宮裡的規矩,自然是動搖不得的。

鍾皇后看著娥皇美面桃腮,越看越是喜歡,於是她想考驗一下自己的眼光,想知道自己挑中的人選是否中用,於是她歪著腦袋,溫柔的問道:“娥皇丫頭,你可會一些什麼才藝?”

眾大臣瞧著鍾皇后對周宗的女兒這般好,個個都看紅了眼,各家的千金也早就沒了什麼名門閨秀的樣子,個個衝著娥皇瞪眼睛,樣子兇惡極了。

娥皇卻不理會閒雜人的目光以及議論,她只俯身回答鍾皇后的問題,聲音諾諾的,很是讓人心疼。

“回皇后娘娘,臣女自小學習一些史書詩集,也通曉一些音律,識得一些書畫,也會跳一些舞蹈。”很顯然,這個回答,鍾皇后是恨滿意的。

但是,這一點兒都不誇張。

從小,娥皇就接受者嚴苛的訓練,三歲抄詩經,五歲學音律,七歲能舞蹈,還能寫得一手漂亮字,到了八歲九歲的時候,娥皇就開始畫畫,作詩,各種才藝都曾接觸過,唯獨不懂騎射。不過,這也難怪,自小啊,娥皇連大門兒都不曾出過,哪裡有機會學習騎射呢?再說了,周宗是一個老傳統的人,覺得女兒家應千嬌百媚才好,射箭騎馬是男人做的事。

因此,娥皇到了今日,整整十七年來,都在接受著各種各樣的訓練,可是娥皇並不抱怨,而是深陷其中,以此為樂。

可見,娥皇這樣的姑娘,卻是鍾皇后為那六皇子李從嘉選的皇子妃的不二人選。

鍾皇后喜上眉梢,拉著娥皇的手笑著說道:“娥皇丫頭,今日春景正是宜人,還不趁此時,展示展示你的才藝?”鍾皇后環顧四周,卻不見六皇子李從嘉的身影,“誒?我的嘉兒呢?這混小子,又跑去哪裡偷懶了?這麼大的日子,這麼重要的事,怎能又讓他胡來!張寶全……”

“奴才在!”張公公委身應道。

“你去,把嘉兒給我找回來,這小子不知跑到哪裡去了,今日他是主角,豈有不在場之理?”興許,鍾皇后是急著將自己選好的美人送到自己的寶貝兒子面前,一來是希望她那寶貝兒子能夠接受,二來嘛,是想讓娥皇爭取一下,好好表現。

說起這寶貝兒子,六皇子李從嘉,定是這男南唐皇室中,最為受寵的皇子了。

據說,六皇子李從嘉生的極為俊美,既有鍾皇后那秀氣端莊的五官,又有元宗皇帝李璟的蓋天氣勢,是世間難得的好兒郎。李從嘉性情溫和,不喜歡與人爭鬥,但是他的眾位兄弟中,除了太子李弘冀,其餘的人,大多都會覬覦李從嘉的奇表及其地位。

雖說這李從嘉生的漂亮,可他也不只是生的漂亮這麼簡單,李從嘉自小聰慧過人,四書五經在三歲的時候,就背的滾瓜爛熟了,要知道,上天有時候就是會偏心些。像李從嘉真樣的人,不僅生的好,聰明才智也遠臂長人好出了數倍,怎能不招人妒忌?好在,他一心嚮往清淨,並沒有爭強好勝之心,旁人誇他,說他能成大事,他也只是隨便聽聽,從未放在心上。

他李從嘉向來討厭宮中繁瑣磨人的規矩,舊規矩新規矩一抓一大把,還動不動就要拿規矩來壓人,好些新人不懂規矩,竟這樣被無情的抹殺掉了。

這偌大的皇宮,想要生存下去絕非易事,更別說是好好的活著,不招惹是非。有句話這麼講:“禍兮福之所倚,福兮禍之所伏。”有的時候,麻煩事是不請自來,有時候是冰投一刃化險為夷,總得來講,李從嘉已經能夠妥善的處理在身邊發生的大大小小的事務了。

只是,今日這鴻門宴,他實在是沒有心思,更沒有興致去參加。左右不過是要挨一頓罵,總比坐在宴席中被一群桃花姑娘圍著,或者是給人家桃花姑娘陪笑臉兒要好得多。能躲則躲,皇宮這麼大,又豈是一時半會兒能將他抓去的。

張公公離開這春宴大約有一柱香的時間了,這會兒匆匆趕了回來,“撲通!”一聲跪在地上,與鍾皇后說:“回皇后娘娘,奴才無能,辦事不利,還望皇后娘娘恕罪。”

一聽這話,鍾皇后算是明白了,這李從嘉,是不會來赴這春宴了。

見鍾皇后微微變了臉,娥皇有些不自在,說起來,此事也是與她有著一些干係,娥皇不希望將此事鬧得太大,索性躬身上前,委身道:“娘娘,臣女斗膽,想為皇后娘娘與這滿園春色獻舞一支,還望皇后娘娘能夠賞臉,稍作觀賞。”

鍾皇后面上一喜,拍手稱道:“好……既然娥皇丫頭都說話了,本宮又豈有不允之理?既如此,你就以春為題,來上一支舞蹈吧。”

隨著鍾皇后的話音漸落,娥皇微微俯身,行了禮,繼而隨著樂師奏出的音樂,緩緩的施展開了柔美的肢體。春色極好,百花齊放,奼紫嫣紅一片片,微風徐來,花香陣陣,緩緩浸入人心。

娥皇隨著旋律擺動著裙襬,肢體,面帶微笑,猶如盛開的芙蓉,出塵不染。

一舞驚鴻,臺下一片肅靜,良久,鍾皇后的掌聲響起,姐而是眾人帶來的,赤誠的,不帶一絲敷衍的掌聲。第一次,娥皇感覺到了自己的身心無比的放鬆,這種自由感,她好像從未體會過。

“好!好啊!娥皇丫頭跳的真是好,賞!給本宮重重的賞!”鍾皇后高興的一時合不攏嘴,只顧著誇娥皇,都忘記了臺下還有數千名名緣佳麗呢。

好容易娥皇謝了幕,這才得了空閒的機會。

這宴會雖然熱鬧,但娥皇生性偏靜,喜歡清靜自在的地方,只可惜,長這麼大,娥皇很少能夠體會到,什麼才算真正的自由。只不過,方才舞蹈的時候,娥皇第一次感覺到了全身心,無比自由的放鬆呼吸著,新鮮的空氣灌入體內,實在是覺得舒爽。

宴會實在是將娥皇悶的不行,娥皇有些受不了,便一個人跑了出來,獨自在這偌大的皇宮之中晃盪。

陽春三月,正是桃花盛開的好季節,伴著微風,縷縷花香襲來,偷偷的溜進娥皇的心理。

娥皇隨著風,念著桃花的香氣,一路摸索到了一片桃花林。這兒的桃花開的果然好,嬌豔欲滴,美豔動人。

“桃之夭夭,灼灼其華。”一句詩經不自覺的從口中喃喃道出,娥皇毫無意識,自己的身後,此時多了一個修長俊逸的身影,此時正用別樣的目光,上下打量著娥皇。

“你是哪家的姑娘?不知道這兒是本宮的地盤兒麼?”那身影慵懶的開口,好似漫不經心的提醒了娥皇自己的身份。

娥皇轉過身來,正對上一雙神若潭水的眸子,別樣的眸子,如星辰般,泛著光芒,卻有一種妖冶的力量,奪人心魄。

娥皇張皇失措地後退了幾大步,卻不幸被腳下的石頭絆倒,就要跌倒在地。

李從嘉原本以為,娥皇不過是使用小伎倆來吸引他的注意,可是李從嘉看到娥皇生的這般惹人憐惜,也實在是狠不下心來,索性就將娥皇扶了起來。

被李從嘉扶住了身子,娥皇面色微紅,這可是她第一次與男子接觸,而且,這男子,生的還是這般俊,實在是覺得幸福。

索性,娥皇又偷偷的多看了幾眼,可是,他李從嘉卻是個自以為是的人,總覺得娥皇是另有所圖。

“你究竟是誰?誰告訴你本宮在此處的?你又是如何找到這裡來的?說!是誰與你引的路?”李從嘉板著臉,一副興師問罪的樣子,娥皇被弄的是暈頭轉向,並不知道面前的男子究竟是何意。

“這位公子,實在是對不住,小女子只是無意經過此處,並非有意打攪公子雅緻,若是有所叨擾,還望公子大人大量,不要與小女子一般計較。”娥皇微微俯著身子,怯怯的回答道。

李從嘉是個心軟的人,而娥皇又是這樣的態度,不知怎地,他總覺得是自己錯怪了她。索性,就不再與娥皇計較。

“罷了!你即是無心所致,我也不好追究不是?既然來都來了,倒不如,陪我喝一杯如何?”李從嘉甩開摺扇,在胸前搖著,一副偏偏公子哥的樣子,很是滑稽。

娥皇頷首,道:“恭敬不如從命!”

“好!就喜歡你這爽快!”興許是太高興了,李從嘉竟然緩緩放下了戒備心,他對娥皇的感覺,卻是與旁人有所差異的。

“據說,這桃花釀是選取了盛凱不到三個時辰的桃花所釀製而成的,這酒,絕對能稱得上是上等。”李從嘉一邊給自己灌著酒,一邊不忘稱讚,酒,可是他最喜歡的東西了。

娥皇抿了一口,品了半晌,繼而緩緩開口,淡淡道:“酒香淳華,入口甘甜帶苦,就像是一首樂曲,美妙動人,卻是上等好酒!”娥皇半眯著眼睛,微笑的說道。

聞言,李從嘉有些驚訝,他一把抓過娥皇的手腕兒,追問道:“你這女子,究竟是誰家的姑娘?怎麼越來越叫人摸不透了?說吧!是誰派你來的?”

又是這一些無聊的問題,娥皇不願回答,覺得此人無賴,於是整頓了衣裳,站起身子,徑直朝著方才的路折了回去。

李從嘉有些驚訝,有些生氣,竟然有人敢當著他的面,一點顏面都不給他留,這好比在他李從嘉的臉上狠狠甩了一巴掌那般,又是疼痛,又是丟人。

剛要追過去,卻發現,娥皇左繞一圈,右轉一圈,半晌功夫,竟連這小小的桃花林都未能走出去。李從嘉瞧著,又是想笑又覺得有趣,索性一把抓住娥皇的手腕兒,徑直的朝著桃花林的出口方向走去。

娥皇抬頭望著他,眼中的神韻莫名……(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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