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琉側眸，毫不避諱地迎上他的目光。
她受夠了！
原本只是想要藉此機會享受幾天，現在倒好，她倒成了一個累贅了。現在的她，一看見戰痕就覺得心煩，總覺得自己做什麼都不能如他的意，曾經的甜蜜也早就消失得無蹤影了，彷彿從沒發生過一樣。
“我沒有……”
男人少有的說話底氣不足，這話傳進顧琉耳中，惹得她怒氣更加高漲。
“什麼沒有？”
“我現在你想知道，你到底在瞞著我什麼？你若是嫌棄我，我現在就可以走，不用費盡心思的對付我。”
顧琉緊攥著衣袖，歇斯底里地喊著，越說她便越覺得自己委屈，不可否認，在和戰痕相處的過程中，她已經變得不想離開他了。
所以明明任務已經完成了，她還是選擇停留一段時間，她想看戰痕安安定定得過好自己以後的人生，也想自己在這個世界所牽掛的人都能安然無恙幸福一生。
可是，她牽掛別人誰來牽掛她呢。
可笑，她竟然對著異世界的人產生了感情。
她無數次告誡自己不要對這個世界的人產生感情，可那種感覺根本無法控制，就好像他的身上有種魔力一般，吸引著她前去探索。
他和曾經的他們很像，卻又不同。
到底哪裡出差錯了呢？
她甩甩腦袋，想要把自己這種荒唐的想法甩出去，作為一個快穿體驗者，她應該保持“渣女”的職業素養，燕過不留聲，人過不留情。
她沉眸冷靜了一會兒，感覺自己沒那麼大的氣了，才重新說道，“你想要我早點離開皇宮，是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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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現在你點頭，我可以立刻消失得無影無蹤。”
她沉聲說著，眼神越發的冷，戰痕蹙眉看著她，內心在一瞬間沉到了谷底。
“鍾凜，你永遠都是朕的皇后。”
“如果你不想過這種生活，我可以陪你走。”男人思忖了半晌，深思熟慮之後，道出了這句話。
顧琉聞聲微微一愣，旋即自嘲似的笑了一聲，“你可真逗。”
她冷漠地掃過他的臉，沒再和他廢話，徑自拉開了馬車門簾，想也沒想就跳了下去。
“鍾凜！”戰痕一驚，緊跟著翻身跳下馬車，伸手去抓她，顧琉橫臂一揮將他擋在了身後，緊接著從腰間拔出了一把匕首。
從她來到這個世界，她就無時無刻不隨身帶著匕首防身，她怎麼也沒想到，這把匕首有一天會指向戰痕。
那個本要護她一世的人。
“你不要激動！”男人手微微顫著，那匕首的刀刃和他的掌心只差分毫，她稍一用力，便能劃破他的手。
她勾了勾唇，緊接著攥緊了拳頭朝他肩上倫了過去。戰痕站著分毫未動，隻身迎上了她這一擊，拳頭重重地打在他的肩上，震得她骨節都泛著疼意。
男人一動不動，彷彿無事發生。
她愣了一下，手中的匕首隨地一扔，金屬撞地的聲音清脆悅耳，和著那聲音，她往後撤了半步。
“就此別過吧。”
離開就好了，她可以找個無人的地方自己死去，還替他省了繁瑣的喪事流程。
她可真體貼。
顧琉挑眉一笑，沒在多言，轉身走了出去。
“身體資料急速下降，系統正在查詢原因，宿主請停止一切活動！”
聽見這個聲音，半秒之後，顧琉大腦變得一片空白，她毫無意識地瞪大了眼睛，沒有任何多餘的反應，她直勾勾地倒了下去。
腦海中映像漸漸清晰，顧琉能看見系統小藍人在自己眼前晃著，卻又感覺距離很遠，看得見摸不著。
那種感覺，讓人很沒有安全感。
“你蹦躂什麼呢？”
她輕聲開口，發現自己嗓子有些啞，意外地咳了兩聲，並沒有改變嗓子乾澀的狀態。
“我這是怎麼了？”她有些驚慌地去摸自己的脖子，卻發現手上並沒有意料之中的觸控感。
小藍人在她眼前飄著，終於停了下來。
“宿主，我們現在在你的夢裡，你只有意識，沒有感覺的。”系統衝她做了個手勢，顧琉一時沒有明白它的意思。
夢裡？
她還以為她已經死了，在停滯空間裡等待下一個世界入口。
“我還沒死？”
“沒有，但您體內的毒素突然爆發，您現在已經吐血不止了，傷口也開始腐爛了，總之……毒素瞬時間蔓延至您的全身了。”
系統很是淡定地回應著，好像這和它工作疏漏毫無關系似的。
顧琉只覺得自己聽得一頭黑線，“這是怎麼回事？”
“系統已經查出來了，但我覺得你還是和戰痕親自交流一下比較好，他全都知道，而且，你倆也可以就此好好告個別。”
系統難得正經的給出建議，顧琉心底一涼，知道自己命不久矣了。
“還有必要見他麼？”
她都和他說那種話了，她還有什麼必要和他告別，還不如就這麼死了算了。
“宿主不想知道您為什麼突發疾病嗎，不想知道戰痕這按時間神色詭異的原因嗎？不想知道……”
“想，但你也可是告訴我。”
顧琉聽得煩躁，一句話打斷了系統的排比句。
“使用該功能是要扣減積分的哦。”系統好心提醒，並附贈了一個甜甜的微笑。
她盯著小藍人有些猥瑣的微笑咬了咬牙，牙縫裡擠出幾個字，“你給我等著！”
她堂堂快穿大神，她才不能讓周扒皮的快穿公司佔了便宜去。
“把我喚醒，我親自去問戰痕！”
沒有懸念，她是被咳嗽震醒的，醒來的瞬間便嘔了一口血，好巧不巧，那口老血一滴不撒的全噴在了戰痕身上。
“咳咳咳……”
顧琉只覺得氣不順暢，狠狠地往裡吸著空氣，卻發現只是徒勞。
“凜兒你……你醒了！太醫！太醫呢！”戰痕死死地盯著她，拉著她的手胡亂色摸索著，彷彿只有感受到她的溫度，他才能確認她還活著。
顧琉費力地睜了睜眼，反手握住了他的大掌。
好溫暖。
“別……叫太醫了，他們幫不了我。”
顧琉啞著嗓子緩緩開口，說到一半還停下來歇了一歇。
“你都知道了？”男人不可置信地看著她，連摩挲的動作都停了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