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著沈清棠噙著笑意的眸子, 秦頤終於意識到，這大概是還沒‘欺負’夠。
既然這樣，那就不怪他不客氣了。
月上梢頭，片安和靜謐, 不多時, 有雲霧遮了過來, 將纖細的月牙點點捲進雲裡，然後放出一團昏黃曖昧的光來。
屋內的氣氛也逐漸帶了點熱度。
紗簾輕輕擺動, 秦頤俯身去親沈清棠那雪白面頰上滲出一點淚的緋紅眼尾, 卻又被沈清棠委屈地避了過去。
秦頤眸光閃了閃, 壓低了嗓音道：“不高興了？”
沈清棠睨了秦頤眼，紅著臉輕聲道：“你這麼不知節制，小心黎長老罵你。”
秦頤微微挑了下眉：“武院長老不止師尊位，師兄弟很多, 我這次不用去參加比賽。倒是你, 注意。”
聽到秦頤這句話，沈清棠渾身一僵，整個人一下子就萎了。
秦頤：？
隨即秦頤就不動聲色地笑了下，親了親沈清棠：“現在知道聽話了, 明日還撩人麼？”
沈清棠埋在秦頤胸口, 悶悶道：“你就是故意的。”
秦頤嘆了口氣：“我是為你著想。”
沈清棠抬眼看了秦頤眼，忽然賭氣就道：“你就是不。”
秦頤：……
隨即，秦頤微微眯了眼, 眸中閃過點危險的光。
沈清棠心頭一跳, 有點後悔自己嘴快了，可這種時候再反悔也為時已晚，秦頤已經慢慢欺身摟住了他的腰。
兩個時辰後, 秦頤親著沈清棠泛著粉色的玉白耳廓，在他耳邊輕聲地叫他的名字。
可沈清棠這會已經哭都哭不出來了。
第二日，沈清棠足足在床上躺了整日，他此刻窩在柔軟的被褥中，渾身痠痛，只覺得秦頤真是個禽獸。
渾然沒覺得這自己也有大半責任。
倒是秦頤，也知道沈清棠嬌氣，所以倒是無微不至地將沈清棠照顧了起來。
任勞任怨，沈清棠使小性子他也絲毫都不頂嘴，就這麼默默受著。
到了晚上，終於哄好了點。
沈清棠總算願意從被褥裡鑽出來，靠在秦頤懷中看修煉的玉簡了。
秦頤拿著的玉簡是關於木靈根修煉的，沈清棠看了會，忽然就發現了篇十分神奇的內容。
講的是關於木靈根和火靈根的相生相剋之。
這篇中提到，木靈根雖然一直作為火靈根修煉的極強的輔助存在，但其實到了定的品階，二者是可以相互就的。
尤其是天品火靈根對地品木靈根的作用。
地品木靈根往往不是因為靈根不夠健壯，而是因為靈根中木屬性的靈氣不夠純粹，若是此刻有天品火靈根的精粹火力輔助，燒灼掉那些不夠純粹的部分，便有可能使地品木靈根的品階再上層。
沈清棠看到這，心口頓時猛地顫了顫，下意識把這玉簡翻了過來。
因為這個內容，似乎正是原書中記載的，林瑾瑜得到的那個殘破玉簡的內容。
而細細看下來，沈清棠發現，自己掌中這玉簡倒是完好無損，標誌上也寫的是青玉劍宗琅嬛閣藏書，同普通借閱的玉簡沒什麼區別。
可沈清棠似乎不記得自己借過這個？
旁的秦頤看出沈清棠的心，這時目光動了動，就道：“這是掌門給我的，說是對我們倆修煉看了都有益處的書。”
“掌門？”沈清棠有些意外。
接著，沈清棠忽然意識到什麼，就閉眼將自己的靈識灌注到了玉簡中。
查閱了番，沈清棠發現這玉簡目前的借閱人確是掌門，只不過……已經借了四年沒還了。
原來如此？
蝴蝶效應麼……
原書中林瑾瑜是來了青玉劍宗年才突然發現了這玉簡，如果按照時間線，正好是掌門的借閱期滿了五年，玉簡自動提醒歸還的時間。
而現在，這玉簡到了他們的手上。
沈清棠握著掌心的玉簡，頭一次真切地感受了氣運這個東西的存在。
接著他抿了下唇，驟然回過神來，立刻便重新開啟這玉簡，繼續往下看。
而這次，看了幾眼，沈清棠不自覺微微紅了臉，好像明白為什麼崔永思把這玉簡給秦頤了。
因為這玉簡剩下寫的，都是關於木火靈根如何彼此促進靈力增長的部分。
說直白點，就是講木火靈根要如何雙修才能實現利益最大化。
而摟著沈清棠的秦頤自然也看到了這些內容，本來他還略有點窘迫，可不經意地一眼看到了沈清棠的表情，他不自覺地勾了下唇。
果然某些人的老手姿態都是裝出來的。
平日裡話本倒是看得津津有味，到實戰就臨陣逃脫逃得比誰都快。
也真是紙上談兵第人了。
沈清棠絲毫都沒覺察到秦頤的目光，這會自顧自赧然了片刻，沈清棠就又漸漸恢復了平靜的神情，仰頭看了秦頤眼。
沈清棠本以為秦頤看到這些內容會害羞或者臉紅，可沒想到沈清棠抬頭就對上了秦頤異常沉穩清澈的眸子。
沈清棠：？
隨即，沈清棠就皺皺眉：“這些內容你都看過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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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頤搖搖頭：“沒有，那時候沒顧得上看。”
沈清棠抿了下唇，有些不太相信，可秦頤此刻神色異常平靜，也看不出分毫破綻來。
沈清棠觀察了會，也只好收回眼，故作淡然地道：“這玉簡我慢慢看看，看懂了再說。”
秦頤聽到沈清棠這句話，目光微動，在是沒忍住，就含笑低聲：“害羞也沒關係，我不會笑你的。”
沈清棠：？！
這話，倒是比不笑更有殺傷力了。
沈清棠簡直氣的想咬人。
結果秦頤這時卻不動聲色地攥住了沈清棠的手腕，意有所指地看著他：“既然這玉簡裡說雙修可以互相促進，試試麼？”
這下子，沈清棠連生氣都忘了，臉色一白就往被子裡鑽。
秦頤看到沈清棠這幅模樣，簡直要笑出來。
可又不好笑得太厲害，只是低低的笑著，摟著沈清棠不讓他跑，輕聲哄：“好了，開玩笑的，今日知道你辛苦了，以後再試吧。”
沈清棠沉默了瞬，面色稍霽，這驚魂甫定地慢慢回過了神。
看到秦頤的笑意，他不由得生氣：“你就知道嚇唬我。”
秦頤仍是淡笑。
“仗著我心軟脾氣好，就欺負我。”沈清棠繼續控訴。
秦頤怔了下，心頭微軟，沉默了片刻，秦頤就低頭，在沈清棠柔軟的臉頰上輕輕親了下。
“我都明白。”
沈清棠聽著秦頤這驟然柔軟下來的嗓音，反而有點懵了，股攢上來的氣也消了大半，就小聲道：“你明白什麼了？”
“以前都是你讓著我。”
“以後，我會做得更好點的。”
聽著秦頤這兩句話，沈清棠心口微微一酸，方才生的氣徹底消失了，這會他就不自覺地仰起頭，伸手撫上了秦頤的側臉。
“我也是開玩笑的。”
“你也不必這麼記在心上。”
秦頤淡淡笑：“你對我好，我自然記著。”
對上秦頤溫柔的目光，沈清棠頭一次有些害羞地垂了垂眼睫——這樣的秦頤，倒真是讓他有點受不了。
可忽然，沈清棠覺得自己指尖的觸感有點奇怪。
他忍不住就抬起頭，略帶狐疑地細細看了秦頤的側臉。
秦頤覺察到沈清棠的目光，神色頓時有些不自然了——他雖然說不在意那些傷疤，但被沈清棠這麼認真地看著，他還是覺得心裡有些不太舒服。
秦頤眉頭微微皺了下，忍不住就想讓沈清棠別看，結果這時沈清棠卻睜大了眼，細細撫著秦頤側臉上的片傷疤道：“蘭庭，你的疤好像淡了些。”
秦頤：？！
秦頤第一反應是找來鏡子看看，可隨即他慢慢冷靜了下來，這時他就不動聲色地攥住了沈清棠撫在他側臉的手，淡淡：“可能吧，現在天氣好，我們還築基了，自然會有點變化的。”
沈清棠感覺到秦頤的敷衍，沉默了瞬，也沒跟他爭辯，就低頭從儲物戒裡取出一面小鏡子遞給了秦頤：“你看看。”
秦頤：……
雖然覺得沈清棠是情人眼裡出西施，但鏡子都遞到了面前，秦頤還是沒有拂了沈清棠的面子，就這麼隨意看了眼。
結果就是這麼隨意一看，秦頤的神色也微微變了。
雖然他口中說著不介意，但這麼多年來，臉上的傷疤還是他的塊心病，他這麼勤奮修煉也是想儘快到元嬰，好遮蓋面容。
是以臉上的疤痕形狀和深淺，秦頤自己是記得比誰都清楚的。
如果說有誰不會看錯，那只有他自己。
而現在……
鏡子裡那張臉上的傷疤，似乎真的淡了些。
而且是很明顯的點淡化。
最終，秦頤還是沒忍住，把攥住了鏡子，就細細看了片刻。
照到最後，秦頤自己都有些難以置信。
傷疤是真的淡了……
可這……怎麼可能？
倒是沈清棠，反應比秦頤快，腦子也靈敏許多，這時他腦中靈光閃，立刻便重新取出了方才讀過的玉簡，用一種略帶猜測和雀躍的語氣：“我記得這玉簡裡好像寫過了，天品級別的木火靈根若是雙修，不光是可以鞏固神魂，還能起到鍛體養生的效果。”
“難道……是因為這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