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字條上寫著一規整的鋼筆字:
“我們去遛我們自己了, 之後我們去惠靈頓太太那裡,還有我們給你帶新鮮蔬果回來。布萊克和尼羅和諾爾。”
雖然沒有加感嘆號,光看這全大寫字母的留言,葉槭流就覺自己已經能聽到布萊克歡快的聲音了。
葉槭流:“……”破案了, 出色的狗狗甚至自己遛自己。
看了看手機, 因為不需把時間花費在通勤上, 在距離裁決局的上班時間還早,足夠葉槭流去找找布萊克。
想到這裡, 葉槭流便打定了主意, 離歡騰劇院, 例戴上“無面之王”做好偽裝,接著根據模糊的記憶和布萊克以前的描述, 尋找起了惠靈頓太太的房子。
因為布萊克經常提及,葉槭流對惠靈頓太太的家也有些印象, 按照花園種植的植物一路找過去, 當路過一棟帶後花園的房子時,很快看到了一個白髮的背影。
並不是皮毛漆黑的大狗, 而是葉槭流見過一次的白髮紅眼的少年,穿著襯衣和背帶褲,跪在花園的地上,戴著園藝手套,全神貫注地除草,一瑩白的長髮用皮筋綁了起來, 髮梢從肩滑落下去,在臉側搖搖晃晃。
一旁小桌子邊站著個穿著長裙的老婦人,白髮盤一絲不苟,正在把自制的檸檬水端到小桌子上, 或許是剛從冰箱裡拿出來,杯壁上凝結了一層冰霧,幾片薄荷嫩葉在色調清新的檸檬水裡沉浮。
距離有些遠,葉槭流聽不見她在對布萊克說什麼,不過從嘴唇合大概能讀出她在讓布萊克休息,應該就是惠靈頓太太。
又多看了幾眼,葉槭流就明白為什麼布萊克成為倫敦好鄰居了。
就像平時一隻狗也能活潑到讓葉槭流覺疼一,布萊克狗狗似乎有無窮無盡的精力,力氣又比惠靈頓太太大,除草除又快又精準,短短片刻就薅下了一堆雜草,特別還拔很起勁,估計是把除草當成了新的娛樂專案。
看著布萊克敏捷刨地的模,葉槭流幾乎幻視長出了耳朵和尾巴。
不再遲疑,走過去,站在花園門外,對著看過來的惠靈頓太太點致意:“早上好。”
不葉槭流出聲招呼布萊克,狗狗已經抬起了,看到葉槭流的瞬間,先是迷惑,接著從氣味辨認出了葉槭流的身份,紅眼睛頓時亮起了快樂的光。
把裝雜草的籃子提起來放在一邊,摘下園藝手套,接著猛地撲到花園門口,扒著花園的欄杆衝葉槭流汪汪汪:
“早上好!主人!你來接我們了!”
大約是因為這個詞還有多重含義,布萊克又穿像個管家,惠靈頓太太並沒有面露異色,而是把葉槭流當成了布萊克的僱主,對著葉槭流點了點:
“你好。我很感謝這個年輕人為我做的一切,你們進來坐坐嗎?”
可惜葉槭流還去裁決局,只能遺憾地搖搖,謝絕了惠靈頓太太的好意。在們寒暄時,布萊克已經快速收拾好花園裡的園藝工具,三兩口喝完了桌上的檸檬水,撲上去給了老婦人一個擁抱,才在對方無奈的微笑中跑出花園,跟在葉槭流身邊跳來跳去。
“我們給你留了字條,”布萊克有些心虛地說,“我們以為你去工作了,而我們又很想出來玩。”
“我看到了,不過正好我還有點時間。”葉槭流聳聳肩,含著笑說,“而且果我不來,我就不知道你平時做這麼好了。”
一邊不加掩飾地誇獎布萊克的為,一邊緊急思考不摸摸們的腦袋。
按理說,主人應該經常撫摸狗狗作為獎勵,問題是布萊克不只是一隻……呃,三隻單純的狗……摸摸總覺很怪……葉槭流想了想,還是決定布萊克變成狗的時候再摸。
可葉槭流漏算了布萊克的反應,聽到葉槭流誇,布萊克嘴角立刻不受控制地提了起來,就差豎起耳朵猛搖尾巴了。
興奮地往葉槭流肩膀上一靠,抓起的手,突然想到什麼,立刻從自己口袋裡抽出一根狗繩捧到葉槭流面前。
“我們查過了,在倫敦遛狗必須為狗佩戴狗繩!”三隻狗狗驕傲地說,“在我們可以一起回去了!”
葉槭流:“……”
突然想起來們還沒有離惠靈頓太太家多遠,下意識回看了眼,果然看到老婦人正站在花園裡看著們,表情倒是沒什麼變化,只是眼神裡寫滿了瞭然。
葉槭流:“………………”
……
門把布萊克帶回歡騰劇院後,葉槭流才匆匆趕往裁決局,趕在上班時間之前,坐在了自己的辦公室裡。
“早上好,有什麼新訊息嗎?”和兩個同打了個招呼。
一個週末沒見,羅密歐和朱利安看起來過不錯,正在眉飛色舞地討論足球和房價,看到葉槭流來了,們立刻對們的隊長表示熱烈歡迎,同時給葉槭流享最新情報。
“隊長,上週你抓捕怒銀之刃刺客造成的破壞,裁決局已經始進後續的清理和恢復了,估計幾周內就能夠完成重建。”羅密歐晃了晃咖啡說。
葉槭流有些茫然:“……什麼?”
了一個週末,本來以為自己被提走接受調查,結果調查沒來,反而來了裁決局的報銷賬單,看上去只補補報告,這次件就可以過去了。
大概是看出葉槭流的茫然,羅密歐補充道:
“這是因為隊長你沒有造成市傷亡,所以情處理起來很快。自從馬德蘭總局長修改了這方面的流程制度,災後賠償和修復的申請報告在最短時間內稽核透過,果沒有造成死傷,基本上三天內就能夠到批覆。”
咦,這麼人性化的嗎,這種效率很不英國人啊……葉槭流越發驚奇,給自己倒了杯咖啡,繼續和羅朱二人閒聊。
沒們喝完一杯咖啡,桌上的電話突然響了起來,羅密歐接起來聽了兩句,表情漸漸轉變成了驚訝,放下聽筒,對著葉槭流聳了聳肩。
“隊長,金斯利助理總監希望你去一趟的辦公室。”
“有說是什麼嗎?”葉槭流放下咖啡,到否定的回答後,走出辦公室,透過電梯上樓,隨即敲門進入了金斯利的辦公室。
在辦公室門打的一瞬間,葉槭流眼中閃過一絲訝異,隨即調整了過來。
除了金斯利助理總監,辦公室裡還有個一個穿著黑風衣,戴著黑手套,黑髮灰眼的中年男人,眉目深邃,鬢角斑白,英俊的面孔上毫無表情,是葉槭流之前在電梯見過一次的西歐地區裁決局總局長,索爾·馬德蘭。
正在和金斯利說話:
“……我不認為一個怒銀之刃的半神比三百五十七個普通人更重,也不認為為了追捕一個密教徒毀掉半個聖三一大教堂是值的。那些刃教刺客一直無所顧忌,果把們逼進死路,們寧願帶更多人陪葬也不可能向我們低,下次抓捕西溫·艾瓦時,務必做好萬全準備,不給她掙扎的機。”
說完這番話,馬德蘭才轉過,看向葉槭流,伸出手:
“你好,索爾·馬德蘭。”
“葉槭流。”葉槭流也禮節性地和握了握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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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個人別收回手,葉槭流在桌前坐下,馬德蘭淡淡地說:
“我已經從金斯利這裡聽說了你的。很久以前就和我說起過那個計劃的雛形,因為沒有合適的人選和機,這個計劃才一直擱置到了在,在提出讓你成為這個計劃的核心人物,這讓我對你有些好奇,也是為什麼我讓你來這裡。”
來自頂上司的考察嗎?這可比普通調查危險多了,不過也很正常,在裁決局看來,扮演懷特只一次就夠了,而們也絕對制定一次大計劃,確保能夠趁此機最大程度打擊各個密教,那麼先考察一下最重的“懷特”也是理所當然的……葉槭流心思一轉,鎮定自若地回答:
“實上,我也有些好奇為什麼金斯利先生迫切希望進這個計劃,這和怒銀之刃最近的活躍以及你出在倫敦有關嗎,馬德蘭先生?”
聽到葉槭流這麼問,金斯利微微皺眉,看了馬德蘭一眼,似乎想尋求指示。
馬德蘭並沒有接收到這個眼神,出乎意料,輕輕頷首,不置褒貶地說:
“怒銀之刃的動總是具有一定的目的性,然而在們彷彿毫無目的地聚集在了倫敦,沒有人相信們只是來郊遊的。果我們有足夠的時間挖出們的動計劃,或許可以用最簡單的方式阻止們,不能排除這種可能——在我們知們的真實目的之前,災難就已經降臨在了倫敦。”
的嗓音不含個人情緒,並不冷酷,只是在平靜地稱述實:
“這個計劃提供了一種更加穩妥的選擇,就算無法找出怒銀之刃的真實意圖,我也能夠在們帶來深重災難之前阻止們。”
這就是暴力破解法嗎,不管有什麼計劃先打殘再說……不過原來裁決局西歐地區的負責人是這的想法,那麼我有些能理解為什麼倫敦和紐約裁決局作風區別這麼大了……葉槭流若有所思地點點,微笑著說:
“我也注意到了怒銀之刃的異常活動軌跡,我認為們並不是隨意選擇了倫敦,而是這座城市有什麼特殊之處吸引了們——我聽說裁決局很少處理失蹤案,因為下倫敦已經關閉了數百年,就在兩天前,我為了尋找朋友進入了下倫敦,有什麼人重新啟了。”
趁著面前就是頂上司,葉槭流抓緊機舉報了下倫敦的異常,希望裁決局對這件重視起來。
並不擔心舉報之後沒有地方參加地下聚,下倫敦和上倫敦面積差不多,上面的怒銀之刃最近又十活躍,裁決局不太可能在短時間內抽出人手去關心下倫敦的情況。
況且我去下倫敦的時候用的是我自己的身份,稍微調查一下就能調查出來,明知道下倫敦重新啟卻不置一詞反而顯刻意……葉槭流調整了一下坐姿,十指交叉,悠閒地想著。
和想的一,無論是馬德蘭還是金斯利,沒有露出驚訝的表情,顯然早就清楚下倫敦不知何時重新被人啟,只是眼下怒銀之刃更值們重視。
金斯利手指敲了敲桌面,嘆息著口說道:
“就算下倫敦的門重新打,想進入其中,最少也需第三階的啟,達到這一階的啟道路警探在裁決局也不算多,除了你就只有幾個,沒辦法組織大規模的動。況且下倫敦面積並不遜色上倫敦,少數幾個密教成員進入其中,也很難從人群中找出們。眼下我們的搜查重心應該放在怒銀之刃上,這些老鼠藏比我們想更隱蔽,除了少數在動中被抓捕的,裁決局很少能挖出們的巢穴……”
話音未落,葉槭流心裡忽然一怔,意識到了一件被忽略的。
果只是少數持有啟遺物的天命之人能夠進出下倫敦,威靈頓公爵不可能組織起定期的地下聚,肯定還有別的辦法能夠讓參加聚的人自由進出下倫敦,也就是說,在下倫敦的天命之人絕對不在少數,甚至……怒銀之刃的刺客很有可能就藏在下倫敦。
不重的資訊自動被篩選隱藏,幾乎瞬間,葉槭流就確定了這至少是一部真相。
下次參加聚時可以試探一下,而且果怒銀之刃那些反子真的藏在下倫敦,不舉報掉們對我來說也很危險……葉槭流點了點桌面,思緒轉了一圈,反問道:
“有沒有可能那些刺客可能就藏在下倫敦呢?”
“的確有可能,是在沒有證據證實的情況下,這只能作為一個猜想納入考慮。”金斯利點點,並沒有被說服。
葉槭流也沒想過一句話讓上司改變想法,看向沒有再口的馬德蘭,禮貌地笑著說:
“不管怎麼說,希望我有讓你對這個計劃更有信心。”
迎著葉槭流的目光,馬德蘭靜靜和對視了幾秒,率先移視線。
“的確,”說,“我還有個問題。”
葉槭流:“嗯?請說。”
馬德蘭重新看向葉槭流,視線在的臉上掃了一圈,意味不明地說:
“以‘懷特’來說,你的階太低了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