基於“舊日火種”中蘊含的記憶, 葉槭流知道了第五重歷史終結時,啟之道路的神靈在大火中誕生,而位神靈是以渡鴉的形象晉升成神的, 這很難不讓葉槭流聯想到渡鴉。
這會是一件極其不可思議的——他可能憑藉自己召喚了啟之道路的神靈。
葉槭流其實不太相信啟之道路一直沒有神靈,他有過一些不著調的想,比如說曾經是有啟之神靈的, 但祂被七神殺死了, 祂的權柄也被七神瓜分, 以至於現世不存在信奉啟之準則的密教,在三教會以外,啟之道路甚至變成了一條在理論上存在的道路。
但在知道七神其實也經歷過換代後, 葉槭流反而覺得這猜想比較不靠譜, 再看到第五重歷史終結時,啟之神靈是怎麼利用諸神之間的紛爭晉升的,他就傾向於對方是動貓了起——怎麼想這種能夠利用神戰的狠角色都不可能剛晉升就被殺死。
七神有八是常識……是神靈也可以成為“召喚”嗎?渡鴉的身份可是墨綠桌面認證的……不過就算他不是神靈,恐怕等階也不會低,或者是漫宿行者,或者是神靈侍者……葉槭流暫時不想渡鴉為什麼接近自己, 反正不管是什麼原因,他現在僅僅剛開啟第四門關,牽扯到神靈之間的陰謀,估計也能當炮灰。
——第七等階之上,天命之可以進入漫宿, 成為漫宿行者,其中被神靈看重的漫宿行者會被神靈擢升,成為侍奉神靈的侍者和眷屬,這也是所有信徒所嚮往和追求的道路終點。
既然知道了渡鴉可能的身份, 葉槭流當然不可能不利用起,這問題就是一試探,試試看渡鴉對於神靈到底有多深的瞭解,另一方面,葉槭流的確想知道這問題的答案,這決定了他接會不會直接對上神靈。
渡鴉迅速看了葉槭流一眼,眼睛似乎有什麼情緒閃過,慢慢說:
“這是很寶貴的秘密。”
“你想要偷走什麼?”葉槭流平靜地問。
“嗯,讓我想想,”渡鴉思考幾秒,用家庭婦的口吻說,“憐憫吧,也不知道是在哪沾到的,雖然很少,但您也用不上。”
葉槭流知道自己沒什麼拒絕的餘地,點點道:
“可以。”
得到他的許可,渡鴉抬起爪子在空氣中一捏,開啟翅膀,把東西裝進小袋子,才抬起,回答道:
“在一重歷史被裁定之前,他們能夠無限制地干涉它,無論是掀起戰爭、摧毀大陸,是讓它墜落,這都是很輕易的。當然,想要做到也不會這麼輕鬆,畢竟他們需要現世,不會真的看著它被感染的。
“但在歷史被裁定之後,就有在一重歷史中的神靈才能夠干涉它,除了他們,其他的神靈無輕易進入其中,畢竟誰也不希望因為自己而裁定的歷史被改寫。
“不過我猜您想知道的也不是其他歷史,而是這一重歷史,對吧?這一重歷史是特殊的,它沒有被裁定,一重歷史沒有誕生,這也意味著誰都可以插上一腳。不過很可惜,現在他們能做的很有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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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裁定的歷史依舊可以被改寫?如果改寫了神靈晉升的歷史,難道他們會因此跌神位乃至死亡?另外什麼叫因為神靈而裁定的歷史,難道每一重歷史的裁定都意味著一位神的誕生,或者是一位舊神的死亡?葉槭流瞳孔微縮,思緒無限擴散開,忽然間,他想到了一件,身體不禁打了寒戰。
無輕易進入其中,意味著並不是全無辦,如果歷史能夠被現在的行為改變,繼而影響到未,甚至沒會察覺到這種變化,麼在凡不知道的時候,他們的認知是不是也被一遍又一遍地改寫過?
他們腦海中是會留改變過的記憶,是會變得一片空?
有改寫已經被裁定歷史,透過改變過影響未……這和我開啟第四門關的特性是不是有所相似之處?
“現在是第幾重歷史?”葉槭流突兀地問,“他們能有限干涉現世,是因為隨著歷史的延伸奧秘也在遞減嗎?”
渡鴉歪了歪,眼睛一眨不眨盯著葉槭流,似乎在思考怎麼回答。
“如果它被裁定,它會成為第七重歷史。”過了會,渡鴉說,“這是一部分原因,另一方面是因為未被裁定的歷史很難被觀測,而他們也暫時沒有精力插手現世。”
也就是說,要不是有意打臉挑釁,比如舊鎮和杜爾的幾次,麼我如果做些什麼是很難被七神發現的……葉槭流總算得到了讓他擔憂很久的問題的答案,可除了一瞬間的放鬆之外,他很難升起多少輕鬆之感。
按理說他付的代價和他提問的次數不成正比,可渡鴉到現在也沒有叫停,葉槭流雖然不知道渡鴉在想什麼,但他很清楚要抓住機會,於是繼續問了:
“之前的幾重歷史似乎不是這樣,而且我之前見過軍的力量。”
“之前並沒有現在這麼……危險。”渡鴉挑選了一詞,“而位,他有自己的想。但這是倫敦,如果神靈不是親自降臨,無論這會發生些什麼,都很難及時作反應。”
說得好像“我的手有自己的想”一樣……不是親自降臨就很難及時反應,我感覺你在暗示我什麼……葉槭流嘀咕了一句,卻沒有察覺到自己的神情因為這答案微微舒展開。
他對倫敦的特殊之處一直有所瞭解,是他沒想到,這種特殊甚至能夠干擾神靈的感知,但這對他而言會是好消息。
葉槭流也沒忘記,渡鴉曾經暗示他選擇杯之封印作為第一封印。在他開啟了燈之封印後,渡鴉雖然沒怎麼表現,但的確是並不贊同這樣的開啟順序的。至於這次渡鴉又在暗示什麼,葉槭流暫時無推測答案。
他轉而詢問起了另一問題:
“如果我現在進入漫宿,會發生什麼?”
自從擔心在門前打牌可能被諸神圍觀後,葉槭流就再也沒有進入過漫宿,但墨綠桌面的有些功能有在道門前時才能使用,葉槭流嘴上不說,心已經暗暗著急了挺久。
渡鴉眨眨眼,似乎沒想到葉槭流會問這問題,過了會才試探著回答道:
“呃,應該沒什麼問題?您可以,嗯,試試看,試試看。”
試試?萬一試涼了怎麼辦……葉槭流被這回答搞得一愣。
他和渡鴉大眼瞪小眼半天,渡鴉咳了一聲,似乎也有些尷尬,甚至連收費問題也不提了,拍拍翅膀,當即和葉槭流告別:
“期待次和您的再會。”
漆黑的鳥形生靈低致意,窗外陽光忽然變盛,刺眼的光芒閃過,等葉槭流視野恢復正常,渡鴉已經無聲無息地消失在空氣之中。
這鳥到底靠不靠譜……不過這次他沒有留羽毛,也沒有把我的傢俱抓壞,也算進步吧,哎,我也想對我遇到的第一七階之上的強者尊重點,但對著這鳥我實在是尊重不起……葉槭流一邊深思,一邊拎起塑膠凳,放回盥洗室。
這次交流讓葉槭流沒有了很多後顧之憂,但也給他帶了多的心理壓力,讓他心情比之前加沉鬱了起。
沉吟片刻,葉槭流是決定一趟漫宿。
上次葉槭流道門前時是第三等階,並沒有現在這些詭異的特性,他想知道開啟第四門關之後,墨綠桌面會不會多一些簡潔版無體現的功能,扇亙古不變的巨大拱門又會不會有所變化。
至少目前為止,渡鴉說的話做的都是靠譜的,葉槭流又想要確認自己所擁有的全部底牌,哪怕是“試試看”,他也決定放手一試。
回到床上,葉槭流閉上眼睛,讓意識陷入黑暗之中,很快睡了過。
昏昏沉沉的睡夢之中,他看到了鈷藍色的迷霧從視野邊際湧,高聳入雲的樹森林和蒼黃色的荒原一閃而逝,當他睜開眼時,他又一次坐在了道不像是為類準備的高背座椅上。
恢弘壯麗的拱門依舊坐落在神殿廢墟之中,彷彿在等待著穿越荒原的抵達門前,葉槭流指尖叩了叩高背座椅的扶手,等待片刻,並沒有當場死亡,也沒有感覺到危險,才視線投向浮現在眼前的墨綠桌面。
和現世中相比,桌面並沒有發生太明顯的變化,葉槭流知道具體功能需要自己摸索,他並不著急,重整理了一遍自己桌面上的卡牌。
四張信徒卡先放到一邊,相應的慾望卡牌也放過,接著是密傳和遺,嗯,不知不覺我也攢了一大堆東西了;這些雜七雜八的卡牌又是什麼?有錢,我現在有62萬英鎊存款,外加一兩千英鎊的零錢;半桌子的神秘氣氛和邪名,這都是懷特攢的吧,他倒騰的一堆影響也能湊半副牌了;教派總部,不了的教派總部到底有什麼意義……
整理完桌面上的卡牌,葉槭流點開幾視窗,看看有什麼變化,當他點開“探索”視窗時,突然看到桌面上一張卡牌亮起了從未有過的光,意味著它可以被放進“探索”視窗。
——剛剛被葉槭流吐槽過的【教派總部】正在微微發光。
葉槭流身體一坐直,神情凝重地拖過【教派總部】,放進“探索”視窗的空槽。
雖然這是建立密教時就獲得的卡牌,但直到第四等階才能夠探索,這教派總部到底在什麼地方……葉槭流思緒飄飛,緊接著被眼前的景象拉回了注意力。
【教派總部】的卡牌落進空槽,緊接著在葉槭流面前浮起,投影了一道道虛幻的重影,很接近和葉槭流使用特性時讓投影的重影,是葉槭流看到,這些重影的畫面並不一樣,彷彿一疊重疊的卡牌。
葉槭流帶著驚歎,抬望向投影的畫面,畫面中的地點像是神廟,神廟面空無一,周圍的壁畫塗抹了金粉,在光熠熠生輝,讓葉槭流看著有點眼熟。
似乎是……某神話時期的歷史遺蹟?不對,這座神廟好像正在維護中,幾年內都不接待遊客參觀,這也能當教派總部?葉槭流嘴角一抽,感覺這教派總部和他想得有點不一樣。
他伸手指划動,重影也跟著調整位置,被劃過的重影落到卡牌方,的重影現在他眼前,等待他進行選擇。
坐落在外省的狩獵行宮,沉睡在峽谷中的古老遺蹟,隱藏在群山間的典雅城堡,屹立在雪山上的巍峨寺廟……葉槭流看到了無數畫面在他眼前劃過,從森林到湖泊,從火山到海島,看上彷彿是他選擇了哪,他就能把當做教派總部。
這麼多選擇,難道是讓我住膩了隨時搬家?葉槭流在心嘀咕著,漫不經心地繼續翻。
他看到了燈火通明的哥特式古堡,看到了濃霧瀰漫的荒原,看到了紅楓似溪的廢棄小鎮,看到了大本鐘的迷霧之都……
不對!葉槭流一激靈,猛地回過神,意識到他到底在翻什麼。
最開始他翻到的場景在這一重歷史中,但之後他看到的些場景,他曾經在他開啟多重歷史之門時看到過——這些地點全部位於其他的歷史!
葉槭流終於明為什麼會有這麼多選擇了,所有被裁定的歷史都完全處於神靈的注視之,如果說他能夠前往這些歷史,麼肯定會被神靈盯上,基本上一地點過一次就不可能再了。
這完全是方便我打一槍換一炮吧?難怪要等到我開啟第四門關,之前我沒有現在的特性,自然不可能辦到這點……葉槭流又仔細看了看,發現這些場景全部沒有任何,看是特意挑選的不會被發現的地點,而且所有其他歷史的場景眼都沒有閃爍光芒,意味著不可以選擇,他不能進入其中。
用當教派總部是不可能了,真在其他重歷史跑,不被神靈抓到就算運氣好,看能用作臨時場所……現在能看看,要到高的等階才能真正前往嗎?
現在多想無益,葉槭流微微搖,打算收起重影,看看有沒有別的變化,沒有的話,他打算儘快返回現實,待在漫宿總歸不太放心。
這念剛剛升起,葉槭流餘光忽然瞥見重影中閃過了一有些眼熟的場景。
花海從的懸崖上流淌,無邊無際的原始森林中,如同小國建築般的房屋散落其間,一湖泊和鹽湖在原野上星羅棋佈,湖水閃爍著言語無描述的奇光異彩,夕陽融化在海平面的盡,海浪一波波拍碎在礁石上,雪的浪花簇擁著霞光,彷彿能夠聽到撲面而的海潮。
所有的表情忽然間從葉槭流的臉上如潮水般退,他靜靜注視著眼前的畫面,思緒忽然間無遠弗屆,許許多多記憶從他的腦海中流過,他閉上眼睛,塵封的記憶卷著熟悉的聲音,在腦海中嫋嫋迴響。
“這是哪?”
“我的故鄉。”
——這幅畫面並沒有閃爍可以選擇的光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