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書言聽著他們的對話，也被這一幕給震住了，看劇情時，她是不喜歡柳於淵的，而這一刻，她發現，他和白姜的感情也是真實的，純粹的。

寧清望著天空，突然說道：“桑蠻子，突然間，我對柳於淵剩下的那分感情也沒了，我現在看著他，心裡已經沒有了絲毫的波動。”

桑葉淡淡笑道：“因為那些未來的畫面，我原本恨他。但是現在，我可憐他。”

白姜用生命為祭，又遭受到雷珠重創，已經沒有了反抗的力量。安書言收回太元歸一鞭，看著那一對相擁在一起的一人一妖。

認真說道：“我答應你，我不殺柳於淵，他現在就可以離開。”

白姜深深的看了安書言一眼，沒有說話。說謝謝，她說不出。罵她，似乎也沒有了任何的意義。

“阿淵，這玉佩上的魔力可以帶你離開，你快走，我不要你看見我灰飛煙滅的模樣。”

柳於淵搖搖頭，“阿姜，你怎麼還不明白，沒了你，我不會獨活。”說完，他扯下腰間的玉佩，反手一扔。

白姜恍惚的看著那枚玉佩在空中破碎，也是，帶著魔力的玉佩，怎能融於世間。而打碎玉佩的，是一隻妖。他抱著心愛人的屍首，憤恨的看著天上的白姜，他的妻子已經血肉模糊，她死於萬音歸鍾的音波攻擊之下。

其餘的妖見了，都沉默不語。妖，不是不懂感情的。

看著白姜愈發虛弱，眼睛都快睜不開了。柳於淵拿出袍袖中的匕首，插進了自己的心臟。鮮血湧出，噴到了白姜的臉上，白姜，也感受到了臉上那些液體帶來的暖意。

快要閉上的眼又猛地睜開，她的眼角劃下一滴眼淚。

“好，我們一起死，不分開。”

“不分開。”

白姜是和柳於淵一起斷氣的。柳於淵倒在了雲上，白姜的身體化成了白色的光點，消失於天地。一顆鮮紅的內丹飄在空中，又猛地爆開，一個淡淡的影子飄了出來，將要在日光下消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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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書言拳頭緊了緊，最終，自嘲一聲，伸手，將那個快要消散的影子招了過來，同時，也將柳於淵身體中的靈魂招了過來，放於袍袖之中。

剩下的，就只有那個萬音歸鍾了。

安書言眼睛閃了閃，要是將那個玩意兒給毀了，對秦滅來說，應該是一個不小的打擊吧。

太元歸一鞭再次出現在手裡，可是，還沒等她動手，一雙透明的大手出現，和那萬音歸鍾一起消失了。

可惡

安書言暗罵了一聲，就差那麼一點兒啊。

最大的禍患除了，雲山道派的道士們都歡呼起來，但是那些妖，卻低頭喪氣。他們知道，安書言是站在雲山道派這一邊的，連九尾狐都死於她手，更何況他們呢。他們沒有反抗之力。

對於這些妖怪，該如何處置，這是雲山道派的事。那些死去的人，鮮血不能白流，安書言沒有插言的立場。

桑葉一聲歡呼，跑到安書言身邊，伸開手，說道：“快給我一顆恢復傷勢的丹藥，姐要快點養好身體，好去談戀愛。”

寧清扶額。

眾人默。

安書言也有些無語，但還是給了她一瓶丹藥，“吃一顆就夠了。”

桑葉接過藥瓶，倒出一顆遞給寧清，“來，這算是慰勞你的，好歹你也護駕有功。”

寧清嘴角抽了抽，接過丹藥，心裡卻想著，這樣的丹藥，我還有一整瓶好不好，都是老師送的。

玉虛子上前來，行了一個大禮，“多謝仙人相救。”

仙人？雲山道派的那些道士們聽了，一個個神情驚訝的看著安書言，眼裡帶著恭敬和稀奇。

安書言淡淡一笑，並不解釋，“好了，事情已經解決了，我也要離開了。寧清，桑葉，以後照顧好自己。”

寧清和桑葉愣住了，“老師，你要走了。”

安書言點點頭，“是該離開了，寧清我不擔心，桑葉，你的性子太跳脫了。不過，我想，你這麼爺們兒，會照顧好自己的吧。”

桑葉抹了抹眼睛，“那是，也不看看我是誰？”說完，走過去，抱了安書言一下，說道：“不要說我不懂禮貌，我現在就是想要抱你一下，好歹以後都抱不成了。那老頭子說你是仙人，我現在正好沾點兒仙氣在身上，說不定，我以後的運氣會更好。”

安書言苦笑不得，前面一句話還讓她感動，這後面一句，也實在是太現實了些。

看見寧清也一副躍躍欲試的樣子，安書言招了招手，寧清抿著唇，笑著跑了過去，也抱住了安書言。

“我的學生，我是真的要走了，願你們一世長安。”

身影慢慢化為虛無，桑葉和寧清張開的手臂裡已經沒有了那暖暖的體溫。

桑葉深吸了一口氣，擦掉眼角處那要掉不掉的淚珠子，攬住寧清的肩膀，“神棍兒，送我去西北吧，我不會飛。可惜，剛剛那麼感人的時候，我怎麼就沒有向老師要一個會飛的寶貝呢。”

寧清有些無語，回頭望著自家師傅。

玉虛子撫著自己灰白的長胡子，點點頭，“清兒，去吧。”

桑葉回頭，對玉虛子擺擺手，“老頭兒，看在你這麼好說話的份上。放心，我不會拐走你的寶貝徒弟的。”

玉虛子：“.……….”

寧清祭起自己的酒葫蘆，站在上面，把手伸向桑葉，“來，本仙子帶你裝逼帶你飛。”

桑葉握住她的手，寧清微微一使勁兒，桑葉就站在了她的身後。

微微搖晃了一下，桑葉站穩後，就高呼道：“走嘍。”

兩人一酒葫蘆就在眾人眼中遠去。

玉虛子看著她們遠去的身影，笑了笑。剩下那些需要處理的就是這些妖了，看著戰死的弟子們，玉虛子嘆了一口氣。

十萬大山深處，看著面前的一排排屋舍。安書言掏出那兩個魂魄，這正是白姜和柳於淵。本來，他們的死活與她無關，但最後那一刻，她到底還是動了一絲惻隱之心，只因為他們那份生死相依的感情。

白姜，柳於淵，我抹掉你們的記憶，讓你們乾乾淨淨的去投胎。來生，你們再做一對有情人。

言罷，將另一只手懸於兩個魂魄上面，微微的白光閃過，兩個靈魂更加凝實了一些。抹掉他們今生的記憶後，安書言回到了系統空間，看著天台外的滿天繁星。

她想了想，將這兩個靈魂扔進了最亮的一顆星星裡。

我不是月老，無法給你們繫結紅線，但是你們生活在同一個時空，同一個世界裡，要是有緣，自然還會在一起。

這是我能為你們做的最後一件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