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我們先離開這裡嗎？”一陣沉默後，韋坤問。
“不。”林瑤搖頭，“我們要在這裡等他們醒來。”
其他人下意識看向傅琛，傅琛沉默了下，點頭道：“我也覺得待在這裡比較好，畢竟林瑤逃走，宋植義他們可能會請示陳亭，到時候陳亭很可能會拿普通人說話。”
而且他們也想知道陳亭到底在哪，所以要跟著宋植義。
他頓了下，隨即看向林瑤：“不過我有些事沒想明白。”
林瑤接道：“我也還沒想明白，可能需要你的幫忙。”
這時，一直沒說話的葉星辰插了進來：“我們別站在這裡，如果裡面的人出來、或者誰要進去我們直接擋在這，怕不是會被人覺得是什麼靈異事件。”
林瑤下意識就笑了：“好。”
於是一行人帶著林瑤，站到剛才她位置的窗戶外面。
正對著裡面趴著的一桌子人。
林瑤看著這幅畫面，忍不住道：“所以我剛才轉頭看窗外的時候，你們就是站在這裡？”
“是啊。”柯寧嘿嘿笑道，“我還和你招手來著。”
林瑤有些無語，心說好險咖啡廳外有屋簷。不然她一扭頭看到一片雪花人形，其中一個被雪花佈滿的人形還跟她招手……估計可以當場嚇得叫出來。
“那麼開始吧。”
林瑤在腦海中整理了一下，才繼續道：“我剛才之所以跟你們說宋植義可能沒有被控制，是因為我和他在組織進行大型模擬戰爭時曾經定下一個暗號。不過這裡你們沒必要知道這個暗號是什麼，你們只要知道有這麼一個東西就可以了。”
“但即使這樣，他也不一定沒有被控制，是嗎？”柯寧問。
“是。”林瑤點頭，“所以我沒有相信他。”
“……那你剛才說懷疑，然後又說什麼相不相信的？”韋坤忍不住道。
“因為起初我真的不信他。我換位思考過，在這種情況下如果我是陳亭的人，我的目標是宋植義，我也會為了讓一個人放下戒心而選擇只有我們兩個知道的暗號，去取得那個人對我的信任。”林瑤頓住，“但我現在覺得……”
“沒必要。”傅琛突然開口。
林瑤看向他：“是的，沒必要。”
腦子轉得沒這麼快的葉星辰下意識問：“等下，什麼東西。”
“因為他們有記憶控制者。”柯寧輕聲解釋。
“那個人叫元越。”林瑤說。
柯寧看了她一眼，繼續給沒反應過來的葉星辰解釋：“對方能力者的天生屬性比我們強大好幾倍，又存在漠視普通人的毛病。這場戰爭從一開始，就已經呈現出一邊倒的趨勢。”
韋坤反應過來：“再加上那個什麼元越，所以宋植義沒必要讓林瑤相信他。因為他只需要將林瑤帶過去，就可以了。”
林瑤突然想到自己有件事沒說：“哦對，元越的能力據說快到極限了。”
圍著林瑤站的幾個人同時抬眼看向她：“……”
“我們的結論也沒錯啊。”林瑤被看得有些心虛，但又立刻挺起胸膛特別理直氣壯，“他們沒了元越，還有大片普通人的存在能夠對我造成制約作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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柯寧的表情變成明晃晃的一句“算你理由充分”。
林瑤立馬討好笑。
“但你現在卻逃出來了。”韋坤說。
“對，這就是我猶豫不決的地方，因為是宋植義讓我逃的，那些人也是他弄成現在這樣的。”林瑤看向傅琛，“如果你是宋植義，你這麼做的理由是什麼？”
傅琛陷入沉思。
柯寧則在一旁道：“瑤，你還有沒有事情沒告訴我們？”
林瑤立刻道：“有。”她苦惱地皺起眉嘟囔，“果然還是需要和你們聊一下才能整理思緒——”頓住，繼續道，“我從宋植義那裡得到一個訊息，陳亭正在利用劉稅製造發散裝置，那個裝置是給元越用的，當然也可能有我的份。”
“發散裝置？”葉星辰皺著眉，“聽名字就不是好東西。”
“這個裝置很可能是用來提升我能力的。”林瑤表情變都沒變一下，“你們知道我能做什麼，而它可能會將我原本百分百的能力提升到百分之兩百，甚至三百。”
“那如果這個裝置共同作用於你和元越……”柯寧倒抽一口氣，“他們想控制所有人？”
而這個時候，傅琛突然小聲道：“雞蛋不能放在同一個籃子裡。”
林瑤離他最近，聽到後直接愣住。
柯寧沒明白話題怎麼突然變成這個：“什麼？”
“我也是聽到發散裝置才意識到。”傅琛忍不住看了眼沉默的林瑤，又看向其他人，“如果宋植義沒有被控制，那他做這些事其實都直指一個目標，就是要有合適的理由聯絡陳亭。”
“聯絡就聯絡，還要理由合適？”葉星辰忍不住道。
“就像傅琛剛才說的，雞蛋不能放在同一個籃子裡。”林瑤垂眼盯著地面，“陳亭那邊有沒有其他人才或者腦力派我不知道，但可以確定的腦力派有兩個人，我爸和宋植義。”
“宋植義經常參加模擬戰爭，所以如果分工，他就是那個指揮著手下的人跟組織展開戰鬥的前線指揮官。我爸則是類似於軍師之類的存在，而陳亭毫無疑問是……”林瑤停了下來。
“皇帝。”葉星辰道。
他說完後自己齜起牙：“雖然比喻得老土了點，但……”
“是的，皇帝。”林瑤無力，“這種做法不可能是之前沒有接受任何訓練的人做出來的。要麼是我爸，要麼是宋植義，要麼他們兩個人一起做出這個決定——其中一人知道整個計劃，而另一個人則知道一半。”
“並且因為有元越，他們不會懷疑彼此。”傅琛接話，“宋植義接到的資訊、或者說他自己這麼提議，除非陳亭主動聯絡他，他不能主動聯絡對方之類的。”
“也就是說，宋植義不知道陳亭的位置。所以他讓林瑤逃走，以此作為理由主動聯絡陳亭，獲取對方的位置。”
柯寧做出最終總結。
不過隨即她又問：“如果是這樣，陳亭為什麼要讓宋植義將林瑤帶出來？”
所有人又是沉思。
“也許是將我帶出來的途中，元越突然出事，沒辦法按照他們的計劃進行。”林瑤伸手摁住脹痛的太陽穴，她已經有多久沒有這麼頭腦風暴過，“但是將我繼續往他們的位置帶，很可能會暴露什麼。所以就將我扔給宋植義，而他們那邊則想辦法解決元越的問題。”
林瑤說完，心中莫名有一種‘沒錯，就是這樣’的詭異感。
不是自信，只是好像真的只有這種解釋，能將所有事都串聯起來。
“哦對。”林瑤突然想起來，她還有一件事需要確認，“你們是怎麼找到我的？”
“你穿的衣服有追蹤器。”傅琛道，“不過我們誰都不能確定你在不在。”
“可我的衣服被換……”林瑤的聲音戛然而止。
被換了，不代表追蹤器被丟了。
可是這種時候誰會選擇保留追蹤器？
這個人選……
是宋植義！
林瑤正想著，就被傅琛輕輕拍了下肩膀。
她抬眼望去，用眼神詢問怎麼回事。
傅琛指了指她身後的窗戶。
林瑤回頭看去，就看到湛億正揉著自己的腦袋坐起來，當他看到本該坐在對面的人不在時，猛地瞪眼，轉身就去推睡倒在身邊的向斯立。
林瑤卻猛地想起另外一件事——
宋植義告訴過她，這些人裡有個人的能力是追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