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9、五十九 世風日下,俗世渾濁如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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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十九世風日下,俗世渾濁如斯

屬於她的房子沒人,看樣子已經有一段時間沒有人來過了。

瑤光開啟客廳大門,將那少年輕輕的放在沙發上,那少年已經昏迷過去,鼻青臉腫,身上的被扯爛的衣服很骯髒,有幾次甚至有濃痰的印記。

瑤光默默的看了一會兒,隨手從須彌戒中拿出一瓶生靈散,去廚房倒了一杯水將生靈散混合在一起。將那少年的頭支起,她捏開他的嘴灌了進去,那昏迷中的少年因為無法呼吸,將珍貴的靈藥大部分都流到了脖子和胸膛裡。

“咳咳……”那少年終於在瑤光稍嫌粗魯的灌藥動作中醒來,他迷茫的睜開雙目看著上方,最後目光聚焦在瑤光的冷淡的臉上。

“這裡是什麼地方?是你救了我嗎?”他想起在繁華大街上被人圍攻群毆,似乎是一個有著冷淡聲音的女子救了他。

瑤光將手中的杯子放到桌子上,淡淡道:“你為什麼不反抗?”

莫離微微愣怔了一下,似乎一時沒有反應過來瑤光在問什麼?他的眼珠子又黑又亮,像純黑色的琉璃球一樣,在那張狼狽無比的臉上顯得非常的澄澈乾淨。

“啊?哦——”他微微皺起眉,卻讓腫起的眼睛驀地疼了起來,“異能者管理條例上有規定,異能者不能傷害普通人類!——當然,罪犯除外,呵呵……”他貌似想要開個玩笑來緩解一下氣氛,但是面前瑤光仍然是一副清冷的表情,沒有絲毫變化。

“倘若他們把你打死呢?也不還手麼?”瑤光微微挑了挑眉,繼續問道。

一片沉默。

少年莫離撫著自己的高高腫起的臉頰,看著自己那痛的幾乎已經沒有知覺的骨折小腿,黑漆漆的眼珠子暗沉下來,長長的睫毛蓋住了他的眼睛,掩蓋了他眼中稍許的迷惘

“我是個孤兒,我在孤兒院長大,是這些普通人捐獻的錢才建起了孤兒院,是他們我們這些人才能長大。”他忽然抬起頭看向瑤光,黝黑的眼中已經濡溼,看起來像只可憐巴巴的小狗,“我也想過反抗的,但是想起就是這些普通人的好心我們才能長大,我就無法出手……”

瑤光默默聽了會兒,並不說話,然後拿出一瓶生靈散扔到他身邊,淡淡道:“塗抹在受傷的地方,好的會快點兒!”說罷,她準備起身離開,卻扭頭皺眉看了看這個拿著玉瓶發呆的狼狽少年,皺起的眉頭代表了她有些為難。當初救這個少年雖然不是一時心血來潮,金丹派有訓誡,不能對無辜之人見死不救。但是救了他之後呢?難道她要好人做到底,一直養到他傷好為止嗎?這簡直是開玩笑!

“你打個電話找人來接你!”瑤光拿起沙發旁邊的電話扔給他,便不再管他。

另拿起另一個電話撥通江父江母的電話告訴他們她回來了,態度依然冷淡的應付完熱情的父母,剛掛電話,便覺身後有一道奇怪的視線。

她轉身看身後的少年,只見他似乎很是花費了一番力氣才在沙發上坐了起來,青青腫腫的臉上也染上幾分運動的紅潤,他看著瑤光,眼神中有些遲疑,然而他仍然堅持著說了出來:“你怎麼能對你的父母那麼冷淡?他們在電話裡那麼熱情和親切,你卻只是冷淡的敷衍。”他認真的看著瑤光,“因為你擁有這些,所以不覺得有什麼值得珍惜,但是對於我來說,這些是世界上最珍貴而不可得得東西。”

他的表情很是認真,黑黝黝的眼珠子定定的看著瑤光,以至於讓瑤光覺得自己是否是真的對得到的東西是否太不夠珍惜。

“謝謝你的忠告!”瑤光淡淡回道,“不過我並不需要。”

那少年一時愕然,隨後眼中有幾分憤憤的感覺,他覺得眼前之人當真是身在福中不知福!

“我已經叫了人來接我,麻煩你了!”眼前的女子仍然是救命恩人,他不可能去訓斥她,但是俗話說的好:酒逢知己千杯少,話不投機半句多。兩人觀點不合,自然也沒什麼好繼續談下去,少年莫離連忙表明自己並不會繼續拖累她。

瑤光不置可否的轉身離開,準備回自己的房間繼續去修煉,卻沒想到卻聽到外面的門鈴響起。難道江父江母這麼快就來了?瑤光神識瞬間探查出去,卻眼神莫名的看了看沙發上拿著生靈散仔細端詳的少年莫離。剛開門便見一個火紅的影子飛一樣撲了過來,她淡淡的笑了笑,任那個影子一把抱住她,那一頭熟悉的火紅色短髮,正是張炎炎。

“瑤光——果然是你!莫離那小子給我打電話時我就覺得這個地址好熟悉,他還說是一個女子救了他,我就猜到是你了!都一年時間沒有見面了,好想你啊——”說罷,腦袋在在瑤光頸窩裡蹭了蹭,讓瑤光頓時哭笑不得。

莫離看到張炎炎攜著瑤光的手進了屋子,眼睛瞬間瞪的老大,瞠目結舌道:“你、你們認識?”

張炎炎看到沙發上莫離的慘狀,又看到他手上拿著的瑤光的靈藥,頓時放下一腔擔心,毫無同情心的“嘖嘖”幾聲,“小莫莫,當老好人的感覺怎麼樣啊?都告訴過你,那什麼勞什子異能者管理條例都是放屁,你還偏偏當天條似地遵守著,這回吃虧了吧!”說罷一把拉起瑤光炫耀道:“要不是瑤光恰好經過,你這條小命兒今天就要交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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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瑤光?就是那個帶領你們逃離廢棄修真門派、勇闖撒哈拉大沙漠、大戰異變怪獸和吸血鬼、唯一帶回外星飛船的瑤光?!”莫離的眼睛頓時整得老大,滿眼中閃動著一股叫做狂熱和崇拜的情緒。

瑤光聽著那一串的字首,清冷的面容抖了抖,隨後面無表情的看了看身旁的張炎炎。張炎炎呵呵傻笑著小心離開她身旁,摸了摸莫離的腦袋,“瑤光的靈藥可是千金難買啊,想買都沒地方買,所以還是趕快用吧!小心讓趙偉看到你給你剝削乾淨!”

那少年明顯是被張炎炎最後一句話給威脅到,連忙小心翼翼的將靈藥開始往傷口塗抹。

張炎炎則神神秘秘的將瑤光拉到一邊,偷偷摸摸的說了許久。

夜涼如水,月明星稀,此時正是華燈初上之時,立交橋上的車流來往猶如銀河般流光溢彩,路旁的商店全部燈火通明,正是夜色喧囂。

瑤光皺著眉頭看著身旁的張炎炎,冷淡的語氣中頗有幾分無奈,“你不是求我幫你抓異能逃犯麼?為什麼我們卻來了這裡?”

張炎炎卻表情嚴肅,“我們有線索,那個異能逃犯就消失在這個地方!”然後她的眼睛卻情不自禁的老是飄向周圍的服裝店,讓她的說法並不那麼可信。

看著周圍的燈紅酒綠,虛度時光買醉的男人和穿著性感暴露的女人,瑤光心中一陣厭煩,正想要丟下張炎炎離開之時,卻突然感覺一道異能者獨有的精神波傳來,讓她的精神一震。

“炎炎,或許你的線索是對的。”瑤光清冷的面容上翹起一個冷冷的笑,隨即循著那股獨特的精神波動追尋過去,張炎炎也回過神來,緊跟而上。

感受著那股異常的精神波動,瑤光和張炎炎來一個喧鬧的酒吧內!一進入到其中,瑤光就暗暗皺起了眉頭,這酒吧內烏煙瘴氣、紅紅綠綠燈光亂閃的舞池中,各種穿著暴露的女人和滿臉淫~靡的男人瘋狂扭動著,像一群發了瘋的妖怪,簡直就是群魔亂舞。

瑤光將一隻想要搭在自己肩膀上的手定住,將那滿面酡紅的男人一震而開,神識在舞池中來回巡視。

那股精神波突然劇烈波動起來,只見舞池中一個穿著白襯衫的外國中年男子在他們走進來之後迅速離開了舞池,瑤光目光一冷,便要緊追而上。張炎炎連忙跟在她後面。

幾乎一瞬間,酒吧內的燈光突然黑暗,但是人們似乎並不怎麼慌張,一片黑暗中,只聽得各處傳來男子粗重的呼吸聲和女子歡愉的□□,整個黑暗的酒吧頃刻間沉浸入一片淫~靡的氣氛。

瑤光的天眼術已經到了第二層“破幻象辟邪魔”的程度,更不用長期用青丹木的汁液來清洗眼睛,於是在黑暗中一切都在她眼中纖毫畢現,直讓這個從山中出來的保守鄉巴佬目瞪口呆,直懷疑自己是否陷入了幻象之中而不自知。

“瑤光,那個傢伙在這裡嗎?要不然我們出去吧!”身後的張炎炎滿臉窘迫的拉了拉她的衣袖,小聲說道。

“傷風敗俗!世風日下!”瑤光冷淡的語氣中也不由得帶上幾分恨鐵不成鋼的情緒,然後揮開張炎炎的衣袖,冷冷道:“你且先回去,那人朝裡面逃去了!”說罷,一路踹開身前糾纏在一起的幾人朝那外國男子逃離的方向走去。張炎炎在黑暗中什麼都看不到,自覺進去也是瑤光的拖累,只好摸索著退出了這個混亂的地方。

順著那男子留下的精神波動,她來到一個包間門口,神識朝裡面探查而去,卻是什麼也探查不到,神識中竟然是一片虛空。

瑤光一皺眉頭,身上無形的防禦罩立刻展開,連她凝丹期的神識都無法看透其中,不是那男子有其他她所不知道的異能,就是有其他的同伴。既然無法肯定其中到底有什麼危險,還是小心為上。

“小姐,您要找人嗎?”一個穿著侍者服裝的年輕男孩走了過來,臉上帶著職業的微笑。

瑤光指了指面前的那套包間,冷冷的問道:“這間包間是什麼人包下的?”

“對不起,這是客戶的隱私,我們不能告訴你。”那侍者態度依然禮貌,但眼睛卻時不時的瞟向瑤光的臉上。

瑤光眼中瞬間一陣流光溢彩閃過,運起天眼術定定的看著他,“告訴我!”

那侍者連恍惚都沒有就立刻回答:“房間是一個外國男人定下……”

才剛說半句話,只見走廊裡的空間瞬間扭曲了一下,走廊的地面彷彿塌陷一樣浮動變換,頃刻間變作雜草叢生、灌木茂盛的草地,而那走廊頂端的吊燈也也扭曲變換,化作稀稀疏疏點綴著幾顆星星的夜空。

“本想引來一條小蝦,卻沒想到得到一條大魚。感謝上帝,今天真是太幸運了!”一個略微帶些沙啞的男聲在身後響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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