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91. 追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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舒默成為錦衣衛,已經有三年了。

三年來,他捕殺了二十九名惡貫滿盈的修士。現在,只需要再抓住一名,他便能進入錦衣衛的暗部——血手組織。

血手錦衣衛,負責監察大明王朝的修真界,直接受命於皇帝,有偵訊、抓捕、斷案、刑獄的權利。這個組織,是皇族管理修真界最直接、有效的工具。

舒默想利用這個組織的力量,調查十五年前父母失蹤之謎。他從來沒有放棄過,尋找父母的下落。

舒默坐在官道旁邊的涼棚裡,頭戴斗笠,身穿青衣。他左手按著腰間彎刀,右手拿起大碗茶,時不時喝兩口。

他銳利的目光,從斗笠下面射出來,掃視過往的行人。

將近傍晚的時候,一個老漢趕著一輛牛車,慢悠悠地從官道上走來。這時候太陽落在山腳,陽光不再猛烈。四周草木曬了一天,熱氣蒸騰,散出濃郁的氣味。

那老漢坐在車轅上,鞭子放在一旁,放任那頭大黃牛慢慢地走。他嘴上叼著旱菸袋,哼著小曲,神情悠然自得。牛車走近了,老漢拉住黃牛,叫道:“店家,來碗茶!”

牛車上,裝滿金黃的稻草,看不出什麼異樣。但是舒默總覺得,這老漢身上有些不妥。但見這老漢滿臉皺紋,眼中神光散亂,不像修道的人。他兩手佈滿老繭,赤著雙腳,地地道道是個莊稼漢的樣子。

舒默沉吟片刻,見他兩隻腳光光的,沒沾一點泥土,不禁輕笑起來。他攀談道:“老人家,高壽?”

“五十多了。”老漢笑嘻嘻道。

“家住哪裡?”

“前面不遠,有個清荷屯,客官知道嗎?”

“哦,清荷屯啊,太巧了。我有個兄弟叫做趙子良,在清荷屯當里長,麻煩你老人家幫我帶個口信,行不?”

“呵呵,這位客官說笑了。清荷屯沒有趙姓,那一片住的都是姓黃的。老漢叫做黃老三,這茶棚的掌櫃的叫做黃大富,是咱鄰里親戚。”

茶棚的掌櫃和小二是一個人,他面臉堆笑,忙裡忙外。舒默坐了一下午,也沒看出他有什麼不妥。這黃大富笑道:“老三,天快黑了,還不趕回去?只在這裡聒噪,嫂子急起來,又要擰你耳朵了。”

黃老三哈哈大笑,喝了碗茶,揚鞭趕起黃牛,望官道行去。官道上黃塵高高揚起,地面上露出兩條深深的車轍。

這老漢不是這次追捕的目標,但是十分可疑。而且涼棚中的黃大富,似乎是他的同夥。言語之間,一面替他圓謊,一面催他快走。

開茶棚掩飾,暗中收集訊息,這等手腕,只有慣盜才會使用。舒默計較已定,喝乾茶水。他靜靜坐了會兒,等一個行人從前頭走過,立刻丟下銀兩,追了上去。

舒默在路口追上那人,盤問了兩句,便放他走了。他回頭瞥見涼棚中的黃大富,正偷偷地往這邊看。舒默冷笑,這當中果然有古怪。

前面有兩條路,一條筆直向前,通往京城;一條通往向右,通往清荷屯。舒默裝出遺憾的樣子,低頭走上前面那條路,朝京城方向走去。

他走了幾十步,繞過一個彎道,估計黃大富看不見了,立刻飛身跳上山坡。施展輕功穿過樹林,向清荷屯飛掠而去。

十幾分鍾後,天邊最後一抹霞光消失了。天空鬱青青的,淡淡暮靄升起來。舒默像只大鳥一般,蹲在高高的樹尖上。前面一條黃土小路,黃老三趕著牛車,晃晃悠悠地從眼前走過。牛車軲轆,出吱吱嘎嘎的聲音。

舒默在樹頂縱躍,遠遠跟在後面。

來到一個岔路口,黃老三四周看了看。猛地一甩鞭子,那黃牛陡然力,不去清荷屯,卻拉著牛車奔上一座小山。

舒默心中興奮,緊跟上去。那牛車在崎嶇的山路上顛簸,金黃的稻草從車上跌落,露出一隻手來。

這稻草裡居然裝著人,還不止一個。難道最近生的人口失蹤案,和這黃老三有關?這可是一條大魚,比抓捕一名修真逃犯,功勞大了幾倍。

舒默暗喜,他握緊腰刀,小心翼翼地跟在後面,不敢靠得太近。

跟蹤到一個山谷,那牛車鑽進一片叢林,陡然不見了。夜色漸深,月亮和星星還沒有出來,四周光線很暗。舒默將左手骨龍戒指摘下來,戴在右手上面。只見他的手臂和左臉,立刻佈滿了鱗片。

左眼青色,瞳孔倒豎,正是妖龍之眼。

舒默伏在一棵樹上,妖龍之眼青光閃閃,同時開啟了夜視和遠視技能。

在妖龍之眼的強大視覺之下,舒默現山谷中有兩處暗哨。一個暗哨在左邊,建在兩棵高大樹木之間。上面堆滿了樹葉,很難察覺。一個暗哨在右邊,建在山石之中,只露出一條縫隙,用來觀察外面情形。

兩個暗哨之間,草叢中依稀有兩條車轍。

舒默悄悄地摸上去,只見暗哨兩邊是陡峭的山崖,上面光禿禿的,沒有地方躲藏。想要繼續追蹤,就必須除掉這兩個暗哨。

這時候是初秋,天氣炎熱,樹葉微微泛黃。

舒默想了想,跳到地上。從腰間拿出一隻妖獸袋,口念法訣。一道紅光噴在地上,放出一隻班額猛虎來。這老虎身上的條紋,斑斕燦爛,隱隱有紅光散出來。

這頭老虎,正是舒默在阿爾泰山青石崗收服的那頭火焰猛虎。

三年來,舒默在楊天奇的指點下,修為突飛猛進。一年前成功築基,他現在的修為,已經達到了築基期四級。只要再升一級,就能駕馭飛劍,翱翔天際了。

這頭猛虎的靈魂中,多了一道舒默的神識,成為舒默的召喚獸。舒默只要念頭一動,就可以指揮它。舒默利用從金國小公主那裡奪來的御獸功法,開它的靈智,讓它修為加深不少。

此刻舒默用神識吩咐道:“阿義,你去放把火,把那兩個暗哨燒了。”

猛虎阿義點點頭,邁著輕柔的步子,無聲無息地接近那兩個暗哨。

舒默蹲在樹林裡,只見前面突然火光大作,整座樹林“畢剝剝”燃燒起來,火光衝天。兩個暗哨被火一燒,跳出五六個人來。他們在煙火中怪叫道:“怎麼回事,哪來的火?”

猛虎阿義站在高高的山石上,一聲虎嘯,震盪山林。

那些人見了,失聲叫道:“妖獸!我們被火系妖獸襲擊了!快去通報堂主!”

阿義嘴巴一張,一枚火焰彈激射而出,射在最近的一個人身上。那人身上著火,慌了神,在地上亂滾。旁邊一名修士雙手掐訣,凝結出一個水球,打在他身上,將火撲滅了。

那修士見他的水能滅火,信心大增,叫道:“大家不要慌,這是初階魔獸,修為很低。我們快抓住它!”

一頭火焰系魔獸的價值,相當於一品法器。眾人立刻拔出兵刃,呼喝著朝阿義撲過去。阿義轉身跳進樹林,一邊逃,一邊回頭噴幾個火彈,引得樹林到處燃燒起來。

其中一名土系修士,放棄了追趕,用土系法術撲滅大火。

眾人亂成一片,叫的叫,喊的喊。滅火的滅火,抓老虎的抓老虎,失去了統一指揮。舒默趁亂,從大火上空飛掠過去,進入了山谷。

那六個人亂糟糟的,只見一道影子掠過,還以為是被火驚起的大鳥。

山谷裡面雜草叢生,舒默沿著車轍往前走。越到裡面,草木越稀少。最後變成一片白地,裸露出黃褐色的泥土。前面山壁上,露出一條裂縫,裡面影影綽綽,走出兩個人來。

周圍沒地方可以躲,後面山火熊熊,燒紅了半邊天。舒默揹著火光,迎面朝那兩個人大步走去。那兩人叫道:“喂,外面生了什麼事?”

舒默沒有回答,加快了腳步。

那兩人道:“你聾啦!老子問你話呢!”

舒默從兩人中間走過,那兩人意識到不妙,剛要出手阻攔。舒默兩手一伸,左右開弓,抓住兩人的脖子。手臂肌肉收縮,狠狠將兩人按在地上。

左邊那人在妖龍臂一抓之下,脖子稀爛,腦袋骨碌碌滾下來。溫熱的血,噴灑了滿地。右邊那人被砸得眼冒金星,渾渾噩噩。舒默左手指甲在他脖子上一劃,割開他的喉嚨,看也不看,大步離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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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人雙手捂著脖子,喉嚨出赫赫聲,雙眼驚恐地瞪著,到死都不知道是誰殺了他。

舒默舉手間殺了兩人,鑽進山壁間的裂縫,大搖大擺地朝裡面走去。

山洞裡的空氣潮溼,遠處還有流水的叮咚聲。舒默妖龍之眼一轉,現一塊巨石後面,有一個人工鑿出的山洞。舒默二話不說,從洞口鑽了進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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