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2章甬道

當庫澤還在詳細勘察三個入口的蛛絲馬跡之時，冰娉招呼也不打一聲，自說自話地進入了當中那道門。氣的庫澤當即就想撂挑之，讓她自生自滅好了，反正已救了她一回，也算把她的情義還清了。結果思索再三，哀怨地嘆口氣，還是灰溜溜地跟了進去。

裡面的空間不大，卻凌亂不堪，各種怪異的陶罐隨意堆砌在角落裡，有些還殘存著乳白色地液體，其它大部分已被敲壞，碎裂的陶片散落一地。漉木做的桌椅東倒西歪，一把骨刀斷成兩截，刀刃上有血跡，卻沒發現屍體。牆壁上有火燎的痕跡，地面也被鐳射槍犁出了幾道淺槽，庫澤在走向邊道的滑門前，還踢到了幾個彈殼。

據庫澤推測，似乎有人在此圍攻牧林衛，順著打鬥的遺蹟，他穿過滑門來到一條黑黑的甬道中，甬道呈規則的五邊形，它的頂角忽然閃現出微弱的藍光，光點飛速地掃向深處之後，眼前又是一片漆黑。黑暗總是會激起人莫名的緊張，自然而然地想要找個依靠，庫澤手觸甬壁往前摸索，甬壁光潔的如同鏡面一樣，用手深按下去，壁面緩慢下陷，當作用力消除，它又能恢復如初。

溫玉般暖和從甬壁傳來，沒走多遠庫澤就開始覺得臉發燙，他的面具毫無徵兆地亮了起來，嫋嫋升起到他的頭頂，如同一個火球“呼”地一聲飛走了。深邃的甬道在它面前一閃而過，庫澤有些木訥地目送它一去不復返，遠處傳來了冰娉的驚呼聲，他再次被黑暗吞噬的一乾二淨。

庫澤加快了腳步，一道微弱的藍光自他的身後追了上來，從他的頭頂一掠而過。憑藉著飛速流逝的些許光線，他看見冰娉正靠在牆壁上，手持一根熒光棒，瞪大眼睛驚恐地看著四周，即便庫澤來到她的身邊，冰娉也沒把她手中匕首收起來。

“你怎麼了？”庫澤問道：“一副驚慌失措的樣子。”在熒光棒的照射下，冰娉的樣子格外狼狽，看了庫澤好幾眼才心有餘悸地道：“我被人偷襲了。”庫澤道：“黑喙族？”冰娉搖頭道：“我不知道，我在這兒發現了一具屍體，正當我找到一把匕首時，一個火球恰巧從後面飛了過來，我的餘光猛然看見身後有一把大刀砍了過來，緊忙向前躲閃，結果還是被刀尖掃中，幸虧身上有防禦網卸掉大部分力道。”

庫澤問道：“後來呢？”冰娉回道：“沒有後來，我在半空中就扭轉身形，等我飛抵住牆壁敲亮手中的熒光棒，卻發現眼前什麼都沒有。”庫澤疑惑地看著冰娉，冰娉一瞪眼，庫澤摸摸下巴沒言語。不過他這副德行在冰娉眼裡實在好笑，滿臉的坑坑窪窪，再怎麼裝也體現不出深沉睿智的味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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庫澤仔細地搜尋了一番，居冰娉所說，屍體沒有腦袋是被斬首的，總該有血跡吧，什麼都沒有，奇了怪了。熒光棒是在屍體袖口中找到的，匕首藏在靴子裡，其它的冰娉什麼也沒找到。他看著宛如渾然一體的長長甬道，有一種不好的感覺，那邊冰娉已在催促他了，似乎多了一個人，她的膽氣又恢復如初了。

甬道不知是用何種材料製成，腳踩上去一點聲音也沒有，即便兩人走在一起還是很壓抑。冰娉執意要在前領路，大步流星盡顯巾幗的颯爽英姿，庫澤則是小心翼翼地亦步亦離地跟隨著她，時不時還回頭看一下暗影下來的甬道。甬道深處又一道藍光順著甬頂遠遠地追了過來，庫澤猛得一拉冰娉，道：“別動，小心前面。”他自己則背靠冰娉，靜候著藍光的到來。

藍光從頭頂一逝而過，什麼動靜也沒有，冰娉有些不滿地道：“瞎搞什麼？”她揉揉自己的肩膀，似乎庫澤猛然間把她抓疼了。庫澤搖頭苦笑，把牴觸牆壁的手掌無聲無息地收了回來，他掌心冒出的青茫茫尖刺上有一點鮮血，隨著青刺隱入他的手心，剝離的鮮血滴入地面，如滾珠般地消失在邊角裡。

晦暗的光線從甬道前方散溢位來，冰娉與庫澤不由得加快腳步，黑漆漆的甬道算是呆夠了，等他倆來到一個五邊形的大廳，才發現還得與甬道打交道。大廳每一個面都是一個甬道出口，或是進口，別無其它的出路。先前庫澤在荒原上見到的那潑人大體都在，也有新加入的，看樣子，他們遇到了難題，以致滯留在這兒。

每一個從甬道出來的人，都會被幾個人圍住問東問西，唯獨庫澤他倆無人搭理，庫澤疑惑地想著似乎有幾張見過的面孔，卻聽到冰娉驚喜地叫了一聲，飛奔入一群人中。他想跟過去，卻被幾名彪悍的灰衣漢子擋住了去路，一副拿他下菜的模樣。庫澤很識相地退縮了，找到一個清閒的角落坐了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