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公主把小狗抱回宮養, 取名“毛球”。她還自己給毛球做身小衣裳,抱著毛球和皇帝一起用晚膳。
皇帝見問她:“這就是你從謹之的店裡買回來的寵物?”
三公主點點頭,給皇帝演示小狗握手, 興奮道:“父皇你看, 毛球會握手、跟隨、等待,會裝死!是不是很好玩?”
皇帝挑挑眉,“只有你這一隻會,是店裡所有的寵物都會?”
“都會,小狗會的就是這幾樣,其他小貓、小松鼠會的是別的東西。父皇,你說陶睿是怎麼做到的?他怎麼把這寵物訓練得這麼好?那天好多人都和我一樣買。”
賣寵物, 再賣寵物的食物、衣服、玩具,後續如果有需,可以上門幫忙訓寵物。這樣一條龍服務下來, 只寵物這一項就能賺少。
皇帝笑道:“這小子, 做的事總讓人意想不到。”
“是啊!”三公主抱起毛球,坐到皇帝身邊道, “歡喜樓裡有解壓室和發洩室。解壓室裡可以買一堆蚌殼,一個一個親手撬開。我試一下, 真的感覺挺奇妙的, 撬開的瞬間特別痛快的感覺。是撬到了珍珠,感覺很驚喜,很滿足,‘解壓’這個名字取得相當貼切。
有發洩室, 裡面擺好多易碎的東西,穿戴好護具後,就拿個錘子進去亂打一氣, 好像真的很能發洩情緒。這兩間房價格都不低,過想去的話已經需排隊。”
皇帝摸了摸毛球的頭,“其他專案很好模仿,倒是這寵物訓練,會是他家獨一份的特色。希望謹之能夠高中。”
在科舉這方面,皇帝和三公主都沒插手,他們也想知道陶睿的真實水平。
到了放榜這天,陶家人早早就起來,拉著陶睿去等著看榜。他們不識字,特意讓陶睿將自己的名字寫在紙上,想與榜上的名字對照。
誰知第一個就看見陶睿的名字!
陶金抬頭看榜,低頭看紙,來回看好幾遍。繡娘著急地問:“是睿兒,對不對?第一個就是睿兒!”
“對,對!”陶金看向陶睿確認。
陶睿笑說:“沒錯,爹、娘,看完榜,咱們走吧。這人多,會擠著爺爺和福喜。”
陶旺財哈哈笑說:“我怕擠,我們老陶家祖墳冒青煙,哈哈哈,我們家出了舉人老爺了!舉人老爺啊!我做夢都沒想過的事。”
福喜提提手中的籃子,高興道:“哥,我們連喜錢都準備好啦,沿路扔出去,讓大家也沾沾你的喜氣,一起樂一樂。”
陶睿忙攔住她,“可別,千萬別,我後頭繼續考呢,別這麼高調。”
“這樣啊?”福喜和繡娘對視一眼,低頭看看手中的籃子,說,“那等哥高中狀元,咱們再扔!”
“呃,行吧,走走走,回去了。”陶睿伸開雙臂護著他們往人群外走。
有人認出了他,喊道:“是陶睿陶秀才,他考上舉人,高中解元!”
“是被抱錯的世子,他是草包啊,他真的有本事!”
“他那個文采很好的弟弟呢?叫陶斌?在哪裡?”
“榜上好像沒有啊,陶斌沒考上?”
“那侯府會會後悔?”
陶睿對認出他的人笑著點點頭,帶著家人上馬車走了。留下的人卻開始議論起來,誰能想到京城出名的紈絝子能高中解元?而他那個差點成為京城第一公子的弟弟反而落第。難道陶斌只會吟詩作對,到考場動真章就不行?
陶睿高中的訊息迅速傳開,歡喜樓門窗上貼了紅紙寫的“東家有喜,店內半價”。
歡喜樓都不用宣傳,生意就火爆得命。誰想來沾沾喜氣啊?舉人家裡的店,曾經國公世子家裡的店,半價,平民百姓願意大出血來體驗一次啊。
陶家人忙得腳沾地,臉上卻全是笑容,從心裡散發著喜悅,精氣神都比以前強百倍,偷偷和陶睿說,繼續這樣下去,很快就能開分店。
陶睿在二樓包廂裡,含笑看他們忙活,對身邊的齊朗和傅雲說:“開這家店真是開對了。以後我可能有很多事做,他們操心店裡面就會聊。”
齊朗倒茶遞給他一杯,打趣道:“他們何止不聊?他們就快樂開花了。謹之啊謹之,你知道我被我爹念多久嗎?誒呦我的天,他以前明明看上你,現如今是恨不得拿你當親兒子,我都要退出一射之地了。”
傅雲頭疼道:“我爹讓我去考武舉人,雖然考一下沒什麼,但好麻煩。他給我一個任務,叫我探清楚你想何時娶親,對娶親有何想法。說說唄,想娶什麼樣的啊?”
陶睿想都不想地說:“當然要娶情投意合的,爹孃合我都換了一對了,娶妻能隨便唬弄?”
齊朗和傅雲的表情都很一言難盡,陶睿笑出聲來,“我知道沒有姑娘會來和我情投意合,但人生總得有點追求,對不對?反正盲婚啞嫁是不行。你回頭就和你爹說,我先有一番事業再考慮成家,至少五年內考慮。”
陶睿也是無奈,古代人成家太早了,他才十七,怎麼扛到二十多再娶啊,就是不知道去哪找同齡未嫁的好姑娘。真就隨緣。
傅雲笑著搖搖頭,“你就嘴硬吧,明年考完,你爹孃就會催你。對了,皇上那麼看重你,說不定給你賜婚呢。”
“皇上可不會輕易賜婚,以後的事就以後再說吧。咱們聊一聊你倆今後的打算如何?我準備去報效朝廷了,你們呢?”陶睿轉移話題,聊到他們身上去了。
他這邊沒什麼好說的,他願意就沒人能替他決定,至於皇上,肯定是不可能給他賜婚的。皇上越想重用他,就越會滿足他的願望,可能強迫他做任何事,這樣才能真正拉攏人心。
他在這和兩個朋友談未來理想,知道他高中的訊息又給京城眾人來了一次大震撼。
通常來說,百姓是不知道高門大戶那些富貴人的事情的,但誰讓陶睿特別呢?抱錯世子那件事人不知,人不曉,宣國公府因此被貶為宣謹侯府,大家對這事印象深著呢,有好多人在私下神秘地猜測當年的真相,把這件事傳得越發玄乎。
所以陶睿中舉人是第一名這件事引發極大的關注,所有人都覺得痛快!陶謙、陶李氏那夫妻倆有眼無珠,待陶睿不好,如今陶睿回到親爹孃身邊,一下子就高中解元,簡直太長臉、太解氣!
陶謙和陶李氏想著方法試圖扭轉輿論,但他們毫辦法。因為陶睿公然還銀子與他們斷絕關系,福喜堅決不回侯府,認他們,讓好多人心裡都給宣謹侯府定罪。
那些家裡有兄弟姐妹的,知道父母的疼愛不公平的人,在早先陶睿說陶斌對不起列祖列宗的時候,就想看陶斌出醜。他們為陶睿打抱不平,此次一看陶睿是解元,陶斌卻落榜,當真能高興地痛飲慶祝。
一時間,宣謹侯府丟人丟到了極點,名聲又差少。
那些往日同陶斌多有走動的公子們,有往日對陶斌芳心暗許的小姐們,經過這次對陶斌的印象都差很多。有真本事可以讓人崇拜,但本事夠傳出不好的事,形象就一落千丈。
本來陶斌期待的是經過這次考試,他風光上榜,陶睿被證實只會琴棋書畫,他就能完美翻身。
萬萬沒想到,他受到影響直接落榜,陶睿卻能高中解元。他意識到,就算他好好考,超常發揮,他會比陶睿考得好,但他落榜,這種差距加上他們之間狗血的身世,讓好的更好、差得更差。
他成陶睿的陪襯!
他用陶睿襯托自己十幾年,如今他成陶睿的陪襯,他整個人大受打擊,把自己關在房裡吃喝,急得陶李氏團團轉,簡直心交瘁。
而這算完,陶睿緊接著又開始閉門讀書,每天認認真真地學習,到第二年三月又參加會試,高中會元。四月,他繼續參加殿試,提出了當前水利問題最有效的改動。皇帝直接就點了他為狀元!
連中三元,當初那些嘲諷陶睿買秀才功名的人都傻了,敢情陶睿這個“買”根本就像別人是為買個功名光宗耀祖,他這個“買”只是為有個考舉人的資格。
陶睿跨馬遊街的時候,簡直全城的人都出來看,扔到他身上的荷包、手帕那些東西,多到能開店!
陶睿不得用靈氣包裹住身體,在表面薄薄的一層隔絕開那些東西,然全打在身上誰吃消。
他對兩側的人們笑著拱手,路過歡喜樓的時候,陶家人早早就等在門口了,一看見人群過來,立馬往外撒銅錢,高興地直叫大家來沾喜氣。人們聚在歡喜樓門口的樣子,比歡喜樓開業都熱鬧。
對面茶樓二層,秦若戴著面紗站在窗邊,看著騎在馬上的陶睿,眼睛都要瞪出來了!
“這怎麼可能?他可能考上狀元,他可能,他什麼都不會,他就是個草包啊……”
秦若不可置信地自言自語,說到後面卻沒底氣。因為她上輩子就沒好好解過陶睿,後來投河,她根本不知道陶睿回到陶家之後有沒有翻身,有沒有讀書考功名。難道是她忽視什麼,這一世從最開始就選錯?
陶斌落榜,她的整個信念都要崩塌。如果這一世發展和上一世同,那她怎麼辦?她什麼優勢都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