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早自習結束後, 封硯就去了師辦公室找到了梁宇,他不扭捏,直截了當的問:“我們學校今年有沒有跟澳洲那邊的學習交流活動啊?”
梁宇不好奇封硯會問這個問題。
因為他拿到的關於陳仙貝的資料中, 就顯示著她要參加今年寒假的活動。
他翻了翻備課本,頭也沒抬, 回道:“有。”
封硯的情就快樂起來了。
真的有!那這個活動, 他宣佈他參加了, 他要跟著塊兒去澳洲,那裡他熟啊!
秒, 梁宇的話,猶如冬天的盆冰水,他澆了個透心涼。
梁宇說:“高三沒有,只有高跟高有。”
封硯炸毛了, “為什麼啊, 歧視高三生嗎?”
“倒不是歧視。”梁宇抬起頭來, 看向他, “不過有意願參加的,在高高時都去過了, 難道當時發意願申請表時, 師漏了你?”
封硯秒歇菜。
好吧, 的確是沒漏了他,當時呂申宇就想去, 還約過他, 他拒絕了。
他垂頭喪氣、懊惱不已, 不過很快地又打起精神來,“表叔,你看咱們這麼親, 你能不能動動你的小手指,把我加塞去?”
梁宇鐵面無私,“不能。”
“我覺得我基礎不夠牢固,就讓我跟著出去見見世面啊。”封硯使出自己的纏人功。
封硯還是個兩三歲的肉糰子時,梁宇最吃這套。
自從封硯七八歲狗都嫌後,梁宇就開始自動免疫了。
梁宇覺得封硯為了追女孩,竟然能睜著眼睛說瞎話,毫不留情的拆穿了他,“你去澳洲不知道多少回了還見識什麼??別說了,這件事沒得商量,學校有規章制度,難道我要濫用職權?就是我想濫用,那也得有權啊,這件事不是我負責的。要不,你就去找你爸或者你大哥。”
封硯……還真沒這個膽去。
他自己都十七八歲了,早就分得清是非黑白了,為了這事讓他爸或者大哥出面,他都覺得臊得慌。
更何況,他爸跟大哥也不會搭理他,搞不好還會修理他頓。
知道沒戲,他只好耷拉著腦袋離開了辦公室。
晚上回家吃飯,在飯桌上,他本來都沒怎麼用心聽他大哥跟他爸之間的聊天內容的,這兩人聊的,都是跟工作公司有關的,他聽不懂,直到他聽到他大哥封辭說道:“個月月底我要去澳洲,可能要在那邊呆幾個月,應該也能將這件事處理好。”
澳洲?
封硯這兩天對這個詞過分關注。
顧不上啃排骨了,抬起頭來,雙眼睛定定的盯著封辭。
封辭本來在跟父親說事的,感覺到一股強烈的視線在他身上,他側過頭去,果然,弟弟在看他。
都是親兄弟,他熟悉弟弟每一個表情,這會兒一看弟弟這樣,第一反應就是:這傢伙肯定又有事要求他了。
飯後,封辭在書房裡忙活,突然聽到敲門聲,緊接著就看到封硯推開門探頭探腦的。
他奈,放下手中的檔案,“又有什麼事要大哥幫你處理?”
封硯竄了來,在書房裡裝模作樣的溜達,還拿起了書架上的本書隨手翻了翻,眼神閃躲,“我就不能找大哥聊天談嗎?”
封辭:“……說吧,什麼事。”
“我就是想問問,你是不是要去澳洲啊,還要呆幾個月?”封硯問。
“嗯,怎麼?”
封硯激動了,立馬說:“那我放寒假了,就去找你啊!”
封辭覺得非常奇怪,“你去找我做什麼?”
“看你啊。”封硯說,“難道你不歡迎我去?”
他想好了,學校的活動他是參加不了了,可這不代表,他就不能去澳洲了吧?
大哥不是去嗎,這不是有現成的理由了嗎?
他越想,越覺得這個理由好,甚至都已經提前預見到跟陳仙貝在澳洲海邊散步的情景了,自顧自地笑了起來。
封辭:“……”
加了陳仙貝微信後,封硯想跟她聊天,卻又不知道該聊什麼才好,在這方面,他真的毫無經驗。
在網上蒐羅了圈所謂的聊天話術跟內容,就連他看了都覺得不適,更不要說她了。
第一印象太重要了。
於是,幾天過去了,他除了開始給她發了手錶的圖片尬聊了幾句後,就毫展了。睡覺前,他今天第幾十次的點開她的朋友圈,竟然發現她發了條朋友圈——
【最近真的太乾燥了。】
配了張圖片,應該拍的是加溼器。
要點贊嗎?
會不會太唐突了,會不會不合適?
封硯躺在床上輾轉難眠,燈都關了,卻睡不著,考慮這個問題足足考慮了快一個小時。
要不要點贊,評論的話,評論什麼會比較合適?
最後,腦裡靈光閃,他跟鯉魚打挺似的躍而起。
他終於想到他要評論什麼了!!
他從床頭櫃摸到手機,鄭其事的點了個贊,隨著愛心點亮,他跳也瞬時加快。
手抖著個字個字地編輯評論內容,檢查了好幾遍,確認了沒問題後,這才鼓作氣點了傳送——
【是挺乾燥的,這什麼牌的加溼器,好用嗎?】
他滿意足了。
不過看手機上的時間,又覺得有哪裡不對的樣子。
不對,現在都快十點半了啊。
他這個點點贊評論,會不會給她一種跟別人聊天到這麼晚的錯覺??
不行,他得這個誤會扼殺在搖籃中。他沒有跟任何人聊天,當然也不會大晚上不睡的跟別人聊天。
於是,他從床上起來,開啟燈,來到書桌前,隨便找了本試卷題找了個好的角度,拍了張照片,果斷地發了條近她可見的朋友圈——
【高三生的生活。終於寫完了,可以休息了。】
完美。
他之所以這麼晚還沒睡,可不是在跟誰聊天,而是在認真學習。
這種背離人設的朋友圈,他不好意思讓別人看到,太裝了。就只讓她看到吧,她應該還不知道…………他是個學渣吧。
封辭班回來,入庭院時,便看到二樓的個房間窗戶裡有燈光瀉出,仔細看,是弟弟的房間。
這麼晚還不睡,幹什麼呢,懷著這樣的疑問,他上樓後,敲了弟弟的房門,來一看,驚住了愣住了呆住了。
弟弟居然還在看書寫作業!!!
封辭的情用欣慰驚喜這樣的詞來形容,還是太淺了,如果不是有所剋制,當場他恨不得就要許諾弟弟,論弟弟要什麼買什麼,他都答應了!
封硯:“啊這……”
他只是想起來擺拍,然後發朋友圈,怎麼他哥哥都快感動到恨不得哭起來了啊……
等封辭走後,封硯想,反正也睡不著,大哥這麼高興,不如他就意思意思看幾頁書,做兩道題吧!
不能讓大哥白高興是不是?
幾日之後,最後一節課是體育課。
高生比高三生要輕鬆許多,體育課仍然頑強存在。
陳仙貝跟莫樂佳坐在操場一角聊著天。
體育老師向都很佛系,基本上集合之後又自由活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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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人聊了些有的沒的之後,莫樂佳突然隨口問道:“你這幾天發朋友圈有點頻繁哦,怎麼回事?”
陳仙貝並不經常發朋友圈,有時候兩三個月都不會發條。
這段時間,她基本上隔兩天就會發。
這自然會引起好朋友的關注。
陳仙貝耳根發燙。
縱使她心裡對這段隱秘的你來我往成竹在胸,可她畢竟沒有經驗,自以為手藝高超,其實是漏洞百出。
好在,好在那個姓封的小傻子看不穿,看不出來。
個人突然有了分享欲,究其原因,不過是她的生活中出現了個她想要為之分享、想要自己展現給他看個清楚的人。
“是嗎?”陳仙貝眼瞼低垂,掩飾了慌亂的神情,隻手悄悄地握緊了礦泉水瓶。
莫樂佳也是隨口提了句,並沒有想太多。
很快地,不等陳仙貝再說些什麼,她又問道:“章漫約我們去她家裡吃飯,你去不去啊?”
陳仙貝松了口氣。
還好莫樂佳沒再說朋友圈的事了。
不然她都不知道該怎麼解釋最近的分享欲太過旺盛這件事了。
她以後要稍微剋制一了!!
“不去。”陳仙貝恢復了之前的淡定平靜,抬頭看著天空中的晚霞,“我還有事。”
莫樂佳有些失望,“那好吧,還想著起去玩的。”
陳仙貝有很要的事。
她覺得時間差不多了,按道理來說,這手錶也應該要被找到了,再耽誤個十天半個月的,就顯得太刻意了。
等到放學時分,她也沒急著走,打好腹稿,給封硯發了條訊息過去:【今天有空嗎,手錶找到了,應該是這個吧,圖片.jpg】
封硯秒回訊息,給人一種,他時刻都在盯著手機的感覺:【找到了?那?】
怎麼這麼快就找到了!
天爺到底還要不要再幫他回啊!
他當時應該把手錶藏得更隱秘點的,不過,說起手錶,他至今都沒想明白,至今都在懷疑自己的記憶是不是出錯了,他明明是放在那裡的啊,怎麼不見了,難道是他放在其他位置,結果他自己轉頭就忘記了?
陳仙貝:【你今天就要嗎?不過我不在家,等要去外面書店買書,如果你方便順路的話,可以過來拿,要是不方便的話,我就帶回去明天讓人送到你家,你看可以嗎?】
學校裡的封硯看了這訊息。
生怕回覆慢了,就錯過這次跟她見面的機會。
手速極快地回了訊息:【不不不,我有空有空,有空!】
入冬季後,由於天氣不好,在家長會的建議之,寧嘉中學改變了系列規章制度,住讀生的話可以繼續留在教室自習,走讀生的話就隨意了,想自習就留來,不想自習可以趁著天黑之前回家,在家裡復習功課。
他當然是有空的!
收到這迫不及待回覆的陳仙貝,輕笑了聲。
她也是前天送試卷去師辦公室時不小心聽到了,師說,寧嘉中學有個走讀生在下晚自習回家時,因為路面地滑天色又暗,摔了跤險些骨折,在地上躺了許久深夜的氣溫低至零下幾度又凍感冒了。為了防止這類的事情再次發生,學校決定走讀生不用強制性的上晚自習了。
許,他是百思不得其解,為什麼他明明將手錶防在那裡,轉頭卻找不到。
這是屬於她個人的秘密。
她永遠不會讓他知道發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