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僅能容納三人的小帳篷裡面。
“怎麼還不醒來。”
明思遠焦急的在地上打著轉。
這是明思遠作為千夫長的一點福利。
藺峰和牛豆豆還沒有醒來的跡象。
旁邊的地上一攤冰水已經結冰了,牛豆豆和藺峰的臉紅撲撲的,也不知是明思遠扇的,還是凍的。
“司大叔,再端一盆冰水來。”等了半天還不見動靜,明思遠又朝司白軒喊到。
“哎,我這就來了……”
在一眾人羨慕的眼光下,司白軒又去端冰水了。
司白軒沒想到年僅十四歲的明思遠居然成了他們的千夫長。
司白軒出於同情,機緣巧合的幫明思遠埋葬了牛豆豆和藺峰,打死都想不到居然結識了這位最年輕的千夫長。
所以隨著明思遠飛黃騰達,司白軒當場也跟著雞犬升天,成了新任千夫長的親信。
“唉,我咋就沒想著當時去幫幫忙呢?”周圍的兵士後悔不已。
對於這個年僅十四歲的千夫長,臉蛋稚嫩白淨的娃娃,他們打心眼的不服氣,沒人敢懷疑他的殺人本事,但是殺人和打仗是兩回事,和治軍更是天壤之別。
但是對於明思遠這些老兵油子可是有些忌憚。
要知道能擊敗趙蠻軍,那在這炎月軍團裡面可是數一數二的存在。
更別提這位少年還如此得到右賢王的賞識,屢次逃跑卻仍然安然無恙,足以預見這位少年以後前途無量。
“老司,你這馬屁拍的時機太合適了。”
有的人眼紅不已,看到司白軒取笑道。
“滾,千夫長大人那時候還啥都不是,我咋就是拍馬屁了……”司白軒老實巴交,爭辯道。
“那現在呢……哈哈……”
旁邊的兵士都笑翻天了,指著司白軒鬨堂大笑。
“那……那是我職責所在。”司白軒紅著臉爭辯道。
“看,我說司大叔會急的吧……”取笑司白軒的那名兵士笑的前俯後仰。
這是一群有著低級趣味,卻沒有惡意的老兵油子。
“滾滾滾……”
司白軒這才發現自己被開涮了,也不生氣,接了涼水趕緊回到明思遠身邊。
“快看,老腿跑的還挺……挺……快的……”
笑的最歡的那個老兵油子順著司白軒的背影,發現了剛上任的千夫長大人正冷冰冰地瞅著他。
“司大叔,他們欺負你麼?”
明思遠帶著一絲慍怒,瞥了一眼那群老兵油子,頓時老兵油子們鴉雀無聲。
笑的最歡那名老兵砸吧砸吧嘴,聲音逐漸降低,最後誰也聽不見了。
“千夫長大人,你多慮了,他們都沒惡意的。”司白軒趕緊搖搖頭。
“別在喊我司大叔了,我受不起。”司白軒有些誠惶誠恐。
“得得得,你喊我千夫長大人我還感覺擱著難受不自在呢。”明思遠倒也坦誠,這沒管過啥人,一上來就當了個千夫長,還真有點不適應。
“咱誰也不寒顫誰,我喊你司大叔,你喊我明公子明少俠即刻,這西撒克遜族的千夫長名頭不要也罷。”明思遠腦子很快就想到折中的辦法了。
“司大叔,再把水潑到這倆貨臉上。”
“啥?千夫長……公……子,再澆冰水恐怕他們倆受不了啊。”司白軒猶豫了。
“可是這睡的時間也太長了吧,扇了四五巴掌,水也澆了兩盆了,就是不醒。”明思遠一時間不知道該咋辦了。
“反正目前紮營了,等到明天再看,你明天還得給弟兄們訓話呢,所以要早點休息呢。”司白軒提醒道。
“這倆貨不醒來,我睡不著啊,要不你去喊軍醫來,今晚讓他陪著他們,以免出現啥意外。”明思遠沉思片刻,說道。
“嘿嘿,我這就去。”司白軒突然樂了。
“司大叔我都急死了,你還能笑出來。”明思遠不解的看著本來很嚴肅的司白軒。
“待會你就知道了,哈哈……天道輪迴,蒼天饒過誰……”司白軒樂呵呵的屁顛屁顛衝那群老兵油子跑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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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思遠不解的看著司白軒遠去的背影,嘆了一口氣,今晚的一切如夢如幻,明思遠腦袋還暈著呢。
“走,新上任的千夫長大人喊你呢,你攤上大事了。”
大老遠,明思遠就聽見幸災樂禍的司白軒的聲音。
一個神情恐慌不安的老兵油子,被司白軒連推帶搡的拉了過來。
這不就是剛才嘲諷司白軒最起勁,被明思遠一眼就瞪啞火的那家夥麼。
“嘿,沒想到是你啊?”明思遠不禁也樂了。
“唉喲,千夫長大人,請受小的一拜。”
那名老兵油子還沒挨到明思遠身邊,膝蓋一軟就跪了下來。
“哎,起來,起來!”明思遠來自前世,不喜別人對他下跪,尤其還是這些看著和藺鷹隼一般大的老兵。
“千夫長大人,小的剛才口不擇言,我錯了,我真的只是和司大哥開玩笑……”那名老兵哪敢抬頭啊,忙不迭的磕著頭。
這是他多年求生之道,反正多跪多磕頭,一般都會化險為夷。
“只要千夫長大人不計較小人之過,不追究小人,我才敢起來……”那名老兵油子就是不起來。
“誰說要追究你了?”明思遠一抬頭正好看到一臉壞笑的司白軒,啥都明白了。
“大人不追究我?”那名老兵油子最能抓話頭,聽的明思遠的話,趕緊抬頭,看著明思遠的表情。
“起來說話。”明思遠皺了皺眉,他有些無奈,在這世界尊卑、上下級觀念還是很深入人心。
觀念這東西,靠明思遠一個人目前很難改變的。
“小人不敢……”那名老兵油子看到明思遠不高興的表情,還以為明思遠生氣呢,就是不起來。
“我說了讓你起來,就起來,哪來那麼多廢話!”明思遠惱了,也許只有這種辦法,才能讓這些思想根深蒂固的人聽從。
“是,是……”那名老兵油子一看馬屁拍到馬蹄上了,反應到很快,二話不說就站起來了。
“我問你,你可有讓他們倆醒來的辦法?”明思遠拉著臉問道。
有些人就不能給笑臉。
“這……這不敢亂來,讓小人包紮一下傷口什麼的還行。”那名老兵油子一看明思遠不是找他的麻煩,於是長舒一口氣。
軍醫誠惶誠恐的說道,“如果想讓我弄醒他們倆,小人可不敢亂來。”
“哦,那就麻煩你就今晚替我守著他們倆。”明思遠也不強人所難,懷著歉意說道。
“你是軍醫,我怕他倆出現啥意外,所以……”明思遠解釋道。
“哦,嚇我一跳,原來是這啊,沒問題,大人放心。”那名老兵油子發現明思遠並不是要找他麻煩,這才松了一口氣。
“嗯,那就拜託了,半夜無論他們誰醒來,麻煩你喊我一聲。”
“是,大人!”
……
喀喇群山,清晨第一縷陽光灑在山巔的時候,明思遠打著哈欠醒
來了。
藺峰和牛豆豆還在睡著。
“啥?他們昨晚沒醒來。”明思遠得知情況後,一個健步竄到藺峰和牛豆豆身邊。
一摸脈搏,比昨晚明顯多了,藺峰和牛豆豆的呼吸也逐漸明顯,逐漸加速。
“大人,根據小人一宿觀察,牛獸醫還有這位藺公子的藥效應該逐漸減輕。”這時候熬了一夜的軍醫頂著黑眼圈湊了過來。
“看樣子一時半會還醒不來,只要人沒事即可。”明思遠這才放下了心。
“你也去睡會吧。”明思遠囑咐道。
“哎,好嘞。”看到這新上任的千夫長沒什麼架子,而且還知道關心人,軍醫心中一暖,開心的告退。
“司大叔,讓他們集合吧,我要訓話。”
“好嘞。”
“嗚……”
伴隨著一陣軍號,八百人的方陣在拖拖拉拉中緩慢的成型。
看習慣了前世軍隊緊急集合的明思遠,目瞪口呆的看著這支懶散不能再懶散的軍隊的集結速度,打了一個哈欠。
許久之後,隊伍裡有人打著哈欠,有人慢悠悠的整理衣衫,甚至還有人嘴裡別的圓鼓鼓的,想在集合前吃完早餐。
就算已經站好的佇列裡面,也是三三兩兩聚嘀咕著什麼。
“公子,集結好了。”司白軒氣喘吁吁的跑來覆命。
明思遠面如寒霜,沒有言語,冷眼看著前面的一排低頭接耳的士兵。
“就這?”明思遠輕蔑的說。
“啊,公子,這還算快了,都說新官上任三把火,他們心裡再沒數,今天公子這第一次訓話,他們也不敢太放肆。”
司白軒在旁邊悄聲說。
“什麼?”明思遠一臉黑線。
合著這就是一支炮灰部隊啊,明思遠暗道。
“我說右賢王怎麼會那麼爽快呢,早就知道他沒安好心。”明思遠暗想。
“公子有所不知,這炎月軍團總共三個千人隊,戰力第一的不用說,就是趙統領親率的龍千軍,共一千二百人,人強馬壯,戰力裝備不比右賢王嫡系的一般部隊差。”
司白軒看到明思遠不爽的表情趕緊解釋道。
“那我們呢?”明思遠好奇道,悄悄問道,無視了有些焦急的軍陣。
“我們是尾巴,豹千軍,說是千軍,滿打滿算也就八百人,原來的千夫長就是死在公子手下的李千夫長。”司白軒低聲介紹道。
“你看看,除了李千夫長帶來的那五六十個親兵,其他都和我差不多的老兵油子了,裝備戰力俱不如龍千軍。”
不用司白軒說,明思遠也能看出來,他手底下這支懶散的部隊,不是老弱病殘,就是習慣散漫之人。
“不是說有三支千人隊麼,那還有一支呢?”明思遠好奇的問道。
“還有一支就是虎千軍,千夫長為陸飛陸大人,原來炎月北漠王手下,好像因為北漠王世子明什麼來著,咦,你也姓明?你們不會是一家人吧?”
司白軒這突然一打岔,如同晴天霹靂一般,明思遠心頭一震。
繞是明思遠聽到北漠王三個字之後多了個心眼,但還是被司白軒的話驚的肝膽俱顫。
還好明思遠表面沒顯示出異常,不然差點露了餡。
“哈哈,司大叔你真會說笑,據我所知北漠王在世子遇刺之後就南遷去了炎月西南邊陲了,距離這裡恐怕至少五千裡路吧,怎麼可能是我呢?”
明思遠打了個哈哈,內心卻波瀾起伏不已。
“陸飛?”明思遠眯起了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