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如景結束通話了電話後，一旁保持安靜的諶思慕垂眸，收斂了眼中的異色，這才溫聲開口:“如景，怎麼了？”
如景剛才的臉色，有些奇怪。是因為欒弈和她說了什麼嗎？
“沒事。”
無法對他說明，顧如景只得微微一笑，帶著兩分隱藏的抱歉，別開他的目光。
欒弈話中透漏出的訊息是讓她有點介意，不過她的猜測也只是懷疑，事情到底如何還不好說。
她的到來本就是一個秘密，一個本該她自己才知道的秘密。
聽出了顧如景話中的隱藏，諶思慕神色微動，卻也沒有勉強。
“嗯，沒事就好。”
他不願強迫她開口，她若不想說，自有她不想說的理由。
只不過，剛才她情緒的突然變化讓他有些在意。
那種，有點意外，有點震驚的神情，讓他有一種，很莫名的感覺。
像什麼呢？
諶思慕不自覺的皺緊了眉頭思索，有什麼在腦海裡快速閃過。
好像是……
“思慕？”
“嗯。”
聽到顧如景的聲音，諶思慕還沒回過神來，嘴裡就自動應了聲。
也正是因為這，思路被突兀的打斷，腦海裡那絲微末的靈感消失不見，再怎麼努力深想也抓不回來。
諶思慕怔了怔，只好無奈的放棄，回頭看向她，臉上自然的帶上了溫暖的笑。
“你在想什麼呢？”
對上他的雙眼，顧如景心中嘆息。
她一直都知道他很敏銳，但現在，她倒是希望他能糊塗一點。
“我只是想，如景你該休息了。”
說著，諶思慕站了起來，對著她眨眨眼，優雅的行了個紳士禮:“美麗的小姐，請允許我陪你上樓。”
看著他向自己伸出的手，顧如景抿了抿唇，眼中充斥著笑意，鳳眸熠熠生輝，將手放進他手心。
“好。”
這是諶思慕第二次進到顧如景的閨房，不同的是，第一次他以為她醉了，而這次她很清醒。
顧如景的房間佈置的很簡潔清雅，並沒什麼多餘的裝飾，一眼望去，甚至讓他覺得有點空曠。
下定決心要送她一些什麼來裝點這個房間，諶思慕視線一轉，發現了一個有趣的東西。
那是房間一角的書桌，桌上零散的擺了幾本書籍。
不過吸引他的不是書，而是桌面上的一層木屑。
這房間裡怎麼會有木屑呢？
諶思慕暗忖，腳步向著書桌移去，近到跟前，他終於知道那是什麼了。
木屑中央是一個半掌高的木質人偶，一頭長髮扎在腦後，嘴角勾起一抹笑意，似有似無，眉目清晰，雕刻的惟妙惟肖，與真人無異。
仔細打量了半晌，諶思慕有些激動的將人偶拿在手裡，細心的吹掉沾染在上面的木屑。
原因無他，這人偶的眉目像極了自己。
這是如景為自己雕刻的嗎？
“思慕。”顧如景換好長袖的睡衣褲出來，就看見他站在書桌旁，手裡拿著那個自己打算送給他的人偶。
“你發現啦。”顧如景向著他走去，話裡帶了三分笑意，“怎麼樣，像不像你？”
諶思慕眉眼帶笑，拿著人偶捨不得放手:“很像，如景，這是你雕刻的嗎？”
“嗯。”
這門雕刻的手藝，還是以前一位邊關老兵教給她的。
刻了好幾年，也算小有所成。
“喜歡嗎？這是我送給你的禮物。”顧如景說著，偏了偏頭。原本是想找個時機再送給他的，結果耽擱了兩天，反而被他自己給發現了。
“喜歡，很喜歡。”諶思慕雙眸閃亮，若是還有個和如景一樣的小人兒，那就更喜歡了。
“如景，謝謝你。”感受到了她回應的心意，諶思慕喃喃著道謝，將她緊擁在懷裡，心中鼓鼓囊囊的情感，就快要宣洩而出。
伸手回抱住他，顧如景嘴角挑起一抹笑痕。
他開心，自己也很開心。
他為自己做了那麼多，自己也想讓他看到自己的回應。
等激動的心情平復下來，時間已經很晚了。
坐在床邊，諶思慕對她笑笑，送上一個晚安吻，起身告辭。
“如景，好好休息，我就走了。”
顧如景有些意外:“走了，你……”
“我怎麼？好啦，我要是再不回去的話，可就回不去了吶。”
“咳咳。”
顧如景不禁啞然失笑，卻也知道他是在為自己考慮。
自己當時在醫院的遲疑還是被他察覺了。
他啊……
“好。”
“嗯，那我就走了，好好休息。”最後對她一笑，熄滅了房內的燈，諶思慕輕聲走出臥房。
聽著他的腳步聲遠去，直到樓下汽車的轟鳴聲也聽不見，顧如景這才閉上了眼。
一夜好眠。
顧如景這邊休息了，瑞玉軒裡，有人卻徹夜不眠。
三樓，房間內沒有開燈，只有播放影片的熒光閃爍，為室內增添了幾分光亮。
螢幕前坐了一個男人，正專注的看著，映照出一張深邃俊美的臉。
“嘎吱。”房內寂靜之時，房門被人從外面推開，同時，穿著一身睡袍的金髮男人端著兩個酒杯走了進來。
目標明確的坐到螢幕前男人的身邊，與他一同看著。
“不愧是顧上將的女兒，居然還會劍術，看樣子還挺厲害的。”男人興味的說著，將其中一個酒杯遞給身邊的男人，“吶，我說，欒弈，你是偷窺人家多久了？”
偷窺？欒弈眉頭一挑，十分淡然的關掉螢幕，頓時室內暗了下來。
他是她合法的監護人，這也是合法傳送的錄影，用的著偷窺？
嘁，小氣。
金髮男人嘟囔了一句，摸索著去開燈。
室內猛然一亮，刺的金髮男人閉了眼，等眼睛適應了光線這才睜開。
“我說你啊，欒弈，既然想看人家就回去啊，跑我這裡來幹嘛？”
“要你多嘴。”冷冷橫他一眼，欒弈仰頭喝盡杯中的酒液，“東西準備好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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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了好了，你欒少將吩咐的東西，能不給你準備好嘛。”金髮男人狠狠翻了個白眼。
要不是他是自己發小兼好友，早把他趕出去了。
“那就好，明天記得給我。”
“行~給你給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