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明不著急不著慌,伸出兩個手指頭:“不好意思,若要我出手嘛……昨天一萬,今天必須翻倍,兩萬好了,哈哈哈哈。”
桑家兩姐弟聽說後,弟弟差點沒氣炸了,姐姐憂愁更甚。
眼看老遺父親桑醉涼,屍體久停在外,雖有棺槨而不得入土為安,做兒女的,當真是心如刀絞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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桑子吟大小姐就不禁後悔啊,昨天若不是負一時之氣,酒忍氣吞聲付了一萬塊酬金,哪能鬧到今天如此這般地步?
現在帝國經濟大蕭條,地主家也沒有餘糧啊,再加上桑醉涼已死,沒有了老一輩的關係照應,皇宮御廚房趁機把米糧供應商的差事,分撥了給自家的親戚,桑家的日子越發不好過了,小明開口就是兩萬塊,那也不是個小數目,太訛人了也。
姐弟兩都沒了主意,只能又返回家中,跟小媽蘇微醺商量該怎麼辦,大家商議著,實在沒辦法,只好湊足這兩萬塊給小明,先把老爺子下葬再說了。
這時,忽有一新到的老姨夫聞滄海憤然大喊:“不行!胡鬧!怎能讓小明這般不學無術貪婪無恥之輩敲詐勒索得逞!老姨夫我甚知,皇城司的安小野安少,家學淵源,堪輿之術精奇,只是身在公門,技不得售,故而名聲不顯。安少就住在左近,待我厚著臉皮前去請來,不見得輸給那個狗屁小明。”
蘇微醺喜稱:“你看看,我都忙糊塗了,怎麼忘了安小野這個人,他跟我前夫朱流砂很有交情的,是個有大本事的人。”
眾人忙催聞滄海去請,我跟聞滄海大佬,雖然以前有過樑子,不過這是我結拜大哥桑醉涼的身後事,我得盡份力啊,二話沒說,拉著密碼拉桿行李箱,揹著小蘿莉就來了。
大家看我吊兒郎當,一副地痞流氓的樣子,眾人均自暗暗搖頭,心裡偷偷合計:“這哪裡像個有有大本事的高人,恐怕連神棍騙子也不如,就是一個四平街頭不上學打群架的小混混嘛!”
我管你們這些群演心理活動怎麼想呢,我先幹正事好嗎,我分開人群,徑直去檢視死者,桑醉涼一張死人皮,裹著石膏,安靜的躺在棺材裡,樣子好好笑,走得很安詳。
我仔細觀察良久,給出結論:“我老大哥見背之時,乃是吉日良辰,大家儘管放心,百無禁忌,順風順水。”
大小姐轉述小明之語:“叔叔啊,人大陰陽先生小明都說了,今夜子亥之交,必有屍變,你兩的說話大有出入啊!”
我摸著大侄女的頭笑著說:“傻姑娘,哪來的什麼屍變,那個野雞大學畢業的戲精小明,純屬胡說八道,給自己加戲。”
桑子吟挺起胸脯:“我相信你,叔兒。”
我貪戀的目光,極快的掃過大侄女發育成熟的酥胸:“不過呢,叔兒既然插手你家的喪事,就是間接得罪了小明那貨,他這個人小心眼兒是出了名的,必定要與我為難,跟我各種過不去,自從他的舊主樑堂驢伏法滯後,這貨不知收斂,作孽日久,早該收拾他了,今日撞到了我,今夜剛好為臨安百姓除此禍害!”
桑家兩個孩子大喜,許以豐厚酬資:“野叔兒,這是一萬塊,辛苦費,您老先拿著。”
我一邊往懷裡揣錢,一邊滿臉正氣的說:“這都是些小事,叔兒也不是貪財之人,主要是力保亡者安寧,生者家宅平安就是了。”
當下,我吩咐蘿莉小助手,準備好三隻黑碗,一支狼毫毛筆,以及一捧硃砂。
然後,我用毛筆蘸硃砂,在黑碗內圖畫符籙,當眾脫了衣服,赤裸了上身,將餘下的硃砂盡藏於腰帶內,又警告桑家眾人:“爾等凡夫俗子,都給我聽好了哈,今夜請閉戶安寢,倘有異動,不必驚慌,一切有我在外面。若是……若是聽見我發出慘叫,嘿嘿,那就是本少技不如人,將死於此地了,明早撿我屍體,與老哥哥桑醉涼一起埋了就是了。”
桑家人等聞言駭然,合著這皇城司的高人,也沒有必勝的把握啊,紛紛回房緊閉戶窗。我示意小蘿莉藏好,便縱身躍上屋樑,閉目等待時辰的到來。
天色漸漸黑了,四下一片死寂。
只聽府外遠遠傳來梆子聲,二更天已過,沒有一絲的異樣。
我揉著蹲發麻的腳踝,心裡直嘀咕:“難道是自己估計錯了嗎,小明竟然今晚沒來?如此更好,免得本少多費手腳,怪死累的,再等一會,若是還不來,我就收工走人。”
過了會兒,三更的梆子聲也敲過了,我打著哈欠,困極欲睡,就打算招呼躲在樹上同樣點頭打瞌睡的喵喵撤走。
突然間,停屍的院子裡燈影幢幢,風聲呼呼,我全身一個寒顫,對著耳麥的另一頭低呼:“喵喵醒醒,對頭上門了!”
大槐樹上的小蘿莉,打了個激靈,當即睡意全消。
我趴在房頂脊瓦之上,屏息凝神,一動也不敢稍動,跟凝固的雕像一般。
又過了不到一分鐘,下雪的庭院中,棺材內桑醉涼死屍身上的紙衣紙衾,突然“譁啦啦”作響,甚是駭人至極!
旋而,桑醉涼那裹著石膏的人皮屍體,也開始蠕動,猛然一坐而起!
終於來了!
我也不聲張,默不作聲的,把一隻黑碗甩手丟了下來,正中我那忘年交老哥桑醉涼的屍體假石膏頭,雪夜裡響起一聲轟然大響,死者皮囊屍骸應聲仆倒回棺材底。
剛松了口氣,桑醉涼屍體再度暴起,而且跳出棺材,平伸雙臂,四處張望,好像在找哪個犢子丟碗砸他的頭。
情況危急,小蘿莉更不加思索,在另一個背對殭屍的方向,又果斷的擲出另外一隻黑碗,殭屍再度中招倒地。
我不敢怠慢,兩隻眼死死盯著,生怕再有什麼變化。
果然,一聲慘厲長嘯陡然響起,那殭屍崛然而起,似已知道樹上有人丟他,怒目相向,便要躍上樹冠,攫拿小蘿莉。
我疾喝一聲:“看打!”將最後一隻黑碗也打將了出去,殭屍給打得仰天摔出,震得周圍雪花紛起,半晌也沒有聲息。
房頂上,臥冷汗遍體淋漓,心裡合計:“這回總算把你丫的給制服了吧。”
正待跳下房脊跟小蘿莉會和,“呼”的一聲大響,那殭屍不知何時一躍而起,已竄到了脊瓦上頭,與我面對面鼻尖對鼻尖,流著髒水的惡臭嘴裡嗚嗚有聲,悽慘噁心至極。
我大駭欲死,事先準備的三個黑碗全都已擲盡,猶不能奏功,我命休矣!
那殭屍一躍而起,疾如飛鷹就到了我面前,一把扯斷了我的腰帶,若非我躲了一下,恐怕就要肚破腸流,絕命當場。
急切間,我往腰腹上一摸,摸到了畫符剩下的那小半袋硃砂。
眼見殭屍二次沖天而起,就要索我狗命,由不得我多想,我順勢把硃砂抬手急急塞入殭屍的口中,與此同時,一狠心、一咬牙,咬破舌尖,一口鮮血血砂全噴在殭屍迷糊不清的臉上。
殭屍接連中了我的暗算,掩面墜地,慘嚎聲中,我似乎聽到有人叫罵:“安小野,你個天殺的,我和你無冤無仇,為何要害我性命!”
就這一句然後就沒其他的動靜了。
小蘿莉跳下大叔,急忙來扶起我,我只覺得全身麻木無力,如同生了場大病。
雄雞啼唱,旭日初昇。
桑家眾多親戚賓朋,大小姐桑子吟啊、小少爺桑子沐啊、姨太太蘇微醺啊、老姨夫聞滄海啊,都哆哆嗦嗦開啟門縫往外看我死了沒有。
只見庭院和靈堂上,一片狼藉,桑醉涼的皮囊石膏屍體,分節蜷縮在雪地上,黑碗碎片,散佈如星,雪地上亂七八糟的的腳印。
我迎了上去,容色虛弱:“暗中搗鬼的小明這個時候已經永遠活在大家的心中了,不相信的話,你們可去胡寡婦的雜貨鋪小賣店檢視一下,便知本少所言真偽。”
這些爛親屬當然是不相信啊,當下,桑家親友團,就在聞滄海大佬的帶領下,浩浩蕩蕩趕奔胡寡婦雜貨鋪小食雜店。
大家夥剛到了門外,就聽門內傳來嚎啕大哭之聲,紙錢滿天飛,不用多問,那必是他家裡有人剛交待。
推開門,就見胡寡婦一身孝服,拍打著床榻上小丈夫小明冰冷的屍體,哭得黑天黑地:“死鬼,你咋就這麼狠心丟下我走了呢,我特麼又成了二手寡婦啦,嗚嗚嗚嗚嗚。”
聞滄海扶著水桶一般粗細的大磨盤腰,在胡寡婦面前擺起了官威,黑著臉問:“你家這口子咋死的啊?”
胡寡婦一看是個大官,不敢得罪怠慢,哭哭啼啼的,把昨晚自己經歷看到的事情經過,一五一十如實說了。
原來啊,那個所謂的狗屁冒牌“大陰陽先生”小明,在家坐等收那桑家的兩萬塊錢,等到傍黑了,見桑家的人還沒有影兒,一打聽,換人了,他當時就怒了,破口大罵:“桑家的一對無知小兒女!竟然敢藐視我大陰陽先生!今晚,我就使出雪女神教我的‘遊魂驅屍’神通,好教你們知道我小明的膩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