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3 大佬出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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聞滄海和幾個單位的同僚,都很尷尬,你說這事兒鬧的,不就是嘴饞貪吃,想吃個瓜果梨桃嗎,還把人家養老送終的乾兒子給折了,多不得勁啊!

他們也萬萬想不到,能鬧出人命來,這事兒要是不能妥善處理,傳到皇上粑粑趙大大的耳朵裡,那還了得?御史臺這兩年多來,秉承聖意,可是沒少得罪貪官汙吏集團啊,這被他們抓住痛腳,還有消停日子過了嗎?

於是,聞滄海和幾個同僚,湊在一起,簡短商量了兩句,忍痛割愛,把各自瞞著老婆藏起來的私房錢小毛票,都取了出來,大概有個兩萬多塊錢,一股腦的給了錢二做了封口費,也稍稍減輕了下心裡的負罪感。

錢二將一堆花花綠綠的票子揣好,忽而哀容盡褪,破涕為笑,伸手輕拍那個裝著屍骸肉塊的麻袋:“乾兒砸,你媳婦黑豆小姐有戲了,還不滾粗來,叩謝聞大人等各位老爺的厚賞,還等乾爹踢你屁股嘛!”

麻袋口子鬆開,一個骨瘦如柴、蓬頭垢面的埋汰小男孩,像個蠶蛹鑽了出來,一邊拍打身上的塵土,一邊直挺挺給高堂上的幾位紫袍蟒帶的二品朝廷大員叩謝:“小人錢串子,叩謝大老爺們重賞,祝願聞大人各位,升官發財,出將入相,更上一層樓。”

大夥兒定睛一看,這不正是錢二那個零碎乾兒子嗎,怎麼又囫圇個兒啥也不缺完整無損了呢!?

虛驚一場,聞滄海心裡多少還有氣,感覺自己這大一個官兒,被一個逃犯給洗耍了,本想發火把錢二、錢串子這爺倆抓起來打他一頓水火棍,可轉念一想,現場這麼多老百姓看著呢,自己不能做的太過火了,反正人沒死,自己也免去了後顧之憂,乾脆索性大方一次,當堂宣佈赦免了錢二的前罪。

一場鬧劇,就此收場,皆大歡喜。

回到皇城司,我把今天的事情,給小夥伴們說了一遍,大家也都感到挺新奇的。

被譽為“活字典”、“百事通”、“知乎海賊王路飛”的葉知秋,一面盯著我現場用手機錄製的表演影片,一面分析:

“根據古籍記載啊,‘神仙索’這種法術,極有可能是傳自國外的小魔術,在印度阿三哥那邊,又叫作‘通天繩’,雖然兩者同根同源,但又各有不同。

我帝國的神仙索,是把繩索拋向空中,繩子便懸住了不動;而阿三哥的通天繩,則是盤踞在地上,緩緩升起,而且繩子只能升起一段,無法做到整條繩子全部騰空,技術性差了一大截。

所以說,神仙索究竟是不是由印度魔術衍化而來的,也很值得商榷,不過我可以斷言,這東西,在妖界常來被拿來興風作浪,倒是有的。”

彭嚶嚶最後作出總結性指示:“雖然聞滄海為錢二開脫無罪,但作為帝國專門處理突發事件的特殊部門,我們不能放過任何與黑國師萬妖王有關聯的線索,我建議,本部門,二十小時輪流監視聞滄海與錢二父子,一旦發現他們有什麼風吹草動,立馬拘捕!”

三隻和狗蛋兒齊齊敬禮:“噎死,麥德姆!”

跟蹤不到四天,聞滄海身邊,便發生了一樁駭人聽聞、百思不得騎姐的怪事異聞事。

那天下午兩點來鍾,為了落實一件口供,聞滄海從御史臺出來,前往坐落於城外荒郊野外的鐵血監獄提審一個落馬的前禮部官員。

御史臺和鐵血監獄,兩個衙門距離的還挺遠,因為這件案子牽連太廣,聞滄海又不放心讓自己的手下去經辦,只能是親自跑一趟,才不至於出什麼差錯。

聞滄海帶著身邊那個喜歡作威作福的跑推小吏就出發了,為了避開貪官集團奸黨的耳目,聞滄海也沒乘坐轎子,更沒穿官服,只帶了印信,輕車簡從。

走了十多裡路時,初春夜長日短,天色已漸漸地昏暗下來。

當時,京城宵禁,城門閉合,路上行人稀少。

一陣涼風吹過,木葉蕭蕭,聲如浪濤。

聞滄海是個大胖子,趕路幹的急,正用大袖子擦汗呢,耳邊隱隱約約,似乎聽到有女子的哭聲,隨風傳來。

他就問跑腿小吏:“聾五啊,有沒有聽到小女子的哭泣聲啊?”

跑腿小吏聾五聲音特別大的問:“老爺你說啥?我耳朵背,聽不見!”

聞滄海小聲說:“我說,你媽死了。”

跑腿小吏聾五大聲說:“啊,這會聽見了,林子東南角,是有個女的哭,媽呀哭老慘了,要不,老爺我們去看看吶!”

聞滄海一甩袖袍:“頭前帶路!”

當下,上下級二人,走入小樹林,就見東南角的路邊,有一片亂葬崗,若有若無的哭聲,就是從那兒傳過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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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走近前一看,墳圈子裡有個白色的窈窕影子,遠遠的趴在地上,哀聲痛哭。

聞滄海掏出老花鏡,仔細觀瞧,那是個身著孝服的俊俏女子,她身前墳塋,冢土還是新土,應該死者剛剛過世不久。

另外,這白衣娘子身畔,還跪著個一個小丫鬟,也陪著女主人一塊掉眼淚。

兩個女子聽到身後腳步聲,先後回過頭來看。

聞滄海頓覺眼前一亮,昏黃暮色之下,只見那白衣女人約莫三十八、九的樣子,一張俏臉,如梨花帶雨,悽絕哀婉,可說是我見猶憐,身材豐腴,半老徐娘,風韻柔存。

自從妻子沐月華死了之後,溫大佬已經好多年沒有接觸過女人了,一看是個美熟婦,見獵心喜,主動上去撩人家,斯斯文文的單掌合十:“這位女施主,因為何故獨自一個人在這裡提啼哭啊?天色已晚,你一個婦道人家,荒郊野外,色狼又多,很不安全噠!”

白衣熟婦只是嚶嚶啜泣,語不成聲。

旁邊的丫鬟語氣挺橫:“你瞎啊,咋就我家夫人一個人啊,你當我是空氣啊!”

聞滄海大近視眼,比葉知秋還近視六個加號,一張鼻孔朝天、醜陋無比的大黑天,湊到小丫鬟鼻尖前,才看清楚,急忙恭禮:“媽呀,這還有個人兒呢!你啥時候來的啊!”

小丫鬟差點沒氣笑了:“我家夫人溫婉詞,是農村人,一嫁京城大米商桑醉涼,桑老爺不久病死後,就被桑家的小少爺桑子沐給轟出家門了,二嫁關大將軍家的二公子關冰河,新婚燕爾,關二少被餓狼果腹,關家說夫人是個掃把星,天生剋夫,又把我們趕將出來,夫人心裡憋屈,就來關二少墳前說說話,訴訴苦…嗚嗚嗚嗚嗚……”

小丫鬟這一席話說完,白衣熟婦溫婉詞,就更傷心欲絕,痛不欲生了。

兩個女人把聞滄海哭了個手足無措,不由得惻隱之心大起:“說起來啊,我們還是實在親戚,你們不知道吧,溫大姐的第一任亡夫桑醉涼,還是我的連襟,就是自從他和我的短命媳婦沐家姐妹先後亡故,這親戚間,也不怎麼走動了,所以溫大姐到我姐夫桑府那段日子,咱們之間也沒見著,不過今日相逢,也算是一場緣分。”

溫婉詞飄了個萬福,斂衽為禮:“原來是先夫的連襟,婉詞這廂有禮了。”

聞滄海加緊攻勢:“人的命,天註定,既然事已至此,大姐你就節哀順便吧。那個啥,天黑了,大姐今後有什麼打算啊,想去哪裡啊?改嫁是咋的,下官可以送您一程,做個護花使者。”

小丫鬟嗚咽著說:“我家夫人,自幼父母雙亡,在這世上,孤苦伶仃,關二少不在了,桑老爺也故去了,哪還有什麼地方可以去。眼下滯留京外,不敢回城,我們主僕都是弱女子,無以憑藉,若有好心孤單寂寞男人收留,我們姐妹兩願意以身相許三人同行……”

想起寄幾個和夫人前途難料,漂浮不定,小丫鬟再也說不下去,就是一個勁兒的哭鼻子。

聞滄海心中一動,大嘆可憐:“好可憐的啊!在下聞滄海不才,在朝中為官,官居二品,家中還算薄有家產田地,雖然跟著我不能大富大貴,但總算可以衣食無憂。”

兩個女子止住悲聲,豎耳仔細聆聽。

聞滄海紅著大黑臉憨笑:“而且呢,嘿嘿嘿嘿嘿,下官喪偶多年,至今尚未續絃,若蒙溫大姐不嫌棄我醜陋,下官願取姐姐為妻,丫鬟妹妹為妾,永結秦晉之好。”

跑腿小吏聾五後面,心裡嘀咕:“老爺忒不是東西了,兩娘們都一個人兒給霸佔了,也不說給我留一個,我這特麼也旱著呢!”

聽了聞滄海一頓表白,溫婉詞,低眉不語,仍是哭泣悲慼。

聞滄海趁熱打鐵:“你們放心,溫大姐是我大連橋的妾,咱們都不是外人,肥水不落外人田,我虧待不了你們姐妹。”

溫婉詞依舊沒有動容,小丫鬟則面有喜色,偷偷看這遠房親戚聞滄海,雖然醜了點、胖了點、黑了點、磕磣了點,不過人家自稱有房子有地,又是正經八百的公務員,關鍵還是單身沒大房沒兒女,這進門就當家啊,儼然是個金龜婿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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