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19 術業傳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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端午將近,蚊子多了起來,一個不留神,就會被叮一個大包,甚是煩躁。

看到小蘿莉躲在冰櫃裡偷吃冰激凌,我不爽的將她拉出來,你這個小沒良心的,一天天就是到吃吃吃,也不曉得去買些蚊香來,大叔都快被死蚊子咬死了,你就不能學學“恣蚊飽血”吳猛,好好孝順一下我?

小蘿莉頓時來了精神,啥叫蚊子喝血……啥吳猛啊,給倫家講一講,倫家好學習一下。

我跟小蘿莉相對盤膝而坐,說起來啊,這是我們安家老祖宗和術界老幾位開山祖師的一些料,話說很久很久以前,有個方士在東海見到我們安家老祖宗安期生,老祖宗正在吃一枚像香瓜一樣大的棗子。這種巨棗曾經在黃河以南偶現於世,得到大棗子的人煮了三天才煮熟,香聞十里,還可以治病救人,起死回生。當時的漢武帝派人去找,卻是一無所獲。

老祖宗安期生遊戲人間,遇見一個縣吏捉拿山賊,山賊兇惡難當,縣吏幹不過人家,被亂刀砍死,老祖宗心眼好,給縣官服用了大紅棗,救活了縣官,那小官兒感恩戴德,拜咱們老祖宗為師,那個小官兒叫馬明生,得到老祖宗的煉丹真傳,煉成仙藥,只服了半粒,就升級到了陸地神仙,輾轉九州五百多年,煉成終極大丹,再升級上清真人位列仙班。

小蘿莉聽得入神,原來大叔老祖宗這麼牛掰啊!

我把小可愛抱在腿上,馬明生祖師爺再收徒弟,名氣可就大得不得了嘍,最有名氣的一個學生,是漢光武帝劉秀婆娘皇后陰麗華的親戚陰長生。陰祖師雖在出身富貴之家,卻自幼好道,視金錢如糞土,視富貴如浮雲,啥都不要了,入山求道,甘心馬祖師奴僕,特別的虔誠,侍奉了二十多年。

老馬脾氣古怪,啥也不教,門下求學的年輕人光幹活出力也學不到本事,慢慢的一個個熬不住,便陸續下山了,最終只剩下陰長生一個人兒,老馬這才以煉丹術相授。

陰長生走師父的套路,煉成金丹,只服半枚,便升級仙位,周遊天下,在豐都城與另一位術界大神王方平結伴修行,世人合稱“陰王”。後來,豐都城被當做“鬼城”,就是因為後人以訛傳訛,把“陰王”二字,當成了“陰間之王”來解。

小蘿莉抓抓頭,說了這麼半天,那個什麼猛、什麼蚊子呢?是不是跑題了??

我刮了刮小蘿莉的鼻尖,別急嘛,這就該到了。某一天,陰長生祖師在大山溝子裡遇到一個叫鮑靚的棒小夥,苦求學道,陰長生便傳了他丹道學,以及尸解之術。這個鮑靚祖師從小就是個神童,五歲那年對他爹媽說,我本是曲陽老李家的娃兒,九歲那年淘氣掉水井裡淹死鳥。他爹媽驚疑不定,聽這熊孩子說得跟真事兒似的,不由得半信半疑,就去訪問老李頭,人老李說確實有個小兒子,九歲那年撈蛤蟆跌井裡死了。

後來這個鮑靚道術大成,也收了個徒弟吳猛傳承法術,還把閨女嫁給了個叫葛洪的窮小子,這兩年輕人沒不久後都成為了術界一代宗師。

“恣蚊飽血”說的就是那位吳猛祖師,這娃兒心眼實誠,每天晚上要在父母臥室裡待上一會,任那蚊子叮咬,蚊子吸飽了血,自然不會去咬父母了。

小蘿莉撇撇嘴,這個吳猛太傻了吧,有挨叮那功夫還不如拍死燻死那些臭蚊子呢!

我摸摸小蘿莉的頭,吳猛祖師爺傻是傻球了點,不過還是辦過幾件轟動當時的大事的。他畢業回家,路遇大江,水流湍急,吳猛牛人也不坐船,踩著一根羽毛過江,牛掰不?回到家鄉,趕上縣令幹慶暴死,停屍當院,還未下葬出殯,老吳聽說了之後,搖搖擺擺找上門去,別忙著挖坑埋人,停下!Stop!縣令大人尚未到死的年紀,一定是陰曹地府那幫孫子張冠李戴搞糊塗了,待我去把他魂魄追回來!

幹家上下男女,聽老吳胡言亂語,紛紛圍過來呵斥,就要動手群毆,老吳忽然兩眼一翻,就地一躺,死在了幹慶屍體旁邊。幹家人大驚,麻痺,這不純屬碰瓷來了嘛!外人不明不白死在咱們家裡,官府追究下來可不是鬧著玩的啊!一家人都大嘆倒黴,愁眉苦臉的商量對策,要不要報官呢?有的說,咱家不就是官嗎,抱個屁!提議報官的才反應過來,哦,對的呀!說這話呢,死者幹慶的屍體突然動了起來,把他家裡人都嚇壞了。

原來啊,時值盛夏,死者屍體已經稍許有點腐敗跡象,老吳追回了幹慶的亡魂,那魂魄卻嫌屍體發臭,死活都不願意回去,也是有病這魂魄,被老吳硬按回了肉身,死者這才甦醒過來,他家裡人方知老吳奇術了得。

還有一次,江東蛇患,一條十餘丈長的巨蟒,盤踞官道,作惡多起,行旅路人遇到,無一倖免,前後吞噬多達數百人,那條道路滿滿變成了無人敢走白骨嶙嶙的荒廢棄道,商賈都要饒路好遠才能透過,怨聲載道。那巨蟒鱗甲堅硬,能凌空吸人,當地的捕盜官兵和獵戶也奈何它不得。每次圍剿都死傷累累。

咱們老吳祖宗聽聞此事後,當仁不讓,帶領門下徒弟去斬殺蟒蛇,一來給學生搞野外求生訓練,而來為蒼生百姓造福去災。老吳魔法學院辦得好生興旺,學生好幾百號人呢,浩浩蕩蕩來到荒道附近,隊伍在此地修整過夜,老吳先讓學生購置木炭一百來斤,學生們雖然不知道啥意思,但都聽老師的去置辦了。

當天夜裡,突然一百多個妖冶美女闖入野營駐地,各種魅惑,老吳那群血氣方剛的學生們,一個個全特麼把持不住,跟妖女們整宿肉搏。第二天一大早,老吳不見學生們按慣例來請早安,挨個踹開學生們房門,這些學生不及洗浴穿衣服慌忙起身,再看枕邊昨晚翻雲覆雨的那些小娘們都早已不知去向。

老吳皺緊了眉頭,來來回回審視,只見這些光屁股的倒黴學生,個個沾了一身的炭灰,唯獨有一個叫許遜的三好學生身上乾乾淨淨,心中大慰。

原來啊,那些小娘子皆是吳老師用買來的木炭所變化,用來試探學生們向道之心,結果卻是大失所望,只有一個小許能剋制慾望沒沾美色;當下老吳斥退那些不爭氣的學生,只留下許遜一人好孩子前往殺蟒。

小蘿莉眨眨亮晶晶的大眼睛,如果大叔當時也在,估計身上的灰更多,都能變成個灰人。

我假裝聽不見小蘿莉的揶揄,繼續說,到了目的地,老吳和小許,果然看見那條傳說中的巨蟒盤踞在大道中央,三角形碩大怪頭,高昂起兩丈之高,這大禍害年久有靈,力大無窮,甲厚到刀槍難入,尋常法術根本拿它無濟於事。老吳當時年歲也不小了,身法力氣衰退,大不如年輕的時候,上去跟巨蟒打鬥了十多分鍾,眼看就要頂不住了,小許突然衝到怪蟒後頭,踏著怪蟒尾巴當跳板,“嗖”地一下,竄上蟒頭,巨蟒當時就不幹了,發了瘋的搖晃腦袋,要把頭上的小許晃下來,小許那小夥紫整個人,就好像扎了根一樣,死死釘在怪蟒七寸之處,口中念動咒語,手起劍落,那巨的怪頭,便被斬落塵埃。

經過屠蟒一役,許遜名聲大噪,獨受師父老吳青睞,傾囊而授,終成一代宗師。而我曾祖父安太野,就是師承許遜祖師爺這一脈,一知道我爹東哥安東野,再到我安小野。

小蘿莉沉思了片刻,問了我一個比較扎心的問題,術業有傳承,大叔你看,你的祖師爺們,安期生、馬明生、陰長生、鮑靚、吳猛……還有你太爺爺安太野、你老爸東野爺爺,都是那麼的了不起,咋到了你這輩兒,就完犢子了呢?

我:……

我:滾去買蚊香去!買不回來晚上來我臥室喂蚊子!!

這天氣燥熱難當,我全身都是臭汗,索性去廉租房四合院子裡的大槐樹下,跟左鄰右舍們一起納涼解暑,順便聽聽閒話,關心一下民間疾苦,聽了半天,大都是一些老公公半夜爬上了兒媳婦的床、小叔子偷看嫂子洗澡之類的桃色新聞,有用的價值不多。

這半個月來,臨安城以及京畿郊區大旱,已經一個來月不下雨了,農民伯伯田地裡的莊稼都枯萎了,再不下雨,靠天吃飯的老百姓們,怕是今年秋天又要顆粒無收了。

前年工部前尚書朱流砂,幾乎是以一己之力,開墾了“萬歲渠”,解決了兩年的京師乾旱大老難的問題,造福不小,可是到了今年,由於繼任者安樂侯楚未眠,在其位不謀其政,溝渠被淤積的沙土堵塞,水道不通,已然接不上多少力了,做官的嘻鬧遊戲玩忽職守,到頭來,苦的還是有百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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