露易絲是一週後才回到的大都會。
雖然婆婆帶著喬納森到機場來接她，但她沒立即回家。
“瑪莎，我得先去一趟報社。這幾天我們雖然被隔離觀察，但我的行動並沒受到限制，拍攝了很多新聞素材，得趕緊處理。”
一邊說，她還一邊掏出個巴掌大的小木盒，和一個裝了半罐子水的罐頭瓶子。
“這是什麼？”瑪莎疑惑道。
她開著Lex電動汽車過來的，孫子在副駕駛座上，媳婦都沒進車門，只將東西塞到她懷裡就準備離開。
露易絲快速道：“瓶子裡裝的是天堂聖水，來自天堂。我們隔離期間，就是塗抹的這種聖水，效果非常好。
我身上的魔力浸染不太嚴重，還剩下大半瓶子，你帶回去和小喬分著用，可以消災辟邪、清身爽神。
盒子裡是馬丁天使送我的護身符，一共兩個，也歸你和小喬了。”
“你真的痊癒了？要不，聖水還是你自己用吧，還有護身符......”瑪莎開啟盒子，裡面果然有兩個指甲蓋大的銀色十字架，十字架穿一條近乎透明的細鏈子，很簡約，但很精緻。
其上似乎還散發澹澹聖輝，令人心靈安寧。
“天使大人為什麼送你護身符？”瑪莎好奇道。
“我和他是舊識。”露易絲抬了抬下巴，臉上露出幾分得意與自豪，“當初去白銀城做‘天堂少君初入守備府’的新聞，我採訪過幾位天使，其中就有戰鬥天使馬丁，他和我很聊得來。”
聽到媳婦竟然和天使做朋友，瑪莎心裡立即生出一分敬意，“小喬的留著，我用不上，你經常在外面跑新聞，需要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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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捻起一條鏈子遞給媳婦。
露易絲搖頭道：“我決定了，從今往後皈依天堂山教，會時常去哥譚找範海辛教宗做禱告。這鏈子或許辟邪，但肯定不如天堂山教宗辟邪。”
——天使送的護身符不如天堂山教教宗，教宗又不如天堂戰神本身，今後有空了多去見見她，保證什麼邪祟都不敢靠近。
她這次親眼所見，魅魔誕下“禁忌之子”時，產生的邪惡氣息，正常人稍微沾上一點，立即魔化，哪怕天使都露出難受之色。
卡來爾神父甚至皮膚起了一層惡魔鱗甲。
唯獨天堂戰神巋然不動，不僅邪惡氣息傷不到她，後來眾多被魔化的民眾，也是靠她才恢復原樣。
“怎麼突然想到皈依教會了？”瑪莎疑惑道。
她瞭解自家媳婦，平日裡工作太忙，連家庭聚會都很少參加，教堂更是一年到頭也去不了兩次，和她這個每週末不去一趟教堂就不舒服的“農場紅脖子”完全不同。
“我以前也信仰上帝，只是......”露易絲頓了頓，嘆道：“現在我明白了，人總要有信仰。有信仰了，在遇到某些事的時候才有依靠。
被禁忌之力玷汙的民眾，也不全是基督信徒，基督徒使用聖水效果最好，沒信仰的很慘......目前都還沒痊癒。
所以，一定要有信仰，還要選擇教義契合自己價值觀、能力最強的神靈。”
瑪莎不太理解媳婦的話，但隱約感覺她這幾天經歷了很多事。
“要不要回家休息一天，明天再去上班？”她關切道。
露易絲抿了抿唇，道：“在我隔離期間，報社安排了克拉克和拉娜朗去跑‘禁忌之戀’的新聞。”
這次瑪莎完全理解了媳婦的話：時間緊急，她要和拉娜搶頭版頭條。
......
星球日報，編輯會議室。
露易絲在講臺上，對著PPT侃侃而談，“這次的‘禁忌之戀’事件，應該分為四個階段，第一，戰天使泰利和魅魔艾莉的相識、相愛，最終背棄各自的主人，逃亡人間。”
總主編佩裡舉手，打斷她道：“當事人的名字艾莉和泰利，是你起的化名，還是他們真名？”
“當然是真名。”
“你怎麼會知道他們的名字？惡魔和神靈的真名具有力量。”佩裡疑惑道。
露易絲得意道：“我和他們聊過，泰利和艾莉是真名，但只是真名的一部分。”
“偶買噶，你還見過他們真人？還有採訪記錄？”全場轟動，連拉娜朗都露出驚訝之色。
“你不是在隔離嗎？”佩裡又驚又喜，至今為止，其它媒體人別說對當事人採訪，連樣貌、身份、稱呼都不確定。
“別激動，聽我慢慢說。”露易絲微微一笑，掃視一眾抬頭仰望自己的同事，“第二階段，法師康斯坦丁收留兩位‘墮落者’，並與天堂戰神發生衝突，也即是當日發生的事。
第三階段，魅魔產子，禁忌之子只散發的氣息，就讓凡人魔化，讓天使也聖輝暗澹。”
說到這兒，她臉上笑容消失，表情變得極為凝重。
“有沒有更詳細、更刺ji人的影片？”佩裡搓了搓手，顯得很激動。
“當然......”
露易絲立即開啟一段未打馬賽克的影片。
活脫脫的地獄再解禁，上百個人，都穿著人類衣服，但沒一個長得像人。
皮膚長惡魔鱗甲，眼斜嘴歪，失去神志，牙齒尖銳，指甲如彎刀......這些都是最基礎的異變，還有長兩個腦袋、三隻手、身體膨脹成巨人......
“shit，它們還是人嗎？”佩裡起了一身雞皮疙瘩。
“只是生個孩子，後果竟然如此嚴重......”克拉克喃喃道。
體育專刊的漢斯驚歎道：“難怪天堂要逮捕他們，的確該逮捕！他們首先就不該結合，更不該逃到人間，禍害人類。
若非銀河上將及時趕到，真讓黑魔法師將他們藏起來，此時倫敦會不會淪為地獄？”
“我問過康斯坦丁，他說他繪製了幾十套魔法陣，問題不大。”露易絲道。
“他的鄰居，和他門外的記者，八成不會同意。”凱特道。
露易絲皺了皺眉，鄰居和門外走廊上的記者，的確是被褻瀆之力感染的重災區。
但康斯坦丁也說了，法陣是一整套，陽臺破了，整套防禦系統也宣告失效。
她繼續道：“第三階段，以那棟樓為中心，數千人被帶到皇家海軍基地隔離、治療。第四階段，泰利和艾莉的結局。
所以，這個系列的新聞，也要分四個階段，目前前三個階段的素材已經足夠多，我們只需關注後續即可。”
“唔，最近一週，都是第二階段的新聞。”佩裡點點頭，“你和我們詳細說說第一、第三階段的事。”
“泰利和艾莉始於慾望，終於愛情......”
露易絲巴拉巴拉，用動情的語調，講述了一段浪漫的愛情。
“啪啪啪......”很多編輯抬手鼓掌，還吹口哨，歡呼“王德福”、“鵝美賊”、“真感人”之類的。
佩裡板著臉訓斥道：“腦子秀逗了？因為他們的亂搞，成百上千人被邪惡魔力感染。若非天堂反應及時、戰神能力出眾，這次要死多少人？”
“可他們是真愛，偶買噶，我又開始相信愛情了。”有位女編輯雙手捧心，眼神迷離，“連天使和惡魔都能相愛，真愛真的存在，它超越了信仰和生死。
上帝啊，這是我這輩子聽過的最動人的童話故事......宛若童話。”
“墮落者的話你也信？是真愛還是慾望，上帝知曉一切，她們說了不算。”佩裡冷冷道。
“別這麼嚴肅嘛，這個愛情故事真的很棒。”凱特笑道。
“蠢貨，我為你們好，別不知好歹！”佩裡嚴肅道：“歌頌墮落者，埋怨上帝，還引發此等輿論......你們打算死後去哪混？”
“呃......”室內立即沉默、沉悶下來。
“露易絲，你有沒有被騙？惡魔只散發出氣息，就能讓人魔化，她們要扭曲凡人的思想和認知，太容易了。”佩裡眼神銳利道。
“我也不確定，等第四階段的結果唄，看天堂戰神怎麼審判他們。”
“都過去一週了，哈...奎茵小姐還沒完成審判？”克拉克疑惑道。
“她沒閒著，清理外洩的褻瀆之力，治療成百上千感染者，和英國王室扯皮......”
“與英國王室發生了衝突？為什麼？”佩裡奇怪道。
“不是衝突，他們先邀請天堂戰神和天使戰士光臨白金漢宮，說要彷照《聖經》中的古老傳統——國王招待降臨人間的上帝代表。”
“這不太好吧？天使們要防疫。”克拉克道。
他和拉娜朗也去過倫敦，雖然沒能進入封控區，但憑藉超級視力、聽力，知道天使們都很忙碌。
“沒錯，哈莉奎茵拒絕了他們，也拒絕他們宮廷御廚送來的美食——天使們不吃飯。
然後他們主動要求成為義工，想和天使們一起工作。
並藉機向天使打聽天堂的事，詢問他們如何在死後升天堂......”
“哼，只新聞中曝光的那些爛事兒，他們都別想了。”佩裡不客氣地譏諷道。
“所以是‘如何去天堂’，不是‘能不能去’，他們想走關係。”露易絲道。
“簡直是異想天開，那位老太太就沒管一管她的兒孫們？”佩裡道。
露易絲遲疑道：“也不是完全沒希望，無法走關係進天堂，卻能憑關係拿到升天堂的功德。”
“什麼功德？”眾人奇道。
露易絲道：“離開前，老太太還是成功招待到奎茵小姐和卡來爾神父。
我也在邀請之列，席間談起安置墮落者的事，奎茵小姐似乎打算在人間建一座鎮魔塔，鎮壓犯了事兒的墮天使。
老太太立即表示王室願意幫忙出、出地、出力......”
“這麼說，天堂戰神不會用神聖之焰把泰利和艾莉燒死了？”凱特激動道。
“為什麼要燒死？”露易絲疑惑道。
“最近好幾位魔法界的專家出來接受採訪，都說那對墮落者死定了。按照天堂規矩，那一家三口都是燒成灰的下場。
不是一個人說，是所有魔法專家都這麼說。”克拉克道。
露易絲不以為然道：“此次審判由天堂戰神全權負責，這點可以百分百確定，什麼專家都不如她稍微透露出的意思有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