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持專屬卡進入青春KTV的客人眼神鄙夷，還帶著大開眼界的獵奇——大千世界什麼人都有。
於小白訕訕的收回手，拉著溫若趕快進去。
入目所見，每一個包廂都房門緊閉，大白天都塞滿了人。不過隔音效果一級棒，在裡面鬧出多大的動靜，外面一點兒都聽不見。
身穿黑衣的侍者來回穿梭，手上的托盤全是高檔的紅酒和醒酒器。他們面色冷然，行動有序，每一步邁出的大小都差不多。
“這該不會……都是傀儡吧？”
於小白越看越覺得像，越覺得像心裡越涼。每一個傀儡的製作，都需要一個以上的活人付出生命。
而穿梭在KTV走廊上的，絕對不止一兩個侍者。
標準的職業微笑，井然有序的行動服務，呆滯的目光。這家KTV與其叫青春KTV，還不如叫傀儡KTV呢！
“都是，問題大了。”
事情的嚴重程度似乎超出了溫若的預期，她茶色眼瞳緊張的微眯起來。
“你通知師叔師伯，就說有十萬火急的事，你我性命不保。”
於小白依言照做。
溫若記得王明華說老闆在VIP貴賓室，光聽他身份不凡，肯定待在青春KTV最大的包間裡。
青春KTV有2樓，一整個二樓似乎都是一個包間，目標指向十分明顯。
更何況，還被四五個傀儡侍者嚴加封鎖看管著。他們兩人左躲右避，貓著身子一路窩上去。
不像道長，倒像兩個偷偷摸摸的偷兒。
“師姐姐姐……要不我們等師父來再進去吧。現在單槍匹馬，我有點怕死。”
看他腿軟的程度，顯然不是一點怕死。
“我本就沒想進去，那組織首腦實力一定很強大。我們的任務是調查，調查到這一步就可以了，剩下的等師父來再說。”
溫若皺了皺眉，“但一路這麼順利，我總有一種不安的預感。”
幾乎在她話音落地的下一秒，狗頭人身的怪物突然現身在兩人身邊。
“你們是誰？”
直立的身軀和矯健的四肢分明是人，可沿著脖頸開始，黑色的毛髮逐漸過度旺盛，長滿了整顆頭顱。
血紅的大口咧開，淌出腥臭的口水。涎液順著嘴角流下，因為沒有舌頭而無法控制。
“……客人。”
溫若道。
她和於小白瞬間警惕了起來，十指間黃符悉動，隨時準備著攻擊或逃脫。
狗頭人身的怪物搖搖欲試，腥臭的大口咧到最大。鋒利的牙齒猙獰著，表面遍佈黃色的汙垢。
忽的，他側耳聽了聽。
耳朵尖隨著只有他能聽見的頻率振了振，散著殺意和惡意的狗眼睛暗淡了下來。
它有氣無力道：“老闆說，既然是客人，讓客人進去。”
兩人騎虎難下，互相對視一眼。心知邪惡組織首領已經知道他們來了，再裝模作樣也沒意思。整個青春KTV裡都是傀儡，靠自己逃八成也逃不出去。
看現在的情況他還願意多說幾句話，那他們不如進去拖延時間，撐到師叔師伯趕緊來救。
狗頭人身的怪物讓開位置，乖順的聽從老闆的指示拉開了頂級貴賓室的門。
露出的一角暗色濃重，就像深不可測的巨獸張開了嘴。
恭送他們羊入虎口。
出於愛護腿軟師弟的同情心，溫若搶先一步打了頭陣，瞬間閃進黑暗之中。
不知道是不是所有邪惡組織都喜歡烘托氣氛，反正溫若摸了半天，這頂級貴賓室裡連個燈都沒有。
四周濃重的黑暗如有實質，隱約含著微薄的能量。
“啪——”
門十分合乎氣氛的關了。
“師姐。”
喉間咕咚一聲，於小白咽了咽口水。
講真的，活到這麼大和師父一起走南闖北，但還真沒遇見過真的需要自己斬妖除魔拯救蒼生的時候。
“二位道長，好久不見。”
古怪的聲音突兀的響起，就像混合著千萬人共同的音色。一千只鴨子同時被掐著脖子叫喚，也不會比這更令人毛骨悚然。
太難聽了。
溫若搖了搖頭，“不，你確實好久沒見我們，但我們從未見過你的真面目。來者是客，哪有藏著掖著不見客人的道理。”
“是極是極。”
那古怪的聲音莫名其妙笑了起來，連聲讚歎溫若說得對。
一片黑暗中別說看到它在哪兒，就連仔細分辨它的聲音都做不到。
“我長得醜陋，無意見人。然而客人最大，露面是應當的。不過……要等一會兒。”
“等就等罷，我們沒什麼事，正好可以談一談。”
溫若也笑了，她笑起來溫和無害，精緻的眉眼像工筆描繪的水墨，細窄又雋永。
若不是指間時隱時現、始終不肯放下的黃符，於小白說不定還會以為她被蠱惑了。
“聽說，您是老闆？”
她禮貌的用了敬詞，而古怪的聲音一愣，明顯沒想到她真的會問。
“……是啊，這家青春KTV的老闆。”
“收入不少吧？我一路上來的時候，發現不少包間裡都坐滿了人。”
“……確實不少，所有服務人員都是捏出來的，我也不用發給他們錢，幾乎沒有成本。”
兩人在於小白的目瞪口呆中，閒適大方地交談著。於小白揉揉眼睛，再睜開時發現這一切不是幻覺，的確是他看不懂的發展。
“……說到哪兒了？哦，對了，好像是您幾個手下不太懂事。那好辦，還是得用一些嚴厲的懲罰啊。”
“所以啊。”老闆輕輕舒了一口氣，“我把他們都做成傀儡了，或者吸收了。”
“不，您要知道，還是有理智的人更順手些。沒理智的固然聽話，但不懂變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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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確實是這樣。”
老闆又嘆了一口氣，彷彿也因為這個問題愁死了。
“那你呢？”
你是想變成有理智的手下，還是沒有理智的傀儡呢？
未盡的話語沒有說完，隱在暗處的八根觸手蠢蠢欲動，猛然向前衝擊，目標直指——
溫若的後腦。
乍然的動靜，撕碎了所有偽裝出來的和諧平靜。
可被攻擊者並未手忙腳亂，早就有所準備。
黃符在指間飛速燃燒，靈力瞬息之間便驅動，使之發揮作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