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17、義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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葉星天稍稍繞了一圈轉移視線就回到了兄弟們身邊, 毛毛立刻擔心的迎上來:“小天哥哥, 你沒事吧?”

“你哥我是誰?怎麼可能會有事?”葉星天叉著腰拍了拍他的肩,眨了眨眼睛得意的笑,故作輕鬆道:“不過, 咱們再不走的話,也許很快就出事了。”

毛毛:“???”

葉星天:“我跟史朝義鬧了那麼一出, 你覺得爺爺是瞎了傻了還是老糊塗了,才會不知道?現在,他應該已經做好了萬全準備, 在梯田就等我們自己送上門吧。”

毛毛不禁皺眉,“……那小天哥哥, 為什麼還要這麼做?不是說先不要打草驚蛇嗎?”

葉星天,“沒辦法啊, 咱們江湖人, 最重要的不就是要講義氣?史朝義雖然是我的敵人,卻也救過我的命。把我帶進稻香村,也是冒了很大的風險的, 我總不能利用完了就把人一腳踹開。

反正我早就已經暴露了, 不如乾脆幫他洗一洗嫌疑。”

毛毛本就是個有情有義的好孩子,聽說史朝義對小天哥哥有救命之恩,當即對葉星天的行為表示了理解。只是:“你那位外公怎麼辦?”

“……外公怎麼辦?”葉星天輕輕重複一遍,抬眸望著毛毛,笑摸狗頭神情慈愛,意味深長道:“當然全靠你了~。”

毛毛:“???”

喵喵喵?跟我有什麼關係?!

毛毛瞬間方了, 只覺壓力山大。

他當然願意是跟著小天哥哥一起赴湯蹈火生死與共的,但心裡卻也清楚一個事實——在兄弟們中間,他各方面屬性都是墊底的那一個。

別的不說,單是三陽絕脈造成‘發揮不穩定’的特殊體質,就讓他的實力大打折扣。

他覺得自己甚至還不如小月有用,最起碼小月的精妙醫術還能為兩位兄長保駕護航呢。

在這麼重要的情況下,把寶壓在他的身上,毛毛雖然感動於兄長的信任,卻無法確定自己能否擔負得起這份沉重的信任。

小雨哥哥,小天哥哥,還有小月的身家性命……

面對那沉重的壓力,毛毛不由自主的感到緊張與不知所措,然而莫雨卻不是那樣兄弟說什麼就傻乎乎的信什麼的傻白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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莫雨皺眉,“怎麼回事?”

說讓毛毛做實力擔當,莫雨實在是不信的。畢竟論武力值,那小子也只能在小月面前找找存在感了。有比他更強的大哥二哥在前頂著,哪裡輪得到他啊。

唬不住人葉星天也不惱,他嘴角勾出一抹涼薄邪氣的笑意,意有所指:“有人想法設法恨不得將我置於死地,卻未必捨得讓你們一起……陪我去死。”

莫雨微微一愣,道,“你是說竹老頭?”

毛毛:“竹爺爺?”

莫雨瞪他,“你還叫他爺爺!?”

毛毛低頭對了對手指,委屈的道:“……一切都是推論,我們這不是還沒有證據嘛……”

葉星天按住莫雨的胳膊,使了個眼色,道,“毛毛說的也有些道理,就讓他叫吧,假如那位‘竹爺爺’真是我們隱元會那位老門主,毛毛跟他拉進關係……並不是壞事。”

莫雨不贊同的皺眉。

葉星天笑道,“而且,究竟是不是竹爺爺,我們很快就知道了。”

他的話本該到此為止,然而目光在冷傲的莫雨與委屈的毛毛身邊掃過一週,最終卻選擇將自己心中令人不齒的詭計攤開。

隱元會並非善類,在無名爺爺早有準備的情況下,那裡早已猶如龍潭虎穴,今日此行堪稱九死一生。

可他們還是來了。

在他已經獨自離開的情況下,又再次追了上來。

這樣的兄弟,還有什麼好隱藏的?他若是再再三權衡,反倒是侮辱了他們之間赤熱誠摯的手足之情。

葉星天收起了輕佻的嬉笑模樣,神色是十分罕見的認真,開誠佈公道,“無名爺爺早已知道我到來的訊息,必然已經做好了萬全的準備,此去怕是凶多吉少。但那也是我唯一的生機所在。

爺爺能成為隱元會之主並非心慈手軟之輩,在我早已旗幟鮮明的背叛的如今,那點祖孫情分應該也不會剩下多少。一旦他騰出手來,絕不會放過我。

我不會再問你們什麼‘你們真的確定要跟我一起去冒險嗎?‘’這樣的話,我想,這種事情,在你們前往小鏡湖尋我的時候就應該已經想的很清楚了。”

毛毛說,“我們是兄弟啊!怎麼能看著小天哥哥一個人去送死!”

葉星天笑了下,罵道:“所以就陪我一起送嗎?傻!”

眼看才正經了沒幾句話又沒了正形,莫雨不由得翻了翻白眼,一字一頓威脅著:“——說!正!事!”

“咳!”葉星天道,“間竹老人雖然把你們引了過來似乎不懷好意,但實際對你們還算不錯,如果我所料不假,他應該是想培養你們跟我打擂臺。

既然還有需要,當然不會讓你們隨便死了。

你們的安全應該不成問題,他此時也在這稻香村之中,假如你們不幸遇上什麼致命危險,他自會暗中相助。並且,你們一個是惡人谷少谷主,一個是浩氣盟盟主之徒,都是堅定的保唐人士,對彼此陣營的士氣影響很大,單憑這個,他就不會輕易讓你們死了。這就是我說要看你們的原因。

但我會忽然出現在稻香村的事,應該出乎所有人預料,你們會在他的計劃完成之前跟著我走,大概也讓他措手不及,所以我不得不考慮另外一種可能——如果他不救了怎麼辦?”

“我們隱元會歷代門主,都是個性霸道的人物,恨不得世間萬物的興衰起落都掌握在自己手中。而他們的為人……說的好聽點,叫不拘小節,說的難聽點,叫不擇手段,至於那位曾經的老門主,當然也是如此。

我曾有幸見過他的養母,那是一位令人尊敬又要強的老人。只因我曾學過一式空明心法,便愛屋及烏傳授我整套空冥決,只望其子傳承能留人間。憐子之深令人動容。

但反觀間竹老先生,老母傷心垂淚數十年不知其生死,兒孫不爭氣年邁近百不得安養天年——而那位老先生一清二楚,卻從不曾向家中養母遞上半年風聲以慰其心,其心腸之冷硬可見一斑。”

這話一出,兄弟們的眼神瞬間全都變了,就連之前還試圖讓‘竹爺爺’說話的毛毛,都皺起了眉頭。

對於三個對父母親人十分嚮往渴慕的孤兒,他們無法理解致母親數十年於不顧究竟是怎樣一種令人髮指的絕情與殘忍。哪怕對方是威名蓋世的大英雄大豪傑,也是讓人半點喜歡親近不起來。

“所以我不得不考慮另一種情況——假如在那位老先生眼裡,以你們倆換我一條狗命是筆劃算的買賣,又該怎麼辦?”

唐簡想要從無名手下救人很簡單——他甚至都不需要做什麼,只要他自己主動跳出來,對他仇深似海深惡痛絕的無名,大概就會把所以目標都排列在他之後。

也就是說,只要他願意出來拉仇恨,他們脫身並不困難。可也正是因為如此——只要他拉走無名,救下莫雨和毛毛的同時,他也會一起從無名手下逃生,那麼,他還會做嗎?會不會覺得放棄他們倆換他一起陪葬,是一筆划算的買賣?

一個對疼惜愛護自己的養母都如此絕情冷血的人,葉星天並不覺得莫雨和毛毛能改變他的態度與決定。

莫雨聽懂了他的擔憂,皺眉道:“那你打算怎麼做?”

葉星天笑道,“雖然你們陪我一起來送死我很感動,但如果真的就這麼死了,將來連個能替我報仇的人都沒有,怎麼想都覺得虧大了。所以我想,假如他願意出來再好不過,我們可以看看稻香村的間竹老先生是不是隱元會曾經的門主。如果他放棄了你們,就由我引走爺爺,你們伺機逃走。”

毛毛急道:“那怎麼行!”

葉星天:“不跑留下來幹什麼?等著被一鍋端嗎?放心吧,哥哥我輕功好得很,你們要是跑了,我沒了後顧之憂,說不定脫身的更加容易。”

毛毛還想說什麼,莫雨卻拍了拍他的肩制止了他,對葉星天說,“你自己,務必要保護好自己。”

“明白明白!”葉星天擺手。

正說著,一道黑色的人影猶如鬼魅,從潔白的雪地上飄忽而來的,站在葉星天不遠處,“屬下參見少主。主人說,少主既然來了。不妨過去坐坐?”

葉星天抬眼一看,竟然是冷血十三鷹之一。

他短促的笑了一下,朗聲道:“既然爺爺有命,在下又豈敢不從?

前面帶路吧。”

“小天哥哥……”小月拉住他的手,可憐巴巴的望著他,滿目擔憂。

葉星天心中一軟,輕輕捏了捏她的手掌,溫言安撫:“跟緊小雨哥哥。”

他拉開小月的手,跟上了黑鷹,一行五人來到稻香梯田中。

白茫茫、猶如波浪般起伏的梯田裡,無名正坐在雪野中守著一張精巧的小桌子煮著青梅酒,看上去悠然而又自在。

葉星天上前一步,乖巧的喊道,“爺爺。”

無名冷笑一聲,抬眼看來,目光冰冷,語氣溫和,“你來了。數月不見,看來,你的傷勢恢復的不錯。”

作者有話要說:  黑唐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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