戴維斯當年正是靠一本正經搞怪跳舞紅遍網路的, 甚至還因此被邀請去綜藝節目當搞笑嘉賓。
但他萬萬沒想到,自己引以為豪的技能在小糊團這裡遇了冷。
戴維斯迷茫了,他對著衛生間的鏡子問自己:是我的拉丁舞跳得不夠好嗎?是我不夠幽默嗎?
一位將近一米九, 精通英漢東北話的搞笑博主, 竟然不能把這五人逗笑?不笑就算了, 還一個個如臨大敵好像他要做麼慘無人道的事。
——我不是人見人愛的戴維斯了。
他嘆了口氣,拿著吃飯的傢伙, 悲悲慼戚地甩頭就走。
他走後郝爽才擦著額頭上的冷汗松了一口氣,太可怕了!當眾拉丁!這成何體統啊!還好戴維斯自己識趣走了,否則他還真不道該如何收場。說戴維斯要他跳拉丁還情有可原, 要他家大人拉丁實在有些過分了。
有些事,過猶不及, 這樣的道理歪果仁註定是不會懂的。
之後一段時間,少年團所有人都在為三公做準備。今年少年團的賽制比去年有了很大的調整, 一次公演靠選歌組隊,二次公演大家各玩各的, 現在三次公演到了,節目組便想出給節目增加點看點。
節目組是殘酷地叫節目內部進行投票,選出練習生心中的c位練習生。這樣的流程對於各練習生來說可謂分揪心。
事到如今, 節目的流程已經進行到一半了,可有些練習生從頭到尾只有寥寥幾個鏡頭,說粉絲了,就是現場練習生未必叫得出他們的名字, 這種情況下叫大家相互投票, 那不是故意挑事嗎?
有選票還好,空票的人心裡該有多難過。
然而不挑事那還是節目組嗎?他們不僅讓大家互相投票,還要錄下投票原因。
於是守在螢幕看直播的粉絲們就看到了這一幕——
唐棠毫不猶豫地把票投給裴宴, 隨即擔心地望著螢幕,抓狂道:“周醬,票給裴宴,但我的心是你的!周醬你到了嗎?”
宋凱樂:“以我睡眠不好,靠吃褪黑色素續命,自從我來了訓練營,跟裴宴早訓練後,腰不疼了,腿不酸了,一天能睡個小時!”
邵琦站在投票箱猶豫了一下,那裡有“宋少軒”“席景澄”的名字,他糾結半天,最終咬咬牙把票投給了裴宴。
“因為眾所周的原因,我投這票有點尷尬。但是我跟著裴宴的功夫操練了幾天,瘦了兩斤不說,反應速度都快了不少,票投給他,希望他繼續出教程,蕪湖!”
好傢伙!理由一個比一個離譜!活像虛假廣告裡浮誇誇讚藥有奇效的大叔大媽們。
【被人劫持了你就眨眨!說吧?裴宴給你們多少好處!】
【一次發現邵琦好好笑!】
【真健身粉!】
【邵琦走!姐妹們,說了你們都不敢相信,我跟著裴宴教的功夫操練了一個星期吧,足足瘦了三斤!裴宴的功夫操誰跳誰道!沒有跑跳動作,輕鬆不累,堪比走路!讓你輕鬆減肥,快樂塑身!】
【我跳了裴宴的健身操一個星期瘦了4斤!這個操真的絕了姐妹們,不跑跳不傷膝蓋,而且跳的時候總有莫名妙的自信感,那股“老孃全天下最美”氣勢簡直沒誰了!我每次跳完都覺得身上的皮膚緊緻了一些!姐妹們,入坑不虧!】
【你們都瘦那麼多?我才瘦了2斤!嗚嗚嗚嗚~~為麼?】
【你們都是減肥,我就不一樣了,這幾天我練裴宴的減肥操有點上頭,原本就是隨便練練,誰道健身房教練看我喜歡裴宴,竟然給我搞了個加速版本!我跟著學了一下,發現加快後的健身操很有搏鬥術的感覺,昨天我下班時遇到有人尾隨,我怕極了,趁他放鬆警惕的時候,一腿橫踢上去,直接讓對方摔了個狗吃屎!不過最後我發現對方只是來推銷超市卡的,小哥對不,我不是故意打你的,是裴宴太讓我上頭了!】
【????樓上都是推銷健身卡的嗎?】
【我有種誤入小廣告的感覺】
【這邊建議親開個健身房哦】
【健身操真那麼神奇?我不信,除非讓裴宴帶哥哥們練習一下。】
這邊導演看著直播螢幕上彈幕的跑題,滿頭黑線。誰能想到他們一個正正經經的選秀出道節目,竟然被粉絲當成線上健身直播間呢?裴宴是離譜,搶人家健身達人的飯碗就算了,還做出口碑來了,這幾天他都不道收到多少私信和評論,無一不是叫裴宴健身操下集的。
昨天有個粉絲離譜,竟然說她能不能成功脫單就看導演的了!
導演:???為麼我要肩負這樣的重擔?我只是個平平無奇的選秀導演啊!
健身影片麼的不是他的營業範圍,話說來,那戴維斯看著挺機靈一小夥子,拍影片的技術卻差的跟麼似的!切入點不對,鏡頭角度不對,拍攝時沒有任何鋪墊就直入主題,從健身操到拉丁舞的轉折是生硬!
還有鏡頭擺的那是麼死亡角度!他花了多少心思才把裴宴拍的天上地下絕無僅有,戴維斯倒好,直接拍人家鼻孔和大腿,幸好裴宴沒有死角,扛得住這死亡鏡頭,要是換了他練習生,早就翻車了!
郝爽坐在旋轉椅子上自娛自樂,“大人,你猜大家會投誰啊?”
裴宴沒覺得誰當c位有麼區,他一心想的是昨晚上的數學網課。為了替自己掃盲,爭取將來有機會去弄個線上教育的文憑,他開始從小學數學開始學。
有梁一朝,珠算漸漸代替籌算,他習讀了《算學寶鑑》之類的數學讀,可古代數學比現代數學就相當於嬰幼兒對成年人,根本沒有比較的餘地。
昨天上網課的小萌老師叫他梯形面積的演算法,他學的很快,但是學到圓柱形面積的演算法,就顯得有些跳躍了,還好有公式可以套用,他學的依舊算輕鬆。
下課小萌老師留了個關於蓄水池的思考題,成功難住了他。裴宴的思考已經有了些許眉目,只是他不太明白,數學學這麼難,最後用於實際生活中的都只有簡單的減法乘法,到底有麼實際應用的意?不過,許正是這些基礎識的普及,才讓現代文明以古人難以理解的速度向推進。
吱呀一聲,蘇慕白帶著投票結果進了演播大廳。
他環視四周,猶記得當初初評級時,端坐在座位上的練習生都略顯青澀,如今兩次舞臺下來,人還是那個人,氣質卻有了翻天覆地的變化。
尤是被紅氣包圍的裴宴和邊樂郝爽等人,舉手投足間都有了星相。
蘇慕白有些感慨,莫名想自己當初做練習生的樣子,忐忑地期待自己的未來,並不道下一步該怎麼走。但他不僅走出來了,還走得非常穩當。
蘇慕白笑了笑,對著話筒說:“大家一定很好奇,誰才是練習生心中的c位練習生!我宣佈,獲得最高投票的人是——裴宴!”
現場沒有任何反應,所有人冷漠臉盯著他。
蘇慕白一愣,“不驚喜?不意外?”
席景澄笑得有點勉強,他手指摳了摳,不敢相信地盯著螢幕上的數字,裴宴比他票數高就算了,畢竟他沒有裴宴人緣好,可他一票沒有是不是太過分了點?難道邵琦和宋少軒他們都沒給他投票嗎?
唐棠這才帶頭拍手來:“哇!好驚喜!好意外啊!竟然是裴宴哎!還真是沒想到呢。”
現場鬨笑一片,大家跟著笑了來,不道節目組搞這個環節幹麼,裴宴不僅人氣高路人緣好,不能說人人喜歡他,但對他去c位一事還是服氣的。
蘇慕白被逗笑了,他宣佈了三次公演的規則。
要說今年夏天有麼大火的綜藝節目,除了少年團之外,當屬《樂隊!樂隊!》和《我是rapper》了。原本搖滾和說唱節目都是冷門中的冷門,但隨著觀眾口味的變化,網路環境對小眾節目和文化的寬容度增加。
而今年這兩個節目大紅的那幾個歌手長得都不錯。
偶像文化和小眾音樂的碰撞,使得這兩個節目有了不少死忠粉。
雖然比不上少年團流量大,卻掀了不小的水花。所以,少年團決定和這兩個節目聯動,進行三次初評級。
唐棠接到通有些迷茫,不是?叫他幹麼?說唱?搞搖滾?節目組是不是對他有麼誤解?還是說裴宴的強大給了節目組不切實際的幻想?拜託!搞這些有的沒的,內卷這麼厲害幹嘛?差不多就得了!這界上有裴宴那種爸爸,有他這樣的鹹魚嘛。
他鹹魚翻身走到今天,靠的不是實力,而是交朋友的能力!
唐棠舉手:“我搞不定怎麼辦?”
蘇慕白:“不會可以學,既然我們少年團的口號是——重定男團!想當然,型男團當然要有和以男團不一樣的地方,說唱和搖滾雖然難,但不是完全學不會。”
蘇慕白說完,視線不覺落在裴宴身上。事實上他很擔心裴宴,裴宴以走的是古風路線,忽然讓他搞搖滾學學唱,怎麼都有種走錯片場的感覺。
他不會搞不定吧?如果他搞砸了,三公選票爆冷,很可能會影響最終成團。
實不會說唱和搖滾正常,大家都是正常人類,誰不是全能的。壞就壞在裴宴之全能王形象深入人心,好像從參加選秀以來,不管參加麼節目,給他佈置麼樣的任務,他都能超額完成。
明明不是5g衝浪達人,微博都不發一條,直播時從來都在上網課,沒見他玩過幾次手機。可以說他在某些方面和這個社會有些脫節,可他卻總能戳中網友的點,讓網友心甘情願為他打call,把他捧上王座!
這種情況下不道有多少經紀公司,黑粉等著裴宴跌落神壇呢。裴宴要是三公表現不好,很容易被人當成黑料攻擊,到時候他練習生的公司趁機踩一腳不是沒可能的事。
人被捧成神很容易,可一旦跌落就會付出為慘痛的代價,蘇慕白不希望裴宴遭遇這樣沉重的打擊。
這麼想,他現在都開始為裴宴擔心了。
《我是rapper》出來的三個rapper都穿著寬鬆的t恤,並沒有大家刻板印象裡張揚的形象,反而顯得有幾分憨憨好男人的老實樣,一點看不出是玩說唱的。
《樂隊!樂隊!》這邊就搞笑了,不是大叔就是老姐姐,最年輕的一隊平均年齡32,據說今年就流行有魅力的大叔和酷颯姐姐。
樂隊的人一進門,郝爽就盯著人家看,把人家宋直看得莫名妙的,等宋直自我介紹完到他身邊坐下時,郝爽默默從袁秋陽腰上的針線包裡掏出一根針,對著宋直的褲子縫了來。
“這年頭日子過得很不容易吧?這種吃不飽穿不暖的滋味我懂。但日子過得難要注意自己的穿著啊,你看你這褲子壞這麼大一個洞,小心可著涼了,要是得關節病可就不好了!”郝爽說著說著角一酸,差點淚就下來了。
想當年他家裡窮,進了錦衣衛混進官二代的圈子裡,曾因為衣服破洞而自卑過。還好指揮使大人待他極好,給他銀錢出去買了一身完好的衣服穿上。
郝爽很多年沒過過這種窮日子,一看到宋直牛仔褲上的大破洞心裡就有些不得勁。
路四方暗暗點頭,說了句:“要是腿痠痛就去我寢室,我那有跌打藥膏。”
袁秋陽暗暗感嘆,不道宋直是怎麼混的,老大年紀了,一件褲子買不。
司蔥眯了眯,覺得他們有些少見多怪了,他上次去政府部門想辦公司營業執照,看到大街上不少人都這麼穿,可見穿不褲子的人不止宋直一個。
宋.富二代.直:“……”
過了會宋直上臺表演真正的技術,彈幕裡的粉絲總覺得有哪裡奇怪。
今天的宋直好像一點都不搖滾呢。
這邊,rapper孫堯站來做自我介紹,唐棠湊過來對裴宴說:“我怎麼覺得你在發呆?想麼呢?”
裴宴:“我在想蓄水池好不容易蓄滿水,為麼要放掉。”
唐棠:“……”
另一邊,市立醫院。
一襲黑色西裝的竇白夾著他的皮包出現在了醫院大廳裡。
他實是不想來的,江啟那瘋批要死了他放鞭炮慶祝還來不及,來看他幹嘛?
但小助理說的話很有道理,山一程水一程,我來送你最後一程!
以他和那狗比的交情,這還是能做到的!
竇白按照小助理給的房號找到了江啟的病房,推開門,整潔的床鋪上躺著一個瘦削的人,從他床的襪子的品牌可以判斷這是江啟,畢竟除了那瘋批沒幾個人會穿這麼騷包的牌子。
可如今,一條白色床單將他從頭到尾蓋個嚴嚴實實。
竇白依靠在牆上,默默嘆了口氣,終於是來晚了一步。
他回味了一會便掏出手機,從歌單裡找出一首適合熱鬧的音樂功放,那土嗨的迪斯科音樂很快讓病房躁了來。
小助理回來,有些不解:“幹嘛呢?”
竇白:“蹦迪呢!給他放點曲子暖暖場,為將來的墳頭蹦迪鋪墊一下,咱們來個醫院蹦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