興許是早在選擇樂希之前, 池初霽就隱約察覺到,樂希對她抱有怎樣一種複雜的感覺。
因此在被樂希擁入懷中,被她當做另一個人的幻影肆意妄為時, 池初霽心裡倒也沒有多大的感觸。就算有,那也只是一片落入冰湖的羽毛, 又能泛起什麼漣漪呢?
樂希和她也是差不多一樣的人。只不過她已經可以獨立支撐起自己這份想念與自私,而樂希卻要陷入另外一種不安的不擾中。
老師和媽媽, 究竟有什麼區別?
一樣存在著世俗上的倫理關係, 不同的是後者還牽扯到血緣羈絆。
池初霽在被狠狠勒住被迫裹住對方時,腦海裡恍然想起去年樂希蹲在自己身邊, 低聲說著那只黑貓的故事。
啊……原來是那樣的情感, 難怪會說噁心。
池初霽攀著樂希的肩頭,在她聲聲呼喚中, 聽著“媽媽”兩個字, 抓住了她的肩膀。
這可真是……太要命了。
這就是樂希情感複雜的原因嗎?難怪她之前, 一直無法理解, 為什麼樂希好像愛著她又好像敬著她,最後忍無可忍做出那樣的事情。
如果是這樣的情感,一切都好解釋了。
在被抱出浴室,一起躺在床上時。池初霽趴在樂希身上, 看著她哭紅眼睛,哀聲說:“我是有罪的……”
“我明知道,您是怎樣的存在……”
“可是……您的溫柔化作了我的慾望, 最熱切深邃的, 無望的愛……”
“哪怕是下地獄,也請讓我短暫地擁有你一下吧。”
樂希擁住了池初霽,在自己並不清醒的時候抱住了她, 深切地呼喊:“請再一次,讓我回到您的子宮裡,獨享您。”
她這麼呼喊著,滿含眷戀與深情地將所有的熱情都灌注入了池初霽體內。
池初霽緊緊皺著眉頭,在被她死死摟住腰時,不由地咬住下唇,有些惱怒地想,她最好記得……
明天早上起來,樂希最好記得自己犯下怎樣的罪孽。然後懷揣著愧疚之心,飽受良心折磨。
不然怎麼償還今天折騰她的罪過。
池初霽這麼想著,又被對方冒犯得輕吟一聲。最後實在是忍無可忍,池初霽張口咬在了樂希肩上。
煩死了!
一晚上被來回折騰,等到樂希沒有精力時,池初霽被對方牢牢扣住腰,壓在了身上。
這一晚上,樂希只覺得自己做了一個夢。她好像夢到樂泱回來了,將自己抱在懷裡,縱容著自己對她胡作非為。
沒有呵斥,沒有難以置信,只有媽媽如海一般寬闊的包容。
這無疑是一個美夢,在這樣的包裹中,樂希只覺得心中的負疚感都少了許多。
她沉沉地睡了許久,再次醒來時,已經是下午兩點左右了。
疼……頭好疼……
樂希忍著劇烈的疼痛,捂著腦袋從床上坐起來時,看到自己光裸的腹部,還有異常凌亂的床單,小臉唰的一下就白了。
糟糕,昨晚喝多了,什麼都不記得了。
她該不會……該不會和自己的朋友……
樂希嗅著飄散到鼻尖的淫靡氣息,心跳如鼓。好一會,她才咽了咽口水,心裡升起了巨大的惶恐:池初霽不要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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完了完了,池初霽肯定會不要她的!
意識到這一點之後,樂希的淚水,不受控制一般,大顆大顆地往下掉。
完了……全完了……
她傷心地哭了起來,全然沒有注意到自己的房門被人擰開,一個身材高挑,身形單薄的女人走了進來。
推門而入的池初霽,在看到床上抱頭痛哭的年輕人時,稀奇地挑了挑眉。
這情形,是想起昨晚上的事情了?
不應該啊,看昨天晚上樂希的反應,應該是喝大到斷片了,很難想起昨晚上發生了什麼。
所以,這是在哭什麼?
池初霽微微蹙眉,抱著手臂站在門口,喚了一聲:“醒了?”
她的聲音,就像是一道驚雷在樂希耳邊炸開。樂希猛地抬頭,睜著水汪汪的大眼,看向了站在門外的池初霽。
淚眼模糊裡,樂希望著那個熟悉的身影,腦袋一下就空白了。
她停止了哭泣,丟人地打了一個哭嗝,反應了好一會才連滾帶爬地從床上翻下來,張開手臂朝池初霽撲過去:“初霽阿姨……”
太好了太好了,無事發生,她這是在家,在家!
樂希心裡狂喜,仿若一個終於找到媽媽的孩子,朝池初霽直撲而去。
站在門口的池初霽被她一把摟入懷中,身子不由得踉蹌了一下。
池初霽站的筆直,被樂希炙熱的身體緊緊地摟住了:“我還以為……我還以為……”
“以為什麼?”
樂希摟著她的腰,抬手擦了擦眼淚,紅著眼睛看向池初霽,略有些靦腆地說:“沒什麼……”
她吸了吸鼻子,聲音含著哭腔:“您是什麼時候回來的?”
池初霽沒有伸手回抱她,神色也淡淡的:“昨天。”
昨天啊……
樂希垂著眼,小心翼翼地看了她一眼,輕聲問:“所以昨天晚上,是您把我從朋友家帶回來的?”
池初霽神色淡漠地回應了一句:“嗯。”
不然還能是喝醉酒的小狗自己找回家裡來嗎?
樂希有些不好意思地笑了一下,她摟著池初霽蹭了蹭,彎著眉眼說:“謝謝您。”
池初霽沒有理會她的熱情,只淡淡地回應了一句:“把衣服穿好,下樓吃點東西吧。”
“好。”心臟落回胸腔後,樂希又一次感受到了宿醉的頭疼。
她鬆開池初霽的手,轉身的時候還踉蹌了一下。池初霽眼明手快,一把撐住了她的手。
樂希有些受寵若驚,扭頭看了她一眼。池初霽掃了眼她身上斑駁的痕跡,清清冷冷地開口:“走慢點。”
樂希眨眨眼,很快揚唇笑了起來,高高興興地說:“好。”
她轉身前往衣櫃,拿了一件輕薄的polo衫和淺色的休閒西裝褲,穿好衣服後跟在池初霽身後下了樓。
池初霽不太會做飯,午餐只是水煮蛋搭配蔬菜沙拉。樂希頭疼的要命,也不管東西合不合自己胃口,到了餐桌就抱著一盆綠色的沙拉吃了起來。
她一邊吃一邊捂著自己的腦袋,皺著眉頭忍受宿醉後的疼痛。
池初霽見她這個樣子,給她衝了杯蜂蜜水,放到了她的手邊淡淡說:“喝了。”
樂希仰頭,有些驚訝地看著池初霽,好一會才捧過水杯,竊喜地開口:“謝謝您。”
池初霽掃了她一眼,語氣冷冰冰的:“你以後……”
樂希抬眸,小心地看著她:“嗯?”
池初霽頓了頓,略有些冷淡地說:“少喝點。”
太麻煩了,還折騰了她一夜,下手沒個輕重又哭又笑還滿口汙言穢語,煩人。
雖然什麼都沒想起來,但是看到池初霽這種表現,樂希就莫名有些心虛:“初霽阿姨……我昨天喝多了,沒有做什麼過分的事情吧?”
池初霽瞥了她一眼,目光冷冷的:“你自己覺得呢?”
樂希縮了縮脖子,有些不確定地問了一句:“那就是做了?做了什麼過分的事情呢?”
“也沒什麼。”池初霽抱著手臂,經過她身側,甩下了一句話:“就是又哭又鬧,回家吐了,還要抱抱……”
樂希聽到這裡,耳朵都紅了起來。
結果池初霽還沒完,說到這裡頓了頓,扭頭瞥了她一眼,神色淡漠:“還找我要媽媽。”
還一邊喊著媽媽一邊做很出格的事情。
樂希的臉轟得一下就紅了,她捧著蜂蜜水,吶吶地看著池初霽,好一會才咽了咽口水,十分尷尬地說:“聽起來,真是辛苦您了。”
她舔了舔唇瓣,壓住自己如鼓的心跳,啞著聲音說:“我以後再也不會喝多了。”
她記住了這次教訓,以後再也不會做這樣的事情了。
興許是這次喝醉的事情,鬧的池初霽有些煩了。樂希總有一種錯覺,覺得池初霽比起之前,對她更加冷淡了。
從國外回來後,池初霽在家這幾天,再也沒有讓樂希碰過。
幾天之後,劇團又有表演,池初霽輪軸轉的生活又一次開始了。
甚至於八月末她的生日到來時,池初霽都沒有回家,而是在外讓劇團給她慶生。
有了之前那段時間的冷落,樂希很快適應了自己的冷宮生活。即使池初霽沒有回來和她一起過生日,樂希也能安慰自己是她太忙了。
轉眼就是金秋九月,一號的時候,孔明雀和趙斯斯一同北上前往銀河大學就讀。
在送走朋友之後,樂希也拿著通知書,前往星城藝術學院。
至此,她的大學生涯正式開始了。
作者有話要說: 評論破兩百或者一顆深水,今晚還有一更。
注意,所有我沒有揭露的事情了到最後樂希都是要還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