立下賭約之後,朱由校也不在藏著掖著。
直接就示意魏忠賢開始第一場大戲。
魏忠賢也是懷著忐忑不安的心,從一旁默默出列說道:
“稟萬歲爺,老奴這裡有著孔家聯合山東官員,聯合侵佔衛所軍屯,並以各種手段奪取百姓田地的罪證。”
“另有孔家暗通遼東部分將領官員,走私糧米、食鹽、鐵器及盔甲於建奴之罪證。”
說完便將手中的奏疏高高舉過頭頂,等著死對頭王朝輔從他手中接過去。
而作為東廠二號人物,且親自調查以及安排一切的崔應元,在魏忠賢之後當即出列說道:
“陛下,臣在山東調查白蓮教謀逆之時,就多次親眼所見、親耳所聽,孔家諸多不法之事。”
“尤其是是山東的官員和士紳大族,更是以孔家為中心依附,徇私包庇,已然成為當地一霸。”
“以曲阜為中心,方圓數百裡地的良田,竟然都是歸孔家所有。”
“導致大部分百姓無田可耕,無糧可食,少數百姓也只能淪為他們的佃戶奴隸,來勉強維持生計。”
“此次山東變亂,雖說是白蓮邪教引導爆發,但參與變亂之人,其中有不少都是被逼的走投無路,從而造反的。”
“不少百姓私下裡都說,這曲阜是孔家的曲阜,乃是我大明的國中之國。”
待魏忠賢和崔應元說完,官員大臣們也終於是醒悟過來了。
什麼狗屁的要徹查。
皇帝分明是早已做好了準備,這徐鴻儒不過是個引子,就是直接針對孔家去的。
而且這崔應元說的話是什麼意思?
不就是變相的說,孔家早有不臣之心,要行謀逆之事?
“閹狗,你殘害忠良也就罷了,不想你竟如此膽大,在這文華殿之內還敢捏造事實,行此禍國殃民之事。”
“想必你們早與徐鴻儒這個逆賊串通一氣,究竟安的是什麼心?”
“陛下,魏忠賢和崔應元如此喪心病狂的汙衊和造謠,其心可誅,請陛下速速斬殺此二人。”
朱由校也不想聽他們繼續廢話,直接打斷他們道:
“閉嘴,朕剛才說了,徹查孔家,要真是汙衊和謠言,朕定然還孔家一個清白名聲。”
“可要是他們所奏之事屬實,朕也不會姑息,一切按大明律來處置。”
說完便從王朝輔始終接過魏忠賢的奏疏,假模假樣的看了起來。
這道奏疏他早就看過了,如今也不過是演戲而已。
等時間差不多了,朱由校強忍著怒氣將奏疏往下一扔,沉聲說道:
“首輔,你是百官之首,德高望重,給大家好好念念這道奏疏吧,記得要大點聲。”
見奏疏扔在自己腳下,王象乾一時間也猶豫了。
想都不用想,這其中的內容,肯定是對孔家極為不利的。
在猜測到了皇帝的真實意圖之後,他真的是強忍著內心的衝動,沒當場提出告老還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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陛下如此行事,冒天下之大不韙對孔家下手,完全是在刀尖上跳舞,一個不慎就會遭到反噬。
而站在他一側的徐光啟,則是沒有想這麼多。
他早就看清楚了一切,陛下是要效彷秦孝公,行改革變法之事。
而且陛下的雄心,絲毫不下秦始皇及唐太宗,又有著能力手腕,已然是不可能阻止的。
而他作為心腹大臣,自然是要擺正自己的位置,全力支持於皇帝的。
況且他自小學的就是西學,對於古板死硬的儒家文化,本就不太感冒。
因此他直接上前撿起地上的奏疏,準備誦讀。
可還沒等他開口,就已經被其中內容給震撼到了。
饒是他在早有心理準備,都不由得深呼吸了一會,才穩定住心神。
魏忠賢的這道奏疏中,首先記錄的就是,孔家走私通敵之事。
從萬曆四十六年開始,孔家所屬的子弟,以各種名義由頭,每次都領著幾十上百數量的車隊,去往遼東。
而且還有著其他豪族大戶的車隊,只不過孔家佔大頭罷了。
而其中所運之物,都是糧食和鹽鐵等重要物資。
參與其中的官員和將領,也是有不少。
山東一共有著七名官員,有縣令、御史、知府以及鹽鐵轉運官。
而遼東不止是有著文官,就連當時的遼東巡撫,也分了一杯羹,參與孔家走私的將領也多達十幾人。
但這些將領早在當初朱由校清理遼東將門之時,就已經被殺的差不多了。
但是他們的那些罪證以及賬本之類的還在,雖然人死了,可還有物證,只要與魏忠賢所奏的對上了,照樣跑不了。
這樣的走私,一直截止到去年,共計有八次。
這樣的事,一旦被查明落實了,最低都是被滅族的下場。
就算是孔家,雖說不會致命,但也得被扒層皮。
最關鍵的是,名聲方面將會遭到前所未有的打擊。
身為一個傳承千年的大族,聖人後裔,世受國恩卻反而吃裡扒外,資敵通奴,根本無法解釋。
然後便是孔家侵佔衛所軍屯,以及如何奪取百姓田地的記錄了。
同樣也是記錄的非常詳細,什麼時候,透過什麼樣的手段兼併土地,侵佔軍屯,自萬曆三十年以後,幾乎每一年都有。
這些事倒是可大可小,完全看皇帝的想法。
畢竟兼併土地和侵佔軍屯,放到現在,真的不算事,這在官場之中幾乎是預設的,哪個當官的不幹?
就連徐光啟自己,也兼併了不少土地,只是他沒有用這些齷齪的手段強行操作而已。
而聽完奏疏的內容之後,那些擁護孔家的官員反應也是不慢。
當即就有人站出來質疑道:
“陛下,就憑魏忠賢這一面之詞,這一道奏疏,難道也能算作罪證不成?”
“若是如此,這天下豈不早就亂套了?”
“他敢當著眾臣和陛下的面,汙衊造謠,想必這胡編亂造一些事,也不是什麼難事。”
“如今他既無人證又沒物證,甚至於連孔家之人都不在場,連當堂對質都做不到,還不是任他怎麼說。”
“還望陛下能明察秋毫,莫要冤枉了好人。”
PS:要加速了,早點幹完建奴下江南去了,實在是沒啥時間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