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馬青玄：“一己之私強加於人，就算你們說的再冠冕堂皇也是小人之為。”

尹修染此刻有些愣了，看向寧錦繡，她起身望著門外的人：“青玄，你說的對，

但我們也在給他選擇。”

“你們當初讓他留在這裡，現在還有的選擇嗎？”

這個孩子，竹綃曾經儘量的不讓他接觸這些人心複雜的事，可他卻什麼都明白的，寧錦繡沉然了一下，說：“青玄，請你離開。”

青玄看著她，沉默了一下，轉身離去。

寧錦繡還有些晃神，看著朱代宣此刻困惑的將頭埋著，也是有些不忍，畢竟讓一個人自己去送死，得多大勇氣。

她坐到他身邊，緩緩說：“十五年前，當皇帝決定算計六王后，當時的帝都滿城血雨，遍地哀嚎處處血腥，明明已經是血流成河，可皇帝派出來的人卻始終不甘心的繼續尋找著生還者，當年他的一句六王餘孽不得倖存，讓當年的那些人埋在了我們的腳下。”

朱代瑄閉著眼睛，似乎能聽到那些慘絕人寰的血肉模糊，悲涼的的如同寂雪一樣寒冷徹骨。

當年確實殘忍萬分，可朱代瑄卻淒涼的笑了一下：“你說當年皇帝不擇手段取得皇位，可你們現在做的何嘗不是，為了目的可棄他人生死於不顧，將一派安樂的帝都攪得天翻地覆。”

她回答：“以其人之道還至其人之身，我們在帝都挑起的每一件事都是皇帝當年所做的孽，若他當年是堂堂正正的登基，我們又哪裡來的藉口，做這些事，難道我們就是心中樂意的嗎？”

“你們或許是對的----------”

“那你是怎麼想的-----------”

他看向她，最終沉默的將桌上的盒子抱起，說：“替我和秦綺羅說，她若是還有那麼一點在乎我，在我死後，可否到我墳前上一柱香，說完，他回了自己房間。

走出房間，青玄還站在院子裡，看著眼前這個如玉雕琢的俊美少年，嘆息的說：“你還站在這裡做什麼？”

青玄回答她：“我在這裡看到了司馬宣以及王爺王妃的靈位。”

“然後呢！”

他面色未變的問她：“你在乎我嗎？”

她並沒有：“當然。”他怎麼說也是她的弟弟，她從未否認過自己對他的感情的。

可青玄卻問：“那若是司馬宣還在，你還會在乎我嗎？”

寧錦繡迷茫：“為什麼這麼問？”

“要是在帝都的計劃成功了，我以司馬之姓恢復皇族身份，面對著那僅有一個的皇座，你是更願意誰來坐呢？”

她現在算是明白了他問這些話的意思了，她告訴他：“知道你師父竹綃為什麼一直在授你帝王之學嗎？所以關於皇座這個位置從來都不是我一個人決定的，而是所有人的期望，這份期望，也包括我。”

他微怔，走到她面前又問她：“知道我以前為什麼一直討厭你嗎？”

“為什麼？”

“因為我一直都知道你的身份，以為我一直以為你是不愛我的，你只想有一天能接回司馬宣，我以為在你心裡，只有司馬宣最重要，可是今天，我覺得我可能錯了。”

寧錦繡無奈的一笑，眼底卻多了些悵然，她沉默半響後告訴他：“青玄，我們是親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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帝都被封城的第十六天。

時日是晉國十五年六月初七。

這一天，失蹤數月的小郡王朱代瑄再次出現在眾人眼中時，是在大理寺門外言辭召召的為父喊冤。

他狀告宗正司當年與皇帝串謀寫假聖旨騙的六王進帝都，狀告皇帝為一己之私殘害老郡王。

大理寺外的朱代瑄早已磕破血頭，將皇帝與十五年前的帝都慘案聯絡起來，還口口聲聲證據確鑿。

大理寺內，大理寺卿徐正已經一個頭兩個大，一方面看著這些所謂的證據，一方面卻唏噓，這狀告皇帝，這事可是古往今來都不曾有過的啊-----------

朱代瑄依舊跪著，在這大理寺卿的眼前繼續說：“十五年前七王之亂，皆是由外來史官編策而成，所謂真相早已被掩蓋，當年知情的百姓與朝臣被無辜殺害，而不知情的朝臣則被皇帝遣散出了帝都，這樣的舉動難道還不足以證明六王之事的漏洞嗎？”

“荒謬！”君戚這一聲大喊，讓整個大理寺的人都看向外面。

君戚手中握劍的走進大理寺內，指著朱代瑄說：“一個罪臣之子你還敢汙衊當今皇上，真是活得不耐煩了。”

“君大都尉，你捫心自問，我說的都是汙衊嗎？”

君戚看著這大理寺卿徐正：“徐大人，此人滿口胡言其心必異，當立即誅之。”

徐正頓時傻眼了，這可怎麼是好-----------------

此時，門外又來了一人，是寧錦繡，她說：“君大都尉，朱代瑄本是死罪之身，本該藏身暗處以求安穩，可他為何會出現在此，難道他此舉就是為了找死嗎？”

“繆臻------”君戚冷眼的看著她：“身為將軍府的小姐，你插手這些事難道不怕別人背後耳舌嗎？”

“長公主從小就教我，是非分明為人德行最為重，我雖為女子，但是如今見了不平之事，當然要打抱不平。”

“何為平、何為不平。”君戚走到朱代瑄面前：“此人禍亂人心，留不得。”

君戚腰間的劍一下拔了出來，寧錦繡看著，手指摸到袖中的匕首，雖然是讓朱代瑄出來做這九死一生之事的，但是-------她沒想看著他死。

眼見著這兩人都要動手了，朱代瑄頓時大喊：“君大都尉，你如今心急的想殺我，是心虛什麼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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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只殺了你這汙衊聖上的罪人。”君戚說著，舉劍刺來，寧錦繡立馬上去想用匕首擋下，朱代瑄卻在此刻突然起身先於她的讓君戚的劍刺入腹中，而後一個極快的轉身撲到寧錦繡身上奪過她手裡的匕首滾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