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后娘娘！”周敏驚訝的看著司馬錦繡方才坐著的位置上一片血跡，而這些血跡隨著司馬錦繡離開的步伐，一直至蔓延到殿外的雨水裡。

“果真是有身孕了。”甄汨冷笑了一下，語氣裡帶著嘲諷。

“身孕！”周敏臉色一變：“太后-----你-------。”

甄汨看著周敏的模樣，問：“敏兒，別告訴哀家你在擔心她！”

周敏有些急切的說道：“太后你在盒子裡放了什麼！”

甄汨疑惑的問：“哀家放了什麼嗎？不過是給了元傾公主她幼時的一些物件而已。”

周敏恍然明白的再也無話可說，慌忙的打著傘出了殿門，按著司馬錦繡的要求，與幾個小丫鬟一起將司馬錦繡送回了娉婷園。

馬車上，一宮女冒著雨的追上馬車，將一瓶藥遞進來馬車。

“太醫署拿出來的藥。”周敏說完，將幾顆藥丸塞進司馬錦繡嘴裡，卻幾次被咳了出來，最後也好不容易服下去了。

司馬錦繡虛弱的說著：“你回去吧！要是甄汨知道，或許-----。”

周敏搖頭：“放心吧，她不會對我怎麼樣的。”

娉婷園裡，此時丫鬟僕人都沒有幾個，因為此時天有下著雨，整個院子裡的人也都沒聽到有人進來的動靜----------

周敏費力的將司馬錦繡身上帶著雨水和血的衣服換下，擦了擦額角的汗，找來了幾床被子蓋在她身上，復有坐在她身邊：“你知不知道，你現在的身體，像冰一樣。”

司馬錦繡緩緩伸手摸了摸肚子，看著地上的一灘血跡，無聲的苦笑了起來，自己連這孩子怎麼在我身體裡不在的都感覺不到，三個月的生命，就這麼脆弱。

周敏看著她，方才在馬車上就用內裡探測過她的脈搏：“就算不是今天，這個孩子你也是生不下來的，你的身體已經快耗盡了。”

“為什麼幫我。”

“不知道，但覺得你很可憐。”

司馬錦繡有些吃力的從床上撐起來，伸出手拉住了周敏：“千萬別告訴別人。”

周敏無奈的將她扶著坐好：“可是我已經派人通知寧大人了。”

司馬錦繡一怔，看著她目光裡倒映出自己的模樣，面色青白的像一隻女鬼。

“這是怎麼回事。”是寧旭趕了來。

他一身紅衣，這顏色襯得他此刻的面容有幾分煞氣一般，他眼中冷冽不悅，但當他看見地上一灘的血水血衣時，目光漸漸驚訝的看著床上的司馬錦繡，只是她已經讓周敏把床帳放了下來。

“寧大人。”周敏站了起來，有些侷促的看著他。

寧旭眉眼有些微動，語氣沉鬱：“門口的那些血跡還有這裡的血，是怎麼回事。”

周敏有些猶豫，但寧旭幾步向前，目光灼烈的看著她時，她才閉了眼睛說：“長公主小產了。”

寧旭訝異的恍然一笑：“小產？什麼時候的事，她何時懷孕的。”

周敏搖頭：“我不知道。“

寧旭深沉難解的目光盯著窗幔，伸手開啟，在看到了裡面的人後，他的目光漸漸露出驚詫，想必他也是被她現在不人不鬼的樣子嚇到了吧！

“敏兒，你馬上去寧宅告訴百里祁安，讓他過來。”

周敏點頭：“我馬上去。”

寧旭看著床榻上的人，不敢相信的皺眉，閉了閉眼，聲音瑟瑟：“這個孩子，為什麼我不知道。“

“胎像不穩，所以沒說。”短短一句話，卻說得艱難，引起胸腔裡有一陣的不適。

他寂寂的看著我，像是無法開口似的，沉默了一會兒：“孩子怎麼會掉！”

怎麼會掉，司馬錦繡想著要如何回答？告訴他是甄汨害的，可是有什麼證據，再說，甄汨就算不害她，孩子就不會掉了嗎？兀自蒼白的淡笑：“掉了就是掉了，沒有為什麼。”

他悽然一笑：“可為什麼不告訴我？”

“我----”，司馬錦繡此刻突然咬唇，身體也不住的顫抖起來，身下一陣溼濡，又有溫熱的東西流出，覆滿整個床榻，腹部也越來越痛。

司馬錦繡將手緩緩的從被褥裡伸出，又是鮮紅奪目的血腥，心中有著止不住的想要悲鳴，周敏拿來的藥是有問題的，她是不會害自己，那想必就是那個去太醫署拿藥的宮女了，她是甄汨的人啊！

看著她面色更加蒼白透明：“這是，怎麼回事。”寧旭一把抓住她沾滿了鮮血的手，目光瞬間凝聚。

心中悲涼大於疼痛，看著眼前的人，還是不捨：“我沒事。”

他連忙將她半扶在懷裡，急切的說：“這樣叫沒事嗎？”

他在慌了，司馬錦繡虛無的眼神漸漸渙散起來，鼓著最後一絲力氣說：“寧旭，如果我死了，就忘了那些不好，那些權力爭鬥能放就放，好好的過日子好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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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的手指顫抖的撫上她的臉，眼裡生出了恐懼：“什麼死不死的，不會死的，你不會死的。”

“人-----總有一死，沒有什麼會長生的。”最後的話，說的有些氣急，就連呼吸，都彷彿提不上來一般。

“你現在不要給我說這些。”他大聲的說，看著她目光定定：“不許有事。”

“怎麼會這樣。”當茗初一路衝進來時，大哭著一把推開了寧旭慌忙的扶著她：“長公主，長公主----。”

寧旭有些怔怔的向後倒去，伸手扶著一桌角，眼中無限落寞與慌張，充滿了紅色的血絲，周敏在一旁看著他，不安的又看看床上氣若游絲的人。

隨著茗初進來的百里祁安看著床上的人，掀開被子，又是一攤血跡，眼眸一緊，百里祁安大喊：“茗初你把所有人都給我弄出去。”

在門外，茗初帶著哭腔的看著寧旭，眼中憤意不減：“寧大人，你是不是覺得只有她對不起你，覺得她當年一直辜負你的心，可是你知不知道她也做了很多，只是你不知道而已，在繆府的那段日子裡，她也會因為你而鬱鬱寡歡，也會因為你而擔驚受怕，她只是苦守著自己的心不讓你知道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