紀良之有些詫異：“為什麼？”

她微微皺眉的冷然一笑：“他前一刻可以傾盡所有的溫柔對你，下一刻卻挖出你的心並且不會有一絲憐憫，這樣的人，殘忍到你無法接受。”顏枕戈，就是一隻會蠱惑人心的妖孽。

紀良之聽後，嘆息：“你還在因為那件事而耿耿於懷。”

她冷冽的閉了閉眼，語氣灼烈：“永遠不會忘記。”

紀良之問：“可是你有沒有想過，他殺寂月是無奈之舉。”

她回答：“不，他殺死寂月，是因為他只需要一個替他辦事的殺手，而不是心裡在意他的人。”

“或許是吧！”紀良之聽後，眼中波瀾未驚的倒出了一杯茶給她：“寂月死了，而你現在還願意跟在他身邊，為什麼？”

“因為十五年前六王死的無辜，當年的那些百姓也死的無辜，我想看到顏枕戈的計劃成功，看到整個帝都烏煙瘴氣。”

紀良之目光探索的看著她：“沒有其它？”

“沒有。”似乎覺得自己越來越疲倦，她咬牙的兀自起身：“紀叔，我有些頭暈，出去透透風。”

紀良之淡然的一下：“好。”

寂月，寧寂月，這個在心裡被藏了兩年的名字。

那些兩年前刺心的回憶裡----------

她眼睜睜的看著顏枕戈的刀刺入寂月的胸膛，可是那時的寂月明明流著淚，可他還是在對顏枕戈笑，他說他不後悔。

她懷中抱著寂月的時候，他身上的血流了一地，寂月說：“千萬不要怪小戈，甄主子說了，我和你之間只能留一個，他選擇了你，所以以後，你一定要好好護著他。”

作為一個殺手，他們確實沒有資格選擇自己的生死。

那時的顏枕戈站在一旁，沒有愧疚，沒有傷心，只是靜靜的站著，彷彿躺在地上這個快要死的人是他不認識的，可他手裡的劍明明還淌著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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寂月死的那晚，老天爺應景的下起了很大的雨，顏枕戈只告訴了她：“寂月他不適合做一個殺手，因為他在意的太多了，他在意我，也在意你，還在意這梁上居每一個人的生死，所以以後他絕對不會毫無顧忌的去完成任務。”

殺手無心方可用，這是甄主子從小教她的，可是寂月，他偏偏成了有心的殺手。

她曾在雨中大哭大鬧，在找到顏枕戈的時候她憤怒：“寂月對你而言就這麼可有可無嗎？”

那時顏枕戈看著她，依然如既往的平靜笑著說：“繡兒，在我看來，所有人都是可有可無的，除了我自己。”

顏枕戈是真正沒有心的人，他從來不會在意傷害了誰利用了誰，他的可怕，到了旁人無法估料的地步。

寂月連死的那刻都說要守護他，那自己就算恨他又如何能下手去殺他。

她曾說：“我不知道還能活多久，但活著的每一天，除了恨你，便是讓你好好活在這個世上，因為只有你活著，我才能看到你痛苦。”

“既然如此，你就好好呆在我身邊看著我會不會有痛苦的一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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樑上居外的轎攆停下，五殿下司馬明鈺與永成長公主一同下轎，兩人都未帶隨從，也都是隨意的打扮，看來是不想惹人耳目。

顏枕戈帶著他們進入樑上居，這裡面都已經各自在賓客席上做好，各自品茶吃點心的等著開場，很是熱鬧。

司馬明鈺看著顏枕戈要帶長公主上樓，自己便看了顏枕戈一眼後自己留在了樓下。

這邊顏枕戈陪著司馬成婉上樓時，因為裙襬微長，不慎踩到裙角有些微晃的被顏枕戈用手扶住，他說：“小心些。”

長公主含笑點頭，此時看著他因為扶她的手在自己手肘邊時，眉間脈脈的由他扶著繼續上樓。

“長公主表姑。”

司馬成婉上樓後第一個見到的就是這滿眼笑意的小姑娘：“臻丫頭。”

“表姑，我可等你好久了。”

在樓上的遠觀閣的一個房間裡坐下後，長公主看著樓下大堂的人說：“沒想到一支舞和一支曲子居然可以吸引這麼多人到此。”

繆臻笑言：“如今的晉國在皇上的治理下國泰民安，百姓都是安居樂業，這無事之都唯一的事自然也就只有看看舞聽聽曲了。”

司馬成婉聽後點頭，顯然很贊同她剛才的話。

顏枕戈在一旁為她二人都斟了一杯茶：“長公主和繆小姐等會就在此聽曲看舞吧！君少爺和越三公子會安排在隔壁，因為怕他們太吵影響長公主，至於五殿下------我得去想想辦法了。”

繆臻看了看下面樓道處站著的司馬明鈺：“太子殿下不是也在嗎？讓明鈺哥哥去找他啊！”

長公主笑：“明鈺本來不喜歡這些歌啊舞啊的，今日除了送我來，可能還是想見見顏公子。”

顏枕戈點頭後便起身下樓，看著樓下大堂側處站著的司馬明鈺，起步走了過去。

整個樑上居的大堂極大，來往的人絡繹不絕，所以就算是如長公主皇子這樣的人物來到這裡，若非有人故意宣告，也並不會有人注意。

這司馬明鈺乃是當今皇帝的第五子，時年只比太子小三月。

平日裡除了愛呆在軍隊裡練練兵，就時不時的去各地走走看看遊歷遊歷，這點與皇帝年輕時倒是一模一樣的，幾乎是從不涉足於朝堂的。

司馬明鈺心中無礙，不愛捲入任何朝廷爭鬥，而他所做的事，除了當年同長公主一起極力為相爺季忠伸冤，也並沒有了其它為人稱道的事蹟，不過，皇帝對於他的每個兒子都是寬容，儘管他們並無政績，卻依舊得寵。

顏枕戈走到司馬明鈺身旁，對他微微點頭行禮，今日的司馬明鈺一身錦衣玉冠束髮，膚色略黑，不過五官挺立倒是豐神俊逸。

兩人行至一處比較少人的閣道處停下，司馬明鈺看了看周圍說：“你知道我有話對你說嗎？”

顏枕戈點頭：“方才上樓時便知道了，殿下有話但說無妨。

“我幾月前離開帝都，你可還記得我說過什麼嗎？”

顏枕戈回答：“陛下要我克己守本，不要做多餘之事。”

“既然你記得，為何結識越侯爺與辛太傅等朝中大臣，甚至------連長公主皇姑都對你另眼相看。”

作者：獨學而無友,則孤陋而寡聞。每日碼子每日更，要是不好請提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