終於，時瑾站定在她面前，手裡拿著一雙新鞋。

時瑾漂亮的眉微蹙，問她：“為什麼扔傘？”

夭夭眼睛輕眨，漫出了水光。

她伸了伸手，想抱時瑾，又突然意識到什麼，往後一縮。

可憐巴巴地說：“我以為，你不要我了。”

水霧太大，那一刻，夭夭看不清時瑾的神情。

那雙眼漆黑如墨，太過幽深難測了。

時瑾沒說話，撿了傘，放進夭夭手裡。

又彎腰，蹲下。

他柔柔說：“抬腳，我給你穿鞋。”

夭夭愣了愣，呆呆地聽他的話。

時瑾用袖子替她擦拭腳上的汙水。

動作很輕很柔很認真，沒有一點嫌棄。

時瑾的襯衣已經溼透了。

溼漉漉地黏在身上，應當十分不舒/服，可他卻全然不在意。

夭夭忽然有些看不懂他。

似乎是時瑾，又似乎不是。

她總覺得，在這個被鳳凰判定無可救藥的人心裡，是有一處柔軟的。

在那叵測心思之外，應當會有一分真情吧。

“好了。”時瑾抬頭，望向她。

雨水順著他精緻漂亮的臉頰滑落。

男人唇邊笑意侵染，璀璨如陽。

夭夭一隻手撐傘，一邊彎腰摟住他的脖子。

紅唇微啟，在他耳邊輕輕說：“時瑾，相信我，我會試著愛你。”

聞言，時瑾長睫輕顫，陰影下，墨眸深沉。

*

下雨天，公交車來的慢，人也很多。

夭夭被擠到，很不習慣，柳眉蹙在一起，卻什麼也沒說。

剎——

公交車緊急剎車轉彎。

夭夭整個身子撲進了時瑾懷裡，牙齒剛好磕到他的胸口。

唔，好尷尬。

夭夭鬱悶地抿了抿唇。

好巧不巧，吻住的還是人家不可言說的位置。

“嗯……”時瑾還意思意思發出了點聲音。

不知道是疼得悶哼，還是爽的呻/吟，或者，壓根就是裝的。

“對不起。”夭夭想要重新站穩，卻被時瑾抱個滿懷。

“看樣子你得負責滅火了。”

時瑾貼著她的耳根，薄唇輕啟。

氣息噴灑在她脖頸間，微微灼熱，點點清冽。

“夭夭……”時瑾喚道。

嗓音柔柔，壓得很低，微啞、迷離，分外性/感。

“嗯？”夭夭困惑。

“這裡。”時瑾啞聲說道，牽著她的手，緩緩往下。

“放、放手。”夭夭閃電般抽回，瞬間紅了臉。

時瑾纏住她腰肢的手臂用力收緊，頭埋進她頸窩，無辜地問：“那我現在該怎麼解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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夭夭教導說：“人多，不要亂來。”至少她認知裡的人類社會，可不允許公共場合如此親密吧？！

“所以，”時瑾曖/昧吐息，尾音綿長，“人不多的時候就能亂來嗎？”

夭夭微囧。

周圍人擠人，兩人說這些，也不知道有沒有被人聽到。

幸好換上了平底鞋，她整個人嬌小了一點，被時瑾抱在懷裡，眾人也只當是情侶。

外面暴雨，車內又很吵，也許應該……聽不到吧？

到這時，夭夭才意識到，原來待久了人類社會，她還是有點羞恥之心的。

可惜，時瑾沒有。

夭夭鼓了鼓腮幫子，嚴肅道，“時瑾，你不要捉弄我了。”

時瑾：“嗯。”

夭夭剛松了一口氣，又聽得耳邊一聲壓抑到極點，略顯沙啞的低吟，“可是夭夭，我真的難受啊……”

說著，時瑾還用臉蹭了蹭她，讓她感受額上的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