夭夭窩進容傾懷裡，儘量避開他的傷口。

“青刃會很快下來找你吧？”夭夭悶聲問。

“嗯。”

應完，山洞漆黑又靜默。

容傾恍惚意識到自己的回答乾巴巴。

他抿了抿唇，又補了一句，“放心。”

“嗯，我知道。”

勉強三四個子，容傾第一次意識到寡言很令人煩躁。

他想聽夭夭的聲音，想讓夭夭跟以前一樣活潑，想她在自己耳邊喋喋不休地說些什麼。

但他不會開口要求的！

只是睜著眼睛，定定盯著夭夭。

昏暗中，時間過得特別緩慢，感覺也像是放大了幾倍。

夭夭的毒性又發作了。

胃裡疼得痙攣，就像有什麼東西在寸寸腐蝕這具凡人的身體。

身體幾乎忍不住震顫，夭夭咬了下唇。

她不想讓容傾知道。

“容傾。”夭夭默默從容傾懷裡退出，嘴角緩緩勾起一抹蒼白的笑，“謝謝你啊，每次都記得我，每次都來救我。”

聞言，容傾又怔楞了幾秒。

耳尖染了紅，只是無人察覺。

“只要你不離開，本王會對你好。”

還是淡淡的語調，清冷的嗓音，永遠的無波無瀾，十足的容傾特色。

這世間人也好，妖也罷，即便是天上的神，誰也無法承諾不離開。

分別終將會到來，只是時間長短問題。

所以最後，夭夭只是笑了笑，“我想去洞外看看。”

夭夭剛一動，就被容傾捏住了手腕。

他皺著眉頭，沉聲，“不許。”

“可是我冷。”夭夭哄道，“我需要找些柴火來生火，出去一趟很快就能回來。”

容傾從來不知道冷是什麼，他感覺不到。

漂亮的眉蹙得更厲害了。

“你可以繼續，”容傾，“抱著本王。”

夭夭嘆了口氣，“你身上太冷了啊。”

然後，容傾再沒說什麼了。

夭夭嫌棄他，因為他太冷了，所以抱了又不抱了……

長睫垂下，容傾纖薄的唇抿得很緊。

在黑暗裡，也沒有人會看到他眸底的受傷。

他終於還是放開了夭夭，一點一點的，往後靠。

直到夭夭走出去，他還是沒再說一句話。

沒生氣動怒，但也沒有提任何要求，只是默默的低沉著。

夭夭總是會忍不住心疼這樣的容傾，有時候寧願他還跟以前一樣，想要就是想要，不要就是不要，那般隨心所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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洞外，已近黃昏。

兩個人掉下來的時候天還亮著的，看樣子她昏迷了很久。

夭夭看到了地上的血，很多血。

是容傾把她抱進去了，只是後來應當沒剩多少力氣了。

夭夭一路走著，偶爾會俯身撿兩根柴火。

她怕容傾會覺得她撒謊了。

信任會在一瞬間崩塌，很難復原。這不是她想見到的。

直到走出很遠的路，夭夭跌坐在地，背靠著一棵樹。

她的臉色蒼白，整個身體都在抖。

夭夭只好弓起身子，抱住自己。

【再不醫治，你會死！】鳳凰在很高的地方，俯視，聲音略顯急促。

夭夭虛弱地問，“容傾的黑化值還剩多少？”

【20。】

“這麼快？”夭夭疑惑了，明明最開始還是爆滿狀態。

【你昏迷的時候，它自己降下來了。】

“那麼，如果不出意外，我還來得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