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不覺的已經入夜,兩人都躺下了。
容傾將夭夭緊緊箍在懷裡。
頭埋進夭夭頸窩。
他睡著了。
微涼的唇摩挲脖頸,呼吸灑在上面,微癢。
夭夭忍了會兒,終於還是忍不住,悄悄動了動。
沒想到,容傾漂亮的眉皺起,又將她抱緊了幾分。
“本王不許你走。”
“想想也不行……”
“夭夭……”
夭夭以為容傾醒了,可是接下來卻沒有別的動作和聲音。
夜安靜得可怕,靜的只能聽到彼此的呼吸聲。
容傾確實睡著了。
睡夢中,他還忘不了百里珩說過的話。
真奇怪啊,就連容傾也學會了隱藏情緒。
“容傾,你喜歡我嗎?”
容傾只是垂眸不語,淡色的唇緊抿。
夭夭自問自答,柔柔笑了,“你不喜歡,為什麼老惦記著做那件事?”
那時那刻,容傾是怎麼說的呢。
“從了本王。”他耳尖微微泛紅,口吻淡如往常,語氣卻分外認真:“這樣你就再也不會離開了。”
如此單純的想法啊,活像話本裡的《霸道王爺囚.禁.愛》。
那剩下的零星黑化值,是因為他的不信任、他的沒有安全感。
因為,他無感無識,唯一想到的只是佔有。
幸好,這無關喜歡,無關愛……
幸好,就算她離開了,容傾也會過好這一生。
夭夭想到了醫治他的辦法。
當五感六識不再是奢望,容傾就能做一個正常人吧,有喜怒哀樂,有憐憫之心。
那樣的結局,其實也挺好。
*
“紀姑娘。過幾日是容傾生辰,主子會藉機救你出去。”
“這是你最後的機會,勸你務必把握。”
“為讓您安心,紀相和夫人已在皇宮住下。”
百里珩派來的人交代完後,還不忘威脅。
只是她後來還是死了,死在青刃的飛刀下。
容傾依然什麼都沒有問,而是如風如火地過來,將她擁入懷裡。
“夭夭,”容傾微微擰眉,似乎在苦惱,“你不愛財,不媚權,本王想不到該如何留下你。”
“我喜歡你的臉啊容傾。”夭夭笑著說。
聞言,容傾認真看了她好久。
指尖輕撫她額前碎髮,“你好看,我喜歡。”
別人是情人眼裡出西施,容傾這是什麼呢?
在學她嗎?
也學著正常人的喜歡。
夭夭聞言輕笑出聲,她抬手,捧著容傾那漂亮的臉揉了揉,“等你哪天恢復五感六識,定會懊悔今日所言的。”
“不會。”
那是因為我還沒把你治好啊,傻容傾。
幾日後,容傾的生辰終於還是到了。
據說,皇帝覺得容傾太過操勞,又遇刺受傷,他勢必要將這生辰大辦特辦。
容王府熱熱鬧鬧,來了許多客人。
百里皇室幾乎都來了。
守衛最森嚴的卻是蘭亭水榭。
就連青刃,也被容傾留在了這。
夭夭依欄杆而立,抬頭看天,低頭是水。
火樹銀花盛放,夜空忽明忽暗。
水面也比往日絢麗多彩。
夭夭啟唇,忽然問,“青刃,你喜歡熱鬧嗎?”
青刃本來不想理她。
夭夭威脅要告狀,他才勉強開口。
嗓音又硬又冷,“不喜歡。”
“那你喜歡煙花嗎?”
“不喜歡。”
“你喜歡容傾嗎?”
“不……”青刃忽然打住了。
冷著臉,背身過去,懶得再理夭夭。
“這是遊戲啊,該你了,你快問我!”夭夭故意皺著眉頭說,“你不玩的話我就告訴容傾,說你欺負我。”
青刃沉著臉,手裡把弄著飛刀。
夭夭沒被嚇住,催道,“你快點啊。”
青刃面無表情,復讀道:“你喜歡熱鬧嗎?”
“喜歡。”
“你喜歡煙花嗎?”
“喜歡。”
“你喜歡王爺嗎?”青刃的問題繼續響起。
“……喜歡。”
容傾的黑化值快消失了,她的任務也快完成了。
夭夭彎起眉眼,唇瓣上翹,眸光撲閃若海面盪漾起的微波。
她的臉龐在綻放的焰火,美得如幻似夢。
王府的樂音還在繼續。
夭夭腰上一緊,是容傾從身後將她抱住了,“冷嗎?”
夭夭點了點頭,“好冷啊容傾。”
容傾依然感覺不到溫度,他的身體依然是微涼的。
可是話音剛落,夭夭卻感覺到了容傾掌心傳來的溫度。
“暖些了嗎?”
夭夭握住他的手,搖了搖頭。
“沒用?”容傾擰眉,抿了唇說,“葉白說,這樣你會覺得本王是暖的。他騙本王!”
“所以你別再這樣做了。”夭夭柔聲哄道,“也許他只是不想讓你失望。”
夭夭撒謊了。
但是如果是以容傾身體為代價獲得的溫暖,那不如捨棄這份溫暖。
聞言,容傾琉璃眸的怒意悄然散了,看著夭夭的時候溫和不少。
他問,“為什麼不進屋?”
“等你啊。”夭夭眯起眼笑了,“我覺得,相比於旁人,你應當更想與我待在一起。畢竟,民間不都說,芙蓉帳暖,容王你離不開我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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夭夭不過是打趣玩笑,沒想到容傾卻說,“嗯。”
生辰宴不過剛開始,容傾就撇下了帝王,群臣,來找她。
這是怎樣驚世駭俗之舉。
民間怕是又要多幾條傳聞、幾本話本了。
帝王、群臣也不知在背後說他多少壞話。
夭夭不想見到那樣的結果。
可是今日,今日不一樣。
“容傾,在這特別的日子,我做你的守護女神,送給你一個心願吧。”
夭夭從容傾懷裡退出來,一步步往後退,“但我要進屋,你在這裡乖乖等著。不能偷偷跟著哦,也不可以偷聽。”
夭夭到了門前。
她歪著腦袋,嚴肅說道:“不聽話的話,心願就沒有了。”
“我也會沒有的……”
最後一句話,夭夭是面無表情說的。
臉上是冰冷的淡漠。
容傾看著,心裡一窒。
唇瓣微動,正要說些什麼,卻見夭夭噗嗤一笑,對他彎起嘴角,“開玩笑的,我相信你,不會偷聽偷看的。”
話說完,夭夭就轉身跑進了屋。
容傾邁步向前,一步——
忽的頓住。
“夭夭……”
唇動無聲。
夭夭。
夭夭。
夭夭。
他只是緊皺了眉,在心底不停地默唸那個名字。
身形站得筆直。
背影深沉而寂寥。
容傾抿唇看著蘭亭水榭那扇門開了又關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