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諾在葉潔和黎仲權的墓前坐了很久,原本是想大哭一場的,可到了後才發現自己根本就哭不出來。
那種心情該怎麼形容呢,嗯,最初的難過和失望過去了,這會兒倒變得平靜,可是卻又不是悠然見南山的平靜,而是……心如死水的平靜。
手機一直在響,是陸以深打來的,她根本就沒心情接。
陸以深下班後照例是過去陸家接她,誰知雲姨說她去醫院了,正好吃晚飯的時候,雲姨就讓他問問黎諾要不要回去吃飯。
陸以深便給她打電話,可是電話卻一直都打不通,陸以深又開始擔心。
吃完飯後又打,還是打不通,陸以深這才開始急了,連忙讓人去查黎諾的手機定位。
陸以深找到黎諾的時候,她就坐在天仙山陵園入口處的臺階上,抱著腳,下巴擱在膝蓋上,目光淡靜地盯著不遠處一株雜草。
天都黑了,四周靜悄悄的,昏暗的燈光撒在她身上,身後就是天仙山,上面好幾千座墳墓,要不是旁邊還有個值班室,值班室裡有人,陸以深一個大男人都會害怕,可黎諾卻一動不動地坐在那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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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丫頭什麼時候這麼大膽了?
陸以深走過去,黎諾聽到了腳步聲,卻沒抬頭,直到看到一雙黑色的皮鞋出現在視線之中,她才緩緩抬眸。
陸以深焦急的臉映入眼簾,“怎麼坐在這裡發呆?”
“……”
“發生什麼事了?”
黎諾還是沒吭聲,眼眶一點一點潮溼。
陸以深的心控制不住地發抖,輕輕將她擁入懷中,“是不是又想你媽媽了?”xdw8
黎諾還是不說話,淚水一顆一顆滑落,喉間有破碎的哽咽,“嗯,我想媽媽了……我真的好想我媽媽啊……”
荒郊野外,寒氣襲人,陸以深也不敢讓她在這裡多呆,連忙帶著她離開,一路上,她依然不說話,只是默默看著窗外。
回到家陸以深便去放熱水讓她洗了個熱水澡,許是哭久了,心力交瘁,黎諾很快就睡著。
然而,接下來幾天,黎諾天天魂不守舍,白天強打起精神去醫院看陸遠,不過不再像從前那樣呆那麼久,坐一會兒就回來了。
陸遠已經做過幾次化療,頭髮都掉光了,原本胖乎乎的臉瘦得皮包骨頭,精神狀態也很不好,看到他這樣,黎諾益發難過了。
陸以深也看出黎諾心情不好,下班後儘量早點回來陪她。
這天晚上回來,看到整棟屋子黑漆漆的,也沒開燈,黎諾就那樣坐在沙發上,抱著手臂發呆。
黑暗中一坨黑影,陸以深嚇了一跳,看清是黎諾,不覺擰眉,“怎麼不開燈?”
這丫頭不是素來怕黑嗎?
再一看,才發現黎諾眼眶紅紅的,似乎剛哭過,他連忙將她擁入懷中,“怎麼哭上了?”
黎諾抬頭看著他,眼眶發紅,潮溼。
陸以深急了,“到底發生什麼事了?”
黎諾終於控制不住,“哇”地一聲哭了出來,“阿深,對不起,對不起我讓你失望了對不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