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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實說，這突然蹦出來一個所謂的創世神，黑龍心裡還是有些懵逼的。
這意味著整個物質界，還真就是被創造出來的！
然而就在黑龍想要追問更多細節的時候，亞古卻死活不願意開口了。
搞得黑龍都有些火大，覺得這個老亡靈存心是在釣自己的胃口。
不過為了體現自己的良好修養，以及夏國的大國風度，黑龍倒也沒有跟他直接翻臉。
因為它很清楚，作為最能苟的超凡生物，魂匣幾乎可以說是死靈法師的標配，就算自己悍然出手，直接是把亞古的骨灰都給揚了，也未必是能把他怎麼樣。
最多也就讓他沉睡個十幾年，非但出不了氣，反而還結上了一個難纏的敵人，等亞古緩過來後，勢必會跟它黑龍、跟夏國不死不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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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在沒有絕對的把握，能夠威脅到亞古的魂匣，徹底拿捏死這個老亡靈之前，黑龍多少還是有些投鼠忌器。
而對於魂匣這東西，黑龍無疑也算是相當的好奇，畢竟有了這東西，幾乎就等於是有了第二條命，所以它乾脆直接向亞古請教了起來，魂匣這東西，到底要怎樣才製造得出來。
“魂匣……”
對於黑龍的這個問題，亞古面有難色，猶豫了一會才道，“不好意思，狄烏斯閣下，魂匣是我們亡靈的不傳之秘，沒有冥神的許可，恕我不能將它傳授給您……”
“不傳之秘？這世上哪有什麼不傳之秘，無非是給的價錢不夠！”
黑龍這下是真有些不高興了，本來之前它就覺得，亞古、又或者說冥神克魯斯，之所以會把創世神的存在透露出自己，很可能就是有意而為之，是想透過暗示自己，來達成祂的某些圖謀。
“而且我還聽說，克魯斯幾乎算得上是最佛系的神祇了，自古以來，祂的絕大多數的時間，都是處於沉睡的狀態，哪怕是清醒的時候，對你們亡靈也幾乎是放任不管，魂匣最早據說還是一位天縱奇才的巫妖開發研究出來的，怎麼到你這，又成了冥神的不傳之秘了？”
“……狄烏斯閣下，我絕對沒有騙你！”
亞古沉吟了一陣，似乎是在組織語言，然後才說道，“魂匣最早確實是由一位巫妖開發出來的，但它必須是有一個前提，那就是得到冥神神權的允許和庇佑，額……”
亞古忽然想到，既然黑龍在夏國待了那麼長的時間，那麼肯定也是接受了不少的潛移默化，於是換了個比較通俗易懂的說法，“您也可以認為是必須得到祂的技術支持，不然我們的魂匣不但會很不穩定，而且還不安全！”
“……”
黑龍直勾勾地盯著……亞古腦袋中跳動著的那團靈魂之火，由於不是血肉之軀，自然也就看不了臉色，也感受不到眼神，一時還真有些不好判斷，亞古這有沒有在說謊。
不過黑龍的直覺告訴它，亞古說謊的可能性應該不高，它想了想後問道，“冥神為什麼要給你們的魂匣提供技術支持，這樣做對祂有什麼好處嗎？”
“當然有好處了。”
亞古回答道，“魂匣的核心技術來自於冥神，我們將靈魂備份在其中，等於是將自己的生死，將絕對的忠誠，交到了祂老人家的手中，這樣無疑是極大地加強了祂對冥界的掌控能力。”
“當然了，也不是所有的亡靈，都有資格從祂那裡拿到指標，能夠製造出屬於自己的魂匣——至少是達到七級的超凡亡靈，才擁有這個資格。”
“……這麼說，冥神手上掌控的七級生命體，數量肯定是很龐大了？”
黑龍若有所思道，冥神是一位相當古老的神祇，有這樣的技術，那麼想必所有達到七級以上的亡靈生物，都盡在祂的掌控中！
考慮亡靈是一個極其龐大的群體，而且超級能苟，冥界面對著的也是諸多個位面，而不是只有物質界一個，這幾十萬年積累下來的七級亡靈生物，搞不好都會是以幾萬、幾十萬計！
或許這也是為什麼，面對其他的諸神，冥神克魯斯可以那麼狂、那麼拽，因為祂手上握著的力量，屬實是相當的恐怖！
“這我就不知道了。”
亞古搖了搖頭道，“就像狄烏斯閣下您說的，冥神祂老人家是一位相當佛系的神祇，除非是嚴重侵犯了冥界的利益，不然祂很少會主動參與物質界的鬥爭。”
“這麼多年來，也沒有搞過人口普查、大閱兵之類的，受祂親自掌控和支配的超凡生物，可能連祂自己都不清楚。”
“不過這種情況……在夏國人亡靈出現後發生了改變，冥神似乎是預料到了，未來可能會有什麼巨大的挑戰，終於有意識地開始整合祂手上的力量。”
“真的假的？”
黑龍有些意外，雖然它也看出，那些夏國亡靈同胞，在亞古、在冥界這裡似乎是比較吃香，但也絕難想到，他們居然會被冥神那般看重。
“是真的。”
亞古認真地說道，“那些夏國人亡靈，現在差不多就相當於冥界的公務員，直接為冥神這位大領導工作，連我們這樣的亡靈領主，一定程度都要受到他們的管轄和監督。”
“好吧……”
黑龍有些無力吐槽，在為這些亡靈同胞感到高興的同時，未免也是有些憂慮，畢竟這樣一來，再想讓他們為國效力的難度無疑是更高了。
“一定只有是亡靈，才能夠製造屬於自己的魂匣嗎？”
黑龍繼續問道，“假如……我是說假如，如果我也信奉冥神，是否也可以從祂那裡得到技術支持，製造出我的專屬魂匣出來？”
“這個……”
亞古又支吾了起來。
“怎麼……連這麼個問題都不能回答嗎？”
黑龍有些不快地說道，“冥神祂老人家應該沒有那麼小氣、那麼短視吧，你這明顯都是在給祂做宣傳、拉業務，有什麼不好說的。”
“……”
亞古一聽，似乎是覺得黑龍說得有道理，於是回答道，“當然不是只有死靈，才能夠製造魂匣，只要是生命等級足夠強大，能夠得到冥神的認可和接納，同樣可以擁有魂匣。”
“只不過這些生靈，最後往往也會主動轉化為死靈，畢竟時日一長，那區區血肉之軀，確實是沒什麼好值得留戀的。”
“原來如此……”
黑龍嘟囔了一聲，心裡隱約是有了一些猜測，然而繼續問道，“生靈轉化為死靈，有沒有存在什麼限制？”
“當然有了，而且還很多！”
亞古回答道，“首先，他必須是無信者，沒有等到然後神祇的庇佑和眷顧。”
“其次，他靈魂的強度必須足夠強大，足以抵擋住世界意志的同化和消磨，很好地保持住自我意識的完整。”
“再次，他的求生意識必須足夠強烈，對於自我、對於世界的認真必須足夠清晰……”
“綜合來看，亡靈的形成條件還挺苛刻的，如果不受其他因素的干擾，正常情況下，一百個人類死者中，大約只有一個能夠主動轉化為亡靈，這還是沒有經過火化、以及教會淨化的情況下……”
“百分之一的機率……竟然會這麼低！”
黑龍有些意外，繼續問道，“那為何夏國人死後，轉化為亡靈的機率會那麼高，算上深淵、地獄裡面的那些，轉化率起碼是有百分之七八十了吧！”
“這自然是因為，夏國人普遍是無信者，而且他們靈魂的強度很好。”
亞古回答道，“一些天賦異稟的夏國人，在魔法元素充沛的環境裡死去時，甚至都能直接轉化為英靈！”
“而且夏國人亡靈為亡靈的過程，多少也是受到了冥神，以及一些強大的魔鬼、惡魔的干預，成功率自然會比較高。”
“好吧……”
黑龍勉強接受了這個解釋，甚至都有些懷疑，天上的那些神祇，之所以遲遲不敢對夏國發動大規模的襲擊，搞不好就是因為擔心，夏國人一下子死得太多，極大地壯大了深淵、地獄、冥界等敵對勢力的力量，最後反而是得不償失。
“你們是不是擁有……把大量生者直接轉化為死靈的技術？”
黑龍想了想，繼續問道，“比如亡靈天災之類的，灰霧一卷，所有人類都會轉化為亡靈？”
“……”
亞古略一猶豫，似乎是覺得這事也沒有什麼好隱瞞的，黑龍上外面一打聽變會知道，於是直接回答道，“是的。”
“不過亡靈天災是禁忌中的禁忌魔法，為諸神、為世界意志所不容，甚至連冥神祂老人家自己，也不是很支援，所以已經是很多年不曾出現過了。”
“真的假的？”
黑龍好奇地道，“那豈不是說，在夏國還沒有來到物質界之前，你們亡靈島、你們冥界的自然增長率，其實是很低的？”
“何止是低，我們都已經零增長、甚至是負增長好幾千年了！”
一聽黑龍說到這個，亞古就一肚子苦水，說道，“我們亡靈是偏向於能量體的生物，沒有實體，也沒有血脈，本身就不存在什麼生理慾望、生殖慾望，所以幾乎不會存在自然繁育，而是靠生靈轉化為亡靈！”
“然而物質界的蛋糕，早就是讓諸神瓜分好了的，冥神雖然是最古老、也最強大的神祇之一，但祂其實一直是被孤立的，物質界幾乎沒有祂傳教的土壤，想要獲得優質的生源……”
“啊，不是，是想要獲得優質的靈魂，我們這些亡靈領主，不得不經常親自跑去大陸上採風，又或者是跑到深淵、地獄裡面給惡魔、魔鬼搶食，這麼多年來，處境一直是挺艱難，也挺尷尬的……”
“……”
黑龍沉吟了一會，道，“普通亡靈魔法的使用……就是將普通的生靈轉化為死靈，是不是也要利用到冥神的神權？”
“是的。”
亞古嚴肅地點了點頭，道，“亡靈是一種生命形態十分獨特的生物，它必須是得到冥神的眷顧和祝福，才能於生與死之間存活。”
“懂了，意思是說，必須是由冥神親自出面，去跟生命女神、死神協調好關係，然後這個生靈，才能轉化為死靈……”
“差不多是這個意思。”
亞古認真地說道，“亡靈在物質界裡其實是相當的不受待見，如果沒有冥神的庇佑，它們凋零和崩潰的速度，會相當之快！”
“也就是說，所有的亡靈，都是要去冥神那裡走一遭、要經過冥神的親自認證，才能夠存在了？”
“也可以這麼理解！”
“……”
黑龍似乎是得到了自己想要的答案，不再說話，而是盯著周圍的亡靈生物、以及天上冥神吊著的那半隻爪子，觀察了好一會兒，然而突然對死靈法師說道，“亞古，你有沒有覺得，你們亡靈，其實很像是一種資料生命？”
“資料生命？”
“不錯，資料生命！”
黑龍一動不動地望著天上的冥神，似乎是在等待著祂的反應，嘴上卻繼續說道，“你跟夏國人接觸得也算不少了，那麼想必你肯定有聽說過電影這東西吧？”
“是的，狄烏斯閣下。”
亞古點了點頭，道，“夏科院曾專門請我觀看過一些科教類的電影，對這個第七藝術也算是有一定的瞭解。”
“而且我手下的這些亡靈，也時不時會給我灌輸一些奇怪的理念，比如跟夏國人合作，利用手上豐富的骷髏資源，拍一部什麼亡靈序曲的電影……”
“他們對拍電影、拍電視劇這事好像還挺執著的，隔三差五的就跟我說。”
“……”
黑龍愣了一下，沒想到這些亡靈同胞到了冥界，居然還有一顆搞藝術的心。
不過真要說起來，這好像還真挺有想法的，賣不賣座、賺不賺錢暫且不說，但肯定是能成功地給夏國輸送意識形態，激發大家對亡靈的興趣和好感，進而誘使大家主動接觸、甚至是主動轉化為亡靈。
當然，黑龍也不清楚，自己的那些亡靈同胞，到底有沒有想得這麼深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