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寧的話,讓蕭奉先真的生氣了。
他確實還有個未出嫁的女兒,他的掌上明珠,蕭婉兒。
可是張寧算什麼,竟然想做自己的女婿。
見蕭奉先是真的怒了,張寧馬上陪上了笑臉:“開玩笑的,開玩笑的王爺的千金,豈是我能想的,放心王爺。”
放心,如果讓我遇到了,我可不止想想......
隨後張寧又一本正經的說道:
“王爺對張寧的抬愛,張寧不勝感激,張寧從沒想過做官。張寧自在慣了,喜歡在女真這無拘無束的生活。看在張寧為王爺除了紇石烈頓恩的份上,就允許張寧繼續留下。”
看著眼前這個深受漢文化影響,被漢人文化改良過的蕭奉先,張寧的內心感嘆著,看來這個難對付的傢伙,以後定是自己和阿骨打最大的對手。
“你當真一定要留下?”
“王爺換個角度想想,你看劾裡缽大汗也是有野心的人,完顏部有個自己人,對王爺也是有好處的。”
聽了張寧的話,蕭奉先有些為難了。
他這幾十年的老家賊,卻看不懂眼前的年輕人,他不確定張寧說的是不是真的。
說不信他吧,他又幫自己找出了最大的敵人,知道了耶律大悲奴的“用心”。
說信他吧,可他的心裡還是偏向於阿骨打和完顏部的。
這小子從不按套路出牌,可張寧若是執意不肯跟他回大遼,以現在的情形,他也不能拿他怎麼樣。
再加上這小子能文能武,確實是個人才,殺了也真是可惜了。
也罷,姑且相信他。
“張小友,看來你還是不能同本王以誠相待呀!”
“王爺,張寧說的是真的,張寧確實不適合去朝堂上做官。”
“好吧,本王姑且信你。只希望你不要做於不利於大遼的事來。”
“不會的,不會的,我中立,我一定中立。”
“那個..沒啥事,我就先回去了。”
張寧覺得這裡真不好呆,來了半天又不供飯,還總提心吊膽的。
“東西還我。”
“啥,啥東西?”張寧揣著明白裝糊塗。
“我的令牌!”
“令牌....哦,令牌呀。”
張寧左摸摸,右摸摸,摸了半天,回了一句:“沒帶呀。”
“沒帶?”
“是呀,沒帶。我不尋思著現在也用不著了,誰沒事帶那玩意在身上幹啥,賊硌的慌的,沒帶。”
“不信你讓阿魯搜搜。”
蕭奉先笑了:“搜就不必了,我派人跟你去拿吧。”
“不,不是,王爺,怎麼能讓您派人拿呢,我現在回去,讓二胡給您送來。”張寧信誓旦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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蕭奉先又笑了,同時給了張寧一個“我可以信你嗎?”的眼神。
“不是,王爺,你別這麼看著我呀,你這又沒飯,我還是早點回去,二胡他們還等我吃飯呢。”張寧把這話當成了告別,說完便轉身跑了。
“王爺,你對這張寧會不會太縱容了。”
阿魯從沒見誰敢在蕭奉先面前這麼放肆,也沒見蕭奉先對誰這麼包容過,他有些不解。
蕭奉先笑了。
或許他真的愛才,或許有其他的原因。
總之,他總覺得這張寧會和自己會有著千絲萬縷的關係。
有時就是這麼奇怪,一個說不清道不明的原因,就會讓一個人對另一個人產生不同於他人的想法。
而事實證明,蕭奉先的這個感覺是對的。
他對張寧即恨得咬牙切齒,又感激涕零。
當然這是後話。
“都準備好了?”
“差不多了,明天可以按時起程了。”
“把阿疏帶著吧!”
“阿疏?”
“是,把他帶上,他雖愚笨,卻還有用。”
“是!”
“對了,你明天就說阿疏被凍死了。”
“是!”
冰塊臉阿魯是個不太多言的人,對蕭奉先忠心耿耿,只要蕭奉先讓他做的,從無半點質疑。
熱熱鬧鬧的冬捺缽就這樣結束了。
頭人依舊客氣著道別,只是每個人心中的滿足感不同。
最高興的是東道主紇石烈部的現任頭人,紇石烈活裡罕了,短短的幾天時間,他的收穫是最大的。
其次就是劾裡缽,他的所有目的都達到了。
然後便是古巴海和老猴子。
張寧心情也不錯,畢竟自己的目標都已經達到,自己在所有的人面前都露了臉,阿骨打的地位將會成為劾裡缽所有子女中最高的。
而蕭奉先的令牌,他也沒還回,能懶他還是要賴一賴的。
只是他聽到阿疏死了,有點惋惜。
“可憐的娃,唉!”這是張寧為阿疏嘆的一口氣。
這熊孩子雖然不討人喜歡,經常管不住小弟弟,可是他的菊花也夠他受罪了,總之還是罪不至死。
可蘭這丫頭一聽阿疏死了,卻開心的不要不要的,張寧又嘆了一口氣:“哎,小丫頭片子,心倒挺狠,不過我喜歡!”
最不開心的,恐怕是蕭奉先了。
雖然除了頓恩這個吃裡爬外的東西,也知道自己的老對手耶律大悲奴對自己的“用心”,可是他總覺得哪裡不對勁。
雖然事事好像自己做主,可事事自己又好像並沒做主。
也確實,畢竟他是蕭奉先,若還什麼都感覺不到,那他就不是大遼第一權臣了。
在通往大遼國上京臨潢府的路上,蕭奉先正閉著眼睛,養著神。
一個穿著黑色大鬥蓬,將自己捂得嚴嚴實實的男人等在路上。
“停車!”
阿魯叫到。
將男人迎上了車。
“你來了。”蕭奉先問。
“嗯。”男人冷冷的回應了一聲。
“紇石烈頓恩是個成事不足、敗事有餘的傢伙,以後還是要靠你了。”
男人的嘴角微微一翹,沒有說話。
“回頭我會派兩個人給你,你來配合他們的行動,而他們則由你來調遣。”
“王爺這是在命令我做事嗎?”
“不,你與紇石烈頓恩不同,你想要的,也是我們大遼皇帝想看到的。”
隨便蕭奉先拿出一樣東西出來,遞給男人。
“這是陛下給你的。”
男人看了看手裡的東西,沒有說話,轉身下車走了。
蕭奉先看著男人離開的背影,臉上露出了笑意。
隨後他的車馬繼續向前。
這邊,完顏部的車馬行駛在雪原之上。
與來時不同的是,有一輛車馬脫離了隊伍。
這輛車上坐著完顏盈歌,並且只有他一個人,木哥並沒有在他的身邊。
他的氣色已經很好了,看上去已經完全恢復了。
車伕將完顏盈歌帶到了河畔。
一個同樣穿著黑布鬥蓬的男人早已等侯多時。
“參見盈歌大王。”
“快起來,不必拘禮。”
“大汗怎麼樣了?”
“他沒事了,你下的劑量只是為了掩人耳目的,這點毒傷不到大汗。只是他躺了兩天,還要騙過大遼醫官,有點辛苦。”
完顏盈歌說這話的時候,帶著一點壞笑。
而男人的嘴角似乎也動了動。
“你又要一段時間的受苦了。”
“大王客氣了,比起以前,小的這點苦算不得什麼。”
“你做得很好,我和大汗非常滿意。”
“大王對小的有救命之恩,這是小的應該做的。”
“努達海很快就要做將軍了,你放心吧。”
“謝大汗,小的就是死也無憾了。”
“這個是努達海讓我給你的,一切要多加小心。”
男人接過完顏盈歌手上的物件,放在額頭之上。
隨後轉身離開。
完顏盈歌目送著男人的身影,心情難免有些複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