賀連城垂下眼簾,俯視宴會大廳的情況。在劉老板的慫恿下,賓客們紛紛加入聲討,工作員艱難的勸住他們,不讓他們聯絡沈老爺。最後,還是沈一習的妻子出來打了圓場。
二伯娘雖然嫁入沈家以久,但孃家有些實力,加上言談得體,就連劉老板也被她說得頭頭是道,想到自己買了沈家五小姐的髮簪,劉老板怕啊!哪裡敢真的去找沈老爺,這不是送死嗎?
左顧右盼一番,見賓客們都被自己慫恿了,劉老板見好就收,趁機躥進了走廊了,鬼鬼祟祟的打了個電話。
“沈小姐,你放心,這事兒我都辦好了……哎呀,沈小姐你太客氣了。”劉老板哪裡還敢邀功,說了些奉承的話,擦了把汗,掛了電話。重新望向大廳,那些賓客還在吵吵嚷嚷呢,都差點把二伯娘撞開了。
“嘖嘖,這豪門也太恐怖了,一個沈五小姐的城府就這麼深,對方還是她二伯呢!”
劉老板咂了咂嘴,不敢再留,生怕被秋後算賬。
“安彤,怎麼樣了,這些人走了沒有?”
二伯娘剛推開門,沈一習馬上撲過去。
“嗯。”二伯娘累得說不出話,沈一習扶她坐下,倒了杯水,聽見那些賓客只是暫時安靜下來,要是明天得不到一個合理的交代,他們就去沈老爺那兒告狀了!
“那記者到底是誰放進來的!”沈一習打了桌面一拳。他明明已經很謹慎了,為什麼還會有記者?
“他怎麼說?”二伯娘放下水杯。她剛才出去應付賓客,記者的事,她尚不清楚。
提起這件事,沈一習氣得滿臉通紅,“他什麼都不肯說,也不知道他把影片弄到哪裡了!”找保安“伺候”了他一頓都不肯說,嘴巴真硬!
二伯娘蹙眉,“一習,小苒呢?”
“小苒?”他哪有心思管這個丫頭?“我讓劉老板和她一起,剛才聽見這件事,我就趕到大廳裡,哪有時間關這個丫頭!”沈一習怨了幾句,猛地,盯住妻子的側臉,“安彤,你懷疑這件事和小苒有關?剛才劉老板在大廳,那丫頭就不在……”
似乎聯想到什麼,沈一習的臉扭曲起來,“不可能!那丫頭哪有這種本事,她上哪找個記者混進來。”
“這些事,花些錢就可以。”二伯娘道。
妻子的心思細膩,沈一習向來都知道,瞪大眼睛,一副難以置信,“安彤,你說的都是真的?讓記者混進來,對那丫頭有什麼好處?影片要是發洩了,那丫頭的聲譽都保不住!”
沈家五小姐像貨物一樣被叫價,事情傳出去,她的聲譽絕對受損!
“一習。”二伯娘有些無可奈何,“你才是展覽會的策劃者。”
“我。”沈一習如遭電擊。是啊!所有事都是他安排的,有什麼後果,他也只能自己硬啃!“我去找那丫頭回來!”
二伯娘蹙眉,雖然不贊同沈一習的衝動,但目前只有這個辦法了。擒賊先擒王,要銷燬影片,只有抓住幕後黑手。
好一個幕後黑手啊。
沈一習的安排還算周到,他在宴會大廳附近都安排了保安,任何人都不能輕易離開,只要花些時間就能抓住那個臭丫頭!
難怪之前這麼聽話,原來在引他入局呢!他沈一習居然栽在一個臭丫頭身上!
“找不到?”
聽著保安的話,沈一習驚怒了!好好的一個人,怎麼會消失了呢?那丫頭離開了酒店,一定回去醫院告狀,他完了……拍賣會被父親知道,視屏被拍攝下來,無論哪個都足以讓他永不翻身。
他輸了,居然被一個臭丫頭騙了,還以為沒有了沈老爺這個靠山,她就無能為力……
“媽,我們現在怎麼辦?爺爺遲早會知道這件事的!”
聞訊跑回來的沈茗諾扯住母親的手,臉上還有一個鮮紅的掌印。
“茗諾,你的臉怎麼了?”
“我,我,媽!”被問及傷心處,沈茗諾眼淚瘋湧,撲進母親懷裡大哭起來。傅雲彥,傅雲彥居然打了她一巴,就因為沈茗苒這個賤人!都是這個賤人!
“別吵了!”
沈一習暴喝一聲,沈茗諾縮了縮,休息室裡烏煙瘴氣,父親不停地抽著煙,母親蹙眉安慰著她。明明前一刻她還在大廳裡受盡矚目,為什麼現在就弄成這個樣子?
“收拾一下,去醫院找老爺吧。”
“媽!?”
沈茗諾站起身,正想說話,被二伯娘一個眼神制住。自動去請罪,總好過等老爺過來,事情已經到了這個地步,二伯娘也只能認了。
去到醫生,二伯娘再次意外了。
茗苒不在醫院!
她居然沒有和沈老爺告狀?不,不對,沒有這麼簡單的。
二伯娘收起心思,領著丈夫和女兒走進病房。沈老爺的腳上已沒大概,坐在床上,見他們過來,沈老爺威嚴的眼睛微眯起,長期累積的氣勢嚇得沈一習差點雙腿一軟。
“爸,我錯了……”
茗苒在哪兒?
“謝謝你送我出來。”
離開酒店,晚間的涼風吹來,茗苒舒展開眉梢,回身和賀連城說了一聲謝謝。她不能離開皇庭酒店,沈一習安排了很多保安,幸好遇見賀連城,將她帶出了皇庭酒店的偏門,這兒沒有人,正好適合她。
“你接下來要去哪裡?”賀連城的語氣很坦然。
茗苒盯住他的臉,一雙漂亮的鳳眼坦坦蕩蕩,任她打量。想了想,茗苒搖頭,“不知道。”
真的不知道。
賀連城稍作沉默,伸出手,“這個呢?”似玩笑般,賀連城勾起了唇角,掌心的鑽戒在夜幕下泛著璀璨的光。
“……”茗苒笑著搖頭,“不了。”
收回手,賀連城沒有再勉強,茗苒和他道別,邁著平緩的步子走出了一段距離。回過身,夜幕下的皇庭酒店金碧輝煌,透著濃重的富貴氣息,是有錢人家最經常出入的地方,普通人或許一輩子都進不了它的大門口。
男人還站在偏門,頎長的身軀拉出一道長長的影子,看不清楚他的臉。(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