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眾生的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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幾重山外,一聲破曉的雞鳴傳來,伊天玄滑下樹,順著聲源走去,他知道那裡一定有人煙,天矇矇亮,伊天玄隻身在叢林中穿梭,也幸虧這年代東州的山中無猛獸,如今山獸匯在西涼的莽荒地域。.org

當大地迎來第一屢陽光,伊天玄正好爬到某個峰頂,遠處,一做巨城屹立前方,他看到街上稀疏的人影像螞蟻一樣,賞心悅目,憑著一股興奮的勁衝下山。

伊天玄穿過一片竹林,竹林邊緣是一片草地,並不雜亂,草地上有座墳,上面擺放著一些祭品,香也才燒到一半,像是剛有人來拜祭過。

以前在小溪裡喝神秘水倒不覺得餓,但出了那片空間後就飯餓了,伊天玄摸了摸不爭氣的肚子,突然摸到一個東西,他才想起那是鳳凰鈴。

伊天玄取出鳳凰鈴,內心百感交集,爺爺說這是能夠尋早他母親的唯一線索。

緊緊地盯著鳳凰鈴,伊天玄突然升起了一股莫名的苦澀感,但他堅信爺爺說的話,爺爺說,他母親沒有死,只是聽奶奶說消失在怨婦冢的紅棺中,奶奶抱她回來時,從他母親身上解下來,作為日後和他母親相認的信物。

後來,伊天玄也向獨孤九劍的父親請教了他的來歷,因為獨孤九劍的父親是一位修士,可洞察天機,但獨孤九劍的父親卻是皺眉頭,只說他的身世有著驚天的大秘,不可妄自推演。

但伊天玄從未放棄,一直在這問題上苦苦的糾纏著,在他的再三追問下,獨孤九劍的父親長長的談了一口氣,慢慢的講出伊天玄出生前的種種異象,他猜測,伊天玄可能有而今的天荒古大陸的格局有關。

獨孤九劍的父親結合伊天玄的奶奶道出他的身世,默默推演,得出了伊天玄震撼的來歷。

“魔!魔!魔!……!”。

獨孤九劍的父親說,在伊天玄出身之前的某一個晚上,所有生靈都在做同一個夢。

在眾生夢境的最深處,深然的響起一個聲音,蒼涼而又單調的重複著這令人毛骨悚然的魔號,彷彿是跨時空而來,又像是來自九霄雲外、來自九幽冥海。

夢境裡是一片淒涼的大地,陰深褐紅的地表,沒有山川大嶽,到處都是零亂的堆散著血跡斑斑的碎石,廣瀚無垠,沒有一草一木,沒有生靈的蹤影,彷彿這是死的故鄉,日月星殘,黑暗是這裡的主題。

在天地的盡頭,那裡紫光鴻芒濛濛,來自九幽地底,如神芒一般照破雲霄,迷濛閃閃,大氣磅礴。

望向天地盡頭的光牆,那裡聳立著一個錐形土山,土山錐尖被屑了去,取而代之的是橫陳著一座長方體大嶽,大嶽之上有三個朝天井,順著大嶽長面一字排列。

而在大嶽前方則像是一條鴻溝,如斷崖一般攔截去路,無法窺透前方和崖底,深然的魔號以及芒芒紫光便是來自崖底深處。崖邊豎立著一塊殘缺的石碑,碑刻著“天涯”二字,古老而又滄桑,卻又平凡無華。

然而此時,在這片詭異的空間裡響起了腳步聲。

“咔喳,咔喳……!”響徹整個天地,只見一個巨型老道從大陸深處向巨嶽緩緩走來,全身萬丈金光燦燦,照破萬里。身著原始的陰陽袍,仙風道骨,鶴髮童顏。

長方體大嶽很高,加上巨型土山為基,可謂高聳入雲,直插霄漢,儘管如此,卻也只到老道的腰間,由此可以看出老道的大勢。

“魔!魔!魔……!”,老道順著聲源把目光從巨嶽之上轉移到前方的“天涯”,而後挽袖一揮手,手中便出現了三枝香,老道看了看三枝香後,微微一笑,三枝香便燃了起來,他隨手把香插在巨嶽上的三個朝天井中,深深的向前鞠了躬,手捏道印,口唸大道經文。一時間死氣沉沉的空間便是狂風大作,飛沙走石、風捲雲湧。

“轟!”,突然鴻溝深處,萬丈紫光噴出,整片天地都輕輕為之一顫,接著一座巨墓從溝底緩緩升起,和“天涯”石碑一般,平凡無華。

墓基純樸,墓碑之上只有一副對聯和一幅太極陰陽圖,陰陽眼是由密密麻麻的星星點點拼集而成,陰眼有1458顆,陽眼只有729顆,但每顆的體積都是陰眼裡星點的二倍。

對聯的上聯是:借遍諸天生,下聯是:還盡萬地死,橫聯為:葬盡天地。

老道透過對聯洞察天機,徹底呆住,喃喃道:“向天借生,還大地一個死,以欺天瞞地的手段巧設陰陽,借天埋地,以地葬天。相生相剋,達成永恆……”。

“譁!”.老道第一時間破妄虛實遁去,他自知此墓涉及禁忌,非他所能夠動得了。

就在老道離去的同時,三道灰色巨雷劈下,將墓碑劈得搖搖欲倒,而後共劈出729條白雷,1458條黑雷,齊齊劈向墓身,共砸了八次墓身依然無恙。

當第九次密密麻麻的黑白兩色天雷砸下的時候,“砰”,墓身四分五裂,墓碑墜入鴻溝之中,一口血紅大棺懸在鴻溝之上,棺身鮮紅赤眼,魄人心魂。天雷依舊不減,卻是停止了攻擊,彷彿它們的目的只是為了讓血紅巨棺出世。

“哐鐺”.棺蓋被來自裡面的立勁衝翻,掉在巨棺一旁的虛空中,竟然發出碰撞的聲響,並沒有像墓碑那般墜入溝底。

棺蓋被打翻那刻,棺內燦燦金光直破雲霄,與鴻溝紫芒相比,它更多了一份犀利,與此同時,一股浩瀚的威壓鋪天蓋地,像是即將有蓋世兇魔攀棺而出。

“譁啦啦”。

一把藍潔透明的巨劍從棺內騰起,共二十七條索鏈纏鎖在其體上,劍柄九條,劍刃十八條,二十七條索鏈的一頭連線棺底。

“鏘鏗”,巨劍猛的一振,竟把無名索鏈震得寸寸盡斷.但這時卻破空出現了兩座巨城,兩座城堡大門緊閉,一座血紅深然,煞氣絕頂,像來自煉獄,名為“萬血都”,而另一座城一出現時,所有生靈都各自在睡意中輕輕一顫,這不是“千淚城”麼?怎麼會出現在夢裡?

此時萬血都,千淚城,血紅巨棺,兩上一下,成三角對立,把藍潔巨劍困在其中,盡有把巨劍重新鎮入棺中的趨勢。

然而巨劍卻在這時發生了詭異的變化,原本藍潔通徹的劍身此時在慢慢的鮮紅起來,紅芒瀰漫,劍刃竟出現了鮮血。

“滴嗒……!”。

第一滴血滴入巨棺中像是滴入水裡一般聲響,當第九滴血滴落入巨棺後,巨棺內突然出現1458口小黑棺和729口小白棺,如母蟹攜子一般在血紅巨棺裡浮浮沉沉。

“轟”。

巨棺光芒更甚,所產生的能量像外擴散而出,把萬血都和千淚城衝擊得一陣搖晃,巨劍藉此機會攻向千淚城大門,直破而入。

“吼!”。

“吼!”。

“吼!”。

巨棺,千淚城,萬血都像是復活了一般,不約而同的咆哮。而後巨棺和萬血都化作兩道光華沒入千淚城內,兩道光化與巨劍糾纏在一起,最後一陣大碰撞,千淚城像是炸開了一般,光芒照破那天那地。

“轟隆隆!”。

與此同時,現實的世界中猛烈巨震,地動山搖。

“哇嗚……!”。

“啊……!”。

“孃親,我怕……!”。

“來人,快來人……!”。

“護駕,護駕……”。

一時間,眾生都從夢中醒來。不僅上至皇室王侯,下至黎明百姓,亦是宗門修者還是深山暗域裡的妖魔鬼怪,就連花草樹木都不能脫干係,全都戰戰兢兢,心靈震撼無比。

待眾生萬靈醒轉,依稀想起了千淚城。

千淚城是天荒古大陸上的一座迷城,相傳它與天地同現,儘管它長存世卻無人入主,是名副其實的死城。

不是沒人打過它的主意,而是此地有先天禁制,無法飛行,而大門堅不可崔,更有先天道紋加護,根本不可入內。

恆古至今從未有人見過城內的佈局,加上它百里內有九座無名死城圍繞,九城成圈把它圍在中間,非太古天神進入九城範圍內,不哭千行淚便九日之內必死。

相傳,太古年間,天神們晚年都會深入九城範圍中,選擇將己身葬進其內。

一代天師無涯子曾去過千淚城城門,回來後只對他的愛徒簡單的說道:“那裡是一個無上存在的墳場,早在恆古年間,就有一個天進去查探後就再也沒有出來。後來天神才莫名其妙的到晚年選擇那裡做為自己的歸處,切記,不成皇,莫去招惹”。

無涯子交代一些禁忌話語和自己所推演的猜想之後,就消失了,有人說他惹了城中的無上存在,被無情的扼殺。也有人說他遠走天外避難去了。究竟如何都無人知曉。

後人帶著無涯子的推論,揭開了一個千古後手,太古天神傾盡全力力闖千淚城,卻在一夜之間全部神秘消失,引發了太古動亂。

古前動亂生靈塗炭,實乃一長軒然大波,相傳是“欲"的氣息迷亂了眾生心志,起初也只是凡間爭奪,後來牽扯到了仙人,最後連神魔都參與了進來,直打得山崩地裂,天翻地覆,腥風血雨,遍地殘屍碎骨,無比悽豔。

根據古藉記載,就在大亂天下演繹得琳琳盡致之時,仙神消失了,僅在一夜之間全部在人間蒸發了一般,無一個倖免,世人恍然知道了事情的嚴重性,紛紛停戈議和,以談判的方式規劃地域,更是提出了“皇室不在道中走,修者不理朝中事”的規定,以此來隔絕修者和皇室的聯絡,確保平民的安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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世態趨於緩和,但卻不再有人突破到仙神境界,究竟何故?無人知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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