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睡著的小女孩輕輕地放到一座完整的屋子裡的床上,小小的她也許是受不了母親離去的打擊,夢裡也在尼喃著。
卡恩溫柔地用大手摸了摸她的頭,從村民那裡打聽到她的父親七年前死在了海賊手裡,現在母親也離她而去了,這個孩子的未來會怎麼樣,卡恩充滿了擔憂。
來到外面監督海賊們滅火,他找來了海賊團的船醫,揹著個印著十字的包袱,還是很好認的。
讓船醫立刻對那些還有氣息的傷者進行緊急救治,這個看起來五十歲左右的矮小男人並沒有參與洗劫村子,在他的感知中是唯一一個沒有紅色氣息的海賊,代表著這個名叫約克的船醫是個有良知的人,或者說殘忍的傢伙都不會成為醫生。
對村民的救治持續了五個小時,起初村民們看到是海賊在救助自己,全都誓死抵抗,卡恩不停的勸解,傷害他們的海賊已經被殺了,剩下這些都是沒有參與殺戮的海賊,現在需要他們幫助,之後再懲罰他們也不遲。
救援結束後,除了約克之外所有海賊都被綁了起來,等待村民們決定他們的命運,有卡恩看著,他們不敢有絲毫反抗。
雖然知道村民們恨不得把海賊剝皮抽筋,卡恩還是提了一句這些海賊都沒有參與屠殺,卻也並沒有替他們求情,約克也沒有,做錯事就要還,敢出海當海賊就要做好付出生命的覺悟。
村民們聚在一起,這場災難奪走了二十四位家人、朋友、夥伴的生命,大多數都是男人,他們用生命保護了家人。
他們紛紛用仇恨的目光盯著被綁在一起的十幾個海賊。
“海賊!你還我爸爸,去死吧!”
一個孩子流著淚,撿起一塊石頭砸向他們,其他村民也紛紛用各種東西砸在海賊身上,大喊著殺死他們。
卡恩站在邊上看著,這個村子所遭受的慘劇不是特例,而是這個世界的常態,他們還算運氣好的,所處位置偏僻,很少有海賊來搶劫這裡,又恰好遇到卡恩,可以想象那些海賊氾濫的海域是什麼情況,海軍雖然強大,卻也無法管轄整片大海,海賊洗劫村子之後乘沒被海軍鎖定,只要隨便找個島嶼躲一陣子,基本就能逃脫追捕。
這樣的低成本犯罪是那些實力不行又自認不凡的人渣海賊們最喜歡幹的事情,蘭德爾跟他說過,在新世界,真正的大海賊都不屑於搶劫普通人,反而會用自己的名號保護他們,形成類似王國一樣的勢力,海賊團就是王室,船長就是國王。
所以不僅是海軍和世界ZF視他們為敵人,同為海賊的新世界霸主們也瞧不起前半段的海賊,不是一個層次,至於四海那些更弱的海賊,他們大多數連新世界是什麼都不知道。
這次卡恩恰好趕上,救下了這些村民,但他知道同一時刻世界上到處都在發生同樣的事情,他只是一個人,不會分身術,不可能每次都在災難發生時趕到。
見聞色霸氣異變,每個人的本質都暴露在他眼前,他知道以自己的性格和底線很難容忍人渣在自己身邊晃悠,也就無法加入任何組織,因為不管什麼組織都有兩面性,不可能保持純粹的善,萬一一個罪孽深重的同事出現在他眼前,他絕對會立刻把對方的頭擰下來,於是,建立一個屬於卡恩自己的組織的想法漸漸產生了。
與那些用“救不了所有人”這個理由說服自己,然後即使他人的不幸發生在眼前也不聞不問的偽善者不同,卡恩既然決定要做,那就會盡全力去幫助儘可能多的人。
而在這個人力量至上的世界裡,實力和財富可以做到任何事情,如果卡恩是世界最強,所有人一起上都無法戰勝他,那麼他的話就是真理,沒有人敢違反。
天龍人之所以擁有特權,不是因為什麼創世神的後裔,而是他們擁有絕對的力量,無人敢反抗。
卡恩思考今後的道路的時候,村民們終於發洩完了怒氣,那些海賊被砸地頭破血流,鼻青臉腫。
一個高大的中年男人站了出來:“大家聽我說,我知道你們恨這些海賊,恨不得殺了他們,我也一樣。但我們不是海賊,和他們不一樣,卡恩先生說了,殺害我們家人的海賊都已經死了,我們的仇已經報了。所以,不如把他們留下來替我們耕種田地來贖罪,這場災難中很多家庭失去了勞動力,也許撐不過今年的冬天。死去的人們無法挽回,活著的人就要更好的活下去。”
“庫倫,你在說什麼!村長可是死在海賊手裡的,他可是你的父親啊!你居然想要放過他們?”
“該死的海賊,我的丈夫也是被他們殺死的,一定要讓他們償命!”
庫倫面對村民們的大聲叱喝,沒有退讓:“島上的冬天特別難熬,沒有收穫足夠的糧食和木材的話,那些失去丈夫、父親的家庭會怎樣?難道你們忘了七年前的冬天嗎?”
村民們沉默了,這個島的冬天夜晚特別寒冷,不生火的話一個晚上就會凍死人。
七年前那次海賊劫掠,雖然沒有死這次這麼多人,卻也被搶走了大量糧食,全靠村裡的青壯年進山打獵才勉強度日,狩獵就伴隨著風險,特別是大雪瀰漫的冬季,十多個男人死在了山裡,最終有幾戶人家沒能熬過冬天,原本近兩百人的村子到現在只剩下一百來人。
今年的收穫季剛剛開始,如果不能收穫足夠的糧食,那麼七年前的慘劇又將重演。
最終村民們同意了留下這些海賊,由新村長庫倫看管,給他們戴上從海賊船上找來的腳銬,村民們持有原本海賊們的武器,這些贖罪的海賊基本沒有機會反抗。
卡恩見事情處理好了,來到庫倫面前:“你知道這個島在偉大航路上具體什麼位置嗎?”
“卡恩先生,謝謝你!如果沒有你,我們所有人都……”庫倫先是雙膝跪地感謝卡恩,卡恩也沒有阻止他,因為阻止不了。
“具體位置我不太清楚,只是聽偶爾來島上的商船說過他們是從‘艾司沃德島’起航的,前往‘聖汀島’。”
“艾司沃德?”卡恩知道這個島,就在他原本所在的航線上,以特產‘冰輪魚’和特殊海產而出名,是一座常年冰雪覆蓋的冬島,‘聖汀島’也有些映像,好像是聽蘭德爾提起過。
“那下一次商船什麼時候到?”卡恩問道。
“大概要一個月以後了吧,附近海域有不少海獸出沒,村裡的漁夫只敢在島嶼周圍捕魚,那些商船幾個月才經過這裡一次,而且都是從同一個方向過來的,沒有從這裡返航。幾年前倒是有一隊商船從別的方向經過,最近幾年都沒見過了。”
聽了庫倫的回答,卡恩大概對自己所處位置有了一些判斷,確實是在兩條航路之間,而且位置偏僻,雖然跨航路貿易風險極高,但同時也意味著利潤同樣高,一次成功的貿易能賺上數倍的利潤,所以航線還是不少的,只是經過這裡的很少。
偉大航路自然環境奇特,每一座島都自成一體,就算是兩個相鄰的島嶼同一時間一個是冬季一個是夏季都很正常,這種情況就使得每個島上的物產都大不相同,一個常見的小玩意兒拿到另一座島上說不定就是新奇物件,不乏有人出高價購買。
當然相鄰兩個島的貿易是沒有多少利潤可言的,航線越長,利潤越高。
卡恩現在只能等商船到來才能離開,雖然有海賊的船在,但他不打算使用,透過這次被捲入暴風雨的事件,卡恩對自己的航海技術算是一清二楚了,四捨五入一下等於沒有,再冒然出海等待他的只有迷路、船毀、游泳,這一條劇情。這艘海賊船就留給村民們用來和商隊換取物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