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其實也是壞人呢。”

唐毅習慣地開了個玩笑，按往常來說，這個時候拉魯拉絲會送他個白眼，再嚴重點，可能半天都不會和他說話。

但今天的拉魯拉絲顯得有點反常，春日的微風輕輕揚起拉魯拉絲的綠色髮絲，露出一雙略帶憂慮的大眼睛。

“對，你也是壞人，那你以後哪天要是覺得我沒用了，會不會也像醜醜魚的訓練家一樣，把我給丟棄掉，然後再換個其他的精靈呢？”

唐毅目瞪口呆，拉魯拉絲怎麼突然會有這種想法啊。

他急忙放緩了語氣，溫柔笑道：“我的拉魯拉絲這麼可愛，我怎麼捨得丟棄呀。”

“那要是哪天我不可愛了呢？是不是就可以不要我了？”今天的拉魯拉絲一反常態，還就和唐毅槓上了。

唐毅繼續耐心道：“你怎麼會有這些亂七八糟的想法，不管未來你變成什麼樣，我都會始終在你身邊的呀，始亂終棄那是壞人才做得出來的，比如說醜醜魚的訓練家，就是個渣男！大壞人！”

“你剛才自己都承認了，你也是壞人！”

“我！”

唐毅簡直無語，恨不得給自己來兩巴掌。

讓你亂說話！

讓你自己給自己挖坑！

大街上車水馬龍的，不時有人投來好奇和看熱鬧的眼神，這裡也不是慢慢和拉魯拉絲慢慢說話的地方。

好在呼嘯的警車很快到了，比電話中說得還要更快，總算是替唐毅暫時解了圍。

“我們去看看吧。”唐毅趁機說道。

拉魯拉絲點頭，少女也同樣惦記著那個有些可憐的醜醜魚。

兩人並沒有直接過去，而是在不遠處看著，警車在廣場旁停下來，走下來一男一女兩個警察，以及兩個卡蒂狗少女。

兩名警察一眼就看到了正在不遠處大口大口啃雞翅的醜醜魚，醜醜魚在看到警察後丟下雞翅下意識就想跑，但她的速度哪有訓練有素的卡蒂狗更快。

兩個頸部圍著乳黃色鬃毛的卡蒂狗少女一左一右重新把醜醜魚給帶回來了，看得出醜醜魚有些受驚嚇，卡蒂狗少女在旁邊輕言安慰了十幾分鍾，醜醜魚終於是對他們有了點信任，主動和他們上了警車，呼嘯著離開了廣場。

拉魯拉絲終於也收回了視線，唐毅拍了拍少女的肩膀，寬慰道：“放心吧，警察會處理好的，我們也回去吧。”

拉魯拉絲似乎心情好了點，不再和唐毅抬槓了。

有些疲憊的少女溫順地點點頭，難得進了精靈球，唐毅也直接坐上回家的公交車。

……

伴隨著第一輪校選拔賽的落幕，以及期間發生的一點小插曲，這個讓唐毅有些難忘的週末就這樣結束了。

距離第二輪市選拔賽還有一個多月的時間，而距離高考其實也就半年不到的時間了，唐毅的日常生活如同漸漸上緊的發條，也終於沒有先前那麼悠閒了。

教室的黑板上寫了高考倒計時，老師隔三差五在給大家做心理輔導，父母也在不時地暗示唐毅不要有任何心理負擔。

其實爸媽對他最近的成績是滿意的，因為按照上週的模擬測驗，考普通大學基本是沒什麼問題的。

不過現在既然選拔賽有了點成績，唐毅總還是要有點夢想的，萬一真的考上重點大學了呢？

至少筆試部分的分數不能拖後腿，抱著這樣的念頭，接下來的一週時間，唐毅也在慢慢變得認真起來。

成績方面並不至於讓唐毅煩惱，他本來就有很多精靈基礎知識，真的花時間去認真複習，很多東西其實都能快速掌握。

真正讓他煩惱的，還是最近拉魯拉絲明顯給人感覺有點不對勁。

自從上個週末回來之後，少女就開始變得有些反常起來。

雖然拉魯拉絲回家以後，沒有再去和唐毅抬槓會不會把自己拋棄，自己不可愛了是不是就沒人要之類的問題。

但唐毅總覺得，以拉魯拉絲的性格，她只是把問題埋在心底，獨自去苦惱了。

為啥會變成這樣呢？

唐毅也很懵逼，明明以前都一直好好的呀，就因為上次遇到了個醜醜魚？

現在晚上只要有時間，他就會拉著拉魯拉絲聊聊天，試圖探知點少女心思，至少得找到源頭，才好對症下藥啊。

“你還在想醜醜魚的事情嗎？”唐旁敲側擊地試探著。

“啊，恩，不知道她怎麼樣了。”

“其實沒必要太擔心，我們人類的世界也是有最基本的秩序的，如果她背後的訓練家真的有做出什麼違法的事，警察是不會放過他的，我們能做的都已經做了。”

唐毅一邊尋思著，是不是過幾天再打個電話去警察局問問情況，也算是給拉魯拉絲安安心

“當時如果我們把她帶回家，是不是會更好點。不管怎麼樣，你也還不錯的呢。”

拉魯拉絲歪了歪腦袋，大眼睛裡有些困惑，但唐毅不確定少女真的只是在為醜醜魚的境遇擔心，還是在思考其他事情。

讓唐毅覺得很欣慰的是，拉魯拉絲總算知道自己的訓練家其實是個好人。

就是嘛，像他這樣老實的好訓練家，能有什麼壞心思。

唐毅斟酌了下，解釋道：“事情不是你想的那麼簡單的，我不可能隨便把一個陌生的精靈少女就這麼直接帶回家裡的，哪怕是僅僅出於同情心，我這麼做也是違法的。”

那種在外面遇到個無家可歸的少女，然後隨隨便便帶到家裡借宿，甚至期望發生點啥作為交易，這種事情只可能出現在漫畫或者小說，而在這個現實裡，這種行為叫做誘拐，除非你想坐牢，不然是沒人敢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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拉魯拉絲也很聰明，唐毅稍微解釋了下便聽明白了。

她忽然有些沉默下來，許久後，重新抬起頭，歉意道：“最近，我是不是經常有讓你覺得很為難？”

“不會，如果你有什麼心事，隨時都可以告訴我，我是你的訓練家呀。”唐毅忽然有點心疼，他覺得最近的反常可能不是拉魯拉絲的本意。

“我，我也不知道怎麼回事，說不出的煩悶，我，知道你對我很好的，但，但有時候就是會忍不住去想一些事情。”

唐毅臉色微微古怪，他忽然想到了個詞，這個世界特有的詞：成長期停滯綜合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