與幻夜道別，李天羽和周蘇宇朝著山谷深處走去。
臨行前，鳥首巨人抖落了心胸處的一片羽毛，遞給李天羽道：“關鍵時刻能夠保你們一命。”
“多謝前輩！”李天羽恭恭敬敬接過羽毛。
目送李天羽離去，鳥首巨人喃喃道：“真不知道他身懷什麼樣的大氣運，能夠讓我族最受寵愛的小九這般死心塌地。”
“嗯！？”
突然，鳥首巨人神色一怔，他似乎察覺到一絲火光閃過，只是一閃即逝，猶如浮光掠影。
不是錯覺！
鳥首巨人眉頭凝起，方才真的有一絲火光閃過，就在不遠處。
他憑藉記憶回想方位，似乎就在李天羽此前出劍的地方。
可是李天羽已經離開，怎麼會有火光閃過呢？難道是……
腦中很突兀地冒出一個驚人的想法，鳥首巨人甩了甩頭，將這個想法拋開，這個想法太過駭人聽聞，根本不可能。
看著身邊的幻夜，他的眼中露出了慈愛之色。
……
一路暢通無阻，李天羽和周蘇宇兩個人順利走出了山谷，前方是一片灰暗，不遠處詭異的漂浮著一片土壤，猶如半空中的小島，上面生長著兩棵樹，後方仍一片漆黑。
二人同時被眼前的景象驚呆，相互對視一眼，眼中各自帶著猶豫。
“要不要過去看看？”周蘇宇開口問道。
李天羽露拿出了天樞子給的半吊子地圖，仔細看起來。在地圖的標註中，二人方才走過的整個山谷都是禁地，反倒是山谷周邊較為安全。
只是地圖上並沒有眼前這片浮空的土地，不知是天樞子漏了還是他沒有到過這裡。
既然山谷是禁地，那麼禁地周邊很可能是安全的，因為那些危險的存在通常也不願意在禁地邊緣徘徊。
至少李天羽是如此認為，於是他說道：“走！過去看看！”
“你確定？”周蘇宇還在猶豫。
“我不確定有沒有危險，不過既然來了，不去看看總是有些不甘。”李天羽說道。
“那就去看看吧，如果有什麼危險，你可要動作快點把那孔雀翎拿出來。”周蘇宇之所以同意上前，也是有所依仗的。
李天羽點了點頭，邁步朝前走去。
腳下的黑草像是鋼針，但是卻不硬，走在上面並沒有什麼感覺。那生長著兩棵樹的土地浮起了五丈左右，二人從下方走過，前方仍然是一片浮空的土地。
二人繼續從下方穿過，前方還是一片浮空的土地，上面立著兩棵樹，與之前走過的兩塊土地一模一樣。
這是什麼情況？
李天羽回頭看去，卻見後方是自己來時的山谷，也就是說二人又退回了原地。
“上前看看！”他飛身躍上土地，站在兩棵樹中間，才發現這塊土地比想象中的要大得多，一眼幾乎望不到盡頭。
“這地方不簡單。”他神色凝重。
“好詭異的地方，不過已經上來了，怎麼也得查探一番。”周蘇宇一邊說著，一邊取出長劍，邁步朝前走去。
一步跨出，他的臉色忽然一變，整個身子向前僕去。
“周蘇兄！”
李天羽眼疾手快，一把抓住周蘇宇的衣襟，頓時感受到一股巨大的吸扯力，身不由己陷入了黑暗中。
點點星光在眼前閃耀，不知何時李天羽的視覺恢復了正常。
“這是什麼地方？”耳畔傳來周蘇宇的驚疑聲。
李天羽下意識地打量四周，只見那些點點的星光並不是星辰，而是一盞盞微弱的燈火，自己二人正在一條丈餘寬的道路上，一盞盞昏黃的燈豎立在兩旁，就像是路燈，燈火之外依然是黑暗。
這條路看不到盡頭，李天羽不知道前方會通向哪裡，也許是地獄，也許是天堂，也許這條路根本沒有盡頭。
回過頭去，仍然是一條路，與前方一模一樣。也就是說，二人現在已經沒有回頭的可能，只能選擇一個方向走下去。
周蘇宇的喉結咕嘟一聲，苦笑道：“現在拿出孔雀翎，不知道有沒有作用。”
李天羽反而平靜了下來，說道“那就看看路的前方到底有什麼樣的存在。”
二人消失的同時，在一片同樣浮空的土地上，一名黑袍老者與一名綠袍老者盤膝對坐。
二人之間只有一盞昏暗的長明燈，周遭皆是黑夜，使得這一方小天地看起來像是囚籠。
兩名老者皆是雙目緊閉，一動不動，似乎打算就這樣坐到世界末日。
突然，黑袍老者發出一聲輕咦，雙目張開一條縫，道：“有人進來了！”
“有人進來又能怎樣？”綠袍老者發出不屑的語聲，道：“你以為來人能走過眾星路陣嗎？就算是走過路陣來到這裡，又能夠奈何本尊嗎？”
“能夠走過眾星路陣的絕對不會是尋常人。”黑袍老者說道。
“哈哈哈哈！”綠袍老者放聲大小，道：“夜無弦，你這是作繭自縛，用整個族人的生命封印了這片天地，也封印了強者降臨的通道，如今就算是想要搬救兵，也沒有機會。”
“至少我們保住了霧隱島，也保住了霧隱島所連線的無數個世界。”黑袍老者語氣平靜。
“那些人的死活與你們有何干係？你為了那些素未謀面的螻蟻犧牲了整個幻夜孔雀族，真是愚蠢之極。”綠袍老者臉色猙獰。
隨即他又哈哈笑道：“你看看你的愚蠢行為收到了什麼樣的回報？到頭來誰又記得你們的大恩大德？哈哈哈哈……”
“我不需要任何人記住，我幻夜孔雀一族也不需要任何人記住。”黑袍老者的語氣依舊平淡，道：“萬事必有因，有因必有果，我幻夜孔雀一族的犧牲終會得到善果。”
“善果？哈哈哈哈！”綠袍老者再次大笑起來，用嘲諷的語氣說道：“最多再過五百年，本尊便能脫陣而出，屆時這霧隱島還有周圍的三千世界依舊會落入本尊的手中，這就是你所謂的因果嗎？”
“只有五百年時間了嗎？”黑袍老者喃喃自語，目光直視遠處的黑暗，神情複雜。
李天羽從未走過黃泉路，但是如果讓他形容一下想象中的黃泉路是什麼樣子，那麼眼前這條路正好符合他的猜想。
不知走了多久，身邊的場景沒有半點變化，兩旁除了微弱的燈火，就只剩下黑暗。
“這是什麼鬼路，我們走了多久了？”周蘇宇忍不住抱怨起來。
“走了多久不知道，我只知道我們已經走了七萬四千三百三十三步。”李天羽神態嚴肅地說道。
“真是個不錯的數字，不過我想我們陷入到了陣法中。”周蘇宇說道。
陣法？
周蘇宇的話倒是提醒了李天羽，這種情況下除了鬼打牆，恐怕也就只有迷陣能夠製造出這種效果來，不然誰腦子犯抽風了修出這麼長一條路來。
想到這裡，李天羽迅速搜尋腦海中關於陣法的資訊，不多會兒，幾十套迷陣被他過了一遍，然後他就只感到欲哭無淚。
有一種星光迷幻真很符合眼前的場景，可是想要破陣需要強大的精神力，否則就只能尋找佈陣規律。
李天羽嘗試了使用精神力，可是什麼也沒有察覺到，想來是精神力不夠。
至於佈陣規律，一共有九千九百九十九種，倘若一一嘗試的話，不知道猴年馬月才能找到。
周蘇宇察覺到了李天羽的異常，問道：“怎麼了？”
“我們……恐怕破不了這陣。”李天羽只感覺喉嚨發乾。
“你還懂陣法？”周蘇宇詫異道。
“略知一二。”李天羽苦笑，看來想要走出去，不是件容易事。
“你能看出這是什麼陣？”周蘇宇問道。
“大約能夠看出一點點，但是我估計破不了陣。”李天羽說道。
“我發現我越來越佩服你了。”周蘇宇說道。
“要是在外面，我一定會感到榮幸，並且請你吃一頓酒，可是現在我覺得我們還是應該先想辦法脫困。”李天羽出來苦笑已經做不出其他表情了。
“我正是佩服你這一點。”周蘇宇說道：“都到了這個份上你還能笑出來，至少我是做不到的。”
李天羽無語。
氣氛沉默片刻，周蘇宇試探性地說道：“如果我們把燈弄滅，不知道能不能找到破陣之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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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個……試試看吧。”李天羽也是無計可施，只好司馬當活馬醫。
就在他準備行動時，腦海中傳來了黑刀的聲音：“你小子可別亂來。”
“前輩？”李天羽眼中露出了驚喜之色。
黑刀哼哼道：“本尊雖然對陣法一知半解，卻能感受到這法陣的能量，若是你瞎折騰一通，將這困陣變成了絕陣，倒時身陷重圍，別怪本尊沒提醒你。”
李天羽心頭一驚，眼劍周蘇宇已是準備滅等，他連忙喊道：“周蘇兄且慢！”
“怎麼了？”周蘇宇停下腳步，疑惑地看向李天羽。
“先別滅燈，恐怕會有危險。”李天羽說道。
“當真？”周蘇宇嚇了一跳，連忙收回伸出的手。
“我想起一位陣法天師曾經介紹過的一種困陣，與眼前的場景有點像。”李天羽說道。
“陣法天師？你竟然認識陣法天師？”周蘇宇眼睛睜得像銅鈴一眼，聲音不由得提高了好幾度。
“僥倖見過一次。”李天羽的表情非常謙虛，謙虛得讓人覺得他在裝逼。
周蘇宇怔怔地看著李天羽，這個比自己還小一歲的傢伙在他眼裡越發深不可測了。（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