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晚街道空曠，李天羽的冥影步化作了一陣風，在街道上穿行。可是他卻未能擺脫身後的夜魔，雙方的距離反而在一點一點拉近。

夜魔並沒有施展任何輕功，它的背後張開了一對羽翼，像一道黑色的閃電在空中飛行。

李天羽感受到危機，心中暗罵，這街道七拐八陌的，自己跑起來要繞不少路，而後面那家夥在空中只需要飛直線，冥影步的優勢完全施展不出來。

想到這裡，他一路朝著城門飛奔，很快來到了郊外。

“你跑不掉的，嘿嘿！”

身後沙啞的說話聲響起，李天羽不管不顧，向著荒無人煙的地方奔去。

大約一盞茶後，李天羽和夜魔在追逐中進入了荒山，眼見四下無人，他停下腳步看向後方，空中的夜魔呼嘯著降落了下來。

“怎麼不跑了？”夜魔陰惻惻地說道：“沒想到你這小子逃命的本事不小，果然有點門道。”

說道這裡，他四下環顧一圈，伸出猩紅的舌頭舔著烏黑的嘴唇，眼中盡是貪婪，嘿嘿笑道：“正好，這裡沒有其他人看見，我可以盡情地享用你。”

“你是什麼怪物？”李天羽反而淡定起來，從容地問道。

“我乃是夜魔一族的中上層，這夜晚就是我的世界。”夜魔露出了殘忍的笑意，道：“小家夥，你還有什麼話就趕緊說吧，很快你的生命就屬於我了。”

“沒什麼話要說了，試試我的劍吧。”李天羽取出了一柄王級寶劍，直接使出了殺劍第二式。

面對這悄無聲息的快劍，夜魔發出一聲嗤笑，一雙瞳孔閃耀著深紅的光芒。

殺劍第二式的精神干擾剛剛觸及對方，李天羽竟然感到一陣難受，緊接著便被一爪拍飛。

“好一把神兵利器？”夜魔看向自己的手，上面流出了綠色的液體，但是他的臉色很興奮，怪笑道：“很好，你這柄劍也歸我了。”

李天羽從地上爬起來，只覺得五臟六腑劇烈翻騰，心中駭人不已。

王者境的夜魔實力果然強大，殺劍第二式的精神攻擊居然被對方反擊了回來，差點令自己著了道，他終於確定王者境與靈武境的實力完全不在一個層面上。

忍不住咳嗽幾聲，他說出了一句夜魔聽不懂的話：“唉！又得請你幫忙了，能夠遇上你真是我的幸運。”

夜魔微微一怔，眼球迅速轉動一圈，沒有發現任何異常，於是怪笑道：“別白費心機了，不論你使用什麼伎倆，今日都逃不出我的手掌心。”

說罷他獰笑著探出手抓向李天羽，速度猶如閃電。

面對這一抓，李天羽沒有躲閃，因為他躲不掉，也不必躲。

一個身影突兀地出現在了夜魔身後，速度比夜魔的閃電一抓更快，夜魔的手爪還沒有碰到李天羽，便被一道烏光穿破了心臟。

“嘎……嘎……”夜魔喉嚨裡發出了難聽的擠壓聲，深紅的瞳孔死死盯著眼前一道同樣漆黑的身影，艱難地說道：“戰……皇……怎麼……可……能……”

噗！

心臟破碎的夜魔撲倒在地，徹底沒了聲息，黑影轉過頭來，欠身道：“公子安好！”

“多謝出手相助，不必多禮！”李天羽面帶微笑，每當危險之中看見幻夜，他都會覺得安心。

“這是幻夜應該做的。”黑影不驕不躁。

幻夜接受族內傳承後，實力堪堪達到了帝君之境，雖說依然是魂體，還罩著黑袍，但氣質完全不同，說話聲音也變得清脆起來，只是聽著感覺有點不男不女。

一番簡單的交流，幻夜回到起源之沙繼續修煉，李天羽沿著原路返回梁原城。

城主府內此時一片壓抑，關飛雁一方失去了夜魔的助力，被裘百戰以絕對的實力鎮住了場面。

經過一番爭鬥，裘百戰將關飛雁生擒，但並未擊殺，只是廢去了對方的丹田，將其關押起來。

次日清晨，城主府召集一眾官員前去議事，部分上了年紀的官員到達議會廳後竟是吃驚的瞪大了眼睛，脫口叫道：“老城主！？”

……

幾日過去，梁原城的跡象煥然一新。

裘百戰王者歸來，強勢入主城主府並清洗了一批關飛雁的心腹，釋放了地牢裡的數百名白衣人，重新制定了梁原城的規則，城內一片叫好聲。

李天羽還在梁原城，他卻沒有去城主府與裘百戰見面，而是找了個住所把自己關了起來。

隨著時間一天一天過去，他的心情越來越急躁，這畫中的世界就像一個無邊的囚籠，根本找不到半點離開的頭緒。

這一日，他心生一計，去鬧市街頭擺了個攤位，收取玄異故事，不論什麼人，只要能夠提供奇聞異事，不管是真是假，都可以得到報酬。

很快他的事蹟就被傳開，許多人都知道街市口有一位喜歡聽取奇聞異事的大師，這位大師博學多才，深不可測，天文地理、文韜武略幾乎無所不通，只要你有故事，就可以換取想要的東西。

接下來的幾天，李天羽的攤位熱火朝天，講故事的人一個接一個，平民、武者、商賈、娼妓……他是來者不拒，他支付報酬的方式也是各種各樣，錢財、物品、知識甚至拳腳劍術，只要有需求，就可以交換。

每日收攤後，李天羽回到住處就會故事裡聽來的資訊，例如曾經有什麼大人物叱吒風雲，尤其是那些如日中天時卻突然銷聲匿跡的強者，他們最後去了什麼地方。

大多數聽起來都不怎麼靠譜，但也有少數值得推敲的，其中有幾個詞的出現頻率相當高，比如“仙門”“魔門”“妖域”等，對此他存有疑慮，難道這畫中的世界裡會有仙魔級別的生靈？

想到此前所遭遇的夜魔，李天羽覺得似乎有這個可能。

五日後的正午，李天羽送走一名客人，正想要休息片刻吃個午飯，一位留著絡腮鬍子的中年人坐在了對面。

“小兄弟？沒想到你就是傳說中的街頭大師，哈哈哈哈！”來人正是城主裘百戰，此時他神采奕奕，完全不似地牢中那半夢半醒的樣子。

見到李天羽，裘百戰表現得頗為興奮，大笑之後又小聲問道：“你是怎麼從那夜魔手中逃出生天的？我還擔心了好幾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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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城主大人有點不夠義氣啊！”李天羽揶揄道：“那夜魔可是戰王級強者，晚輩差點就性命不保，幸虧有師門傳授的護身符，才將那夜魔給滅了。”

“你將那夜魔給滅了？此話當真？”裘百戰臉色驟變，音量不由得提高了好幾度。

“絕無半句虛言。”李天羽正色道。

裘百戰的神情變得一場嚴肅起來，低聲道：“可否隨我到城主府一敘？”

李天羽看了看身後開始排起的隊伍，面露難色。

裘百戰突然站起身來面向身後眾人，朗聲道：“今日大師要去城主府做客，暫歇半日，諸位不必等候了，這些小錢拿錢喝茶吧。”

說罷，他揚手丟擲一把零散錢幣，衝著李天羽嘿嘿一笑，道：“我這裡的故事遠遠勝過後面所有人，你跟我回去絕對不會失望。”

“好吧！”對方做到這個程度了，李天羽怎麼也的給點面子，於是收起攤位跟隨去往城主府。

……

與關飛雁見面時的那座小樓被重新收拾了一番，屋內的氛圍已是大不相同。

裘百戰屏退了下人，親自給李天羽倒了一杯茶，坐在靠椅上說道：“不知小兄弟如何稱呼？”

“晚輩李天羽！”李天羽沒有隱瞞自己的姓名。

“好名字！”裘百戰客套一句，又道：“聽聞李兄弟在坊市聽取各種玄異故事，莫非是興趣愛好？”

李天羽心知對方在試探自己，回答道：“晚輩自幼隨師尊修煉，罕有入世的機會，最近剛出師不久，對外界的事物比較好奇，尤其是仙門和魔門之說。”

裘百戰神色微變，道：“此前李兄弟擊殺夜魔使用的護身符莫非是令師親手煉製？”

“正是！”李天羽點頭道。

裘百戰喉頭咕嘟一聲，沉默片刻才問道：“令師難道沒與你說道過什麼？”

李天羽不知該如何回答，他來到這畫中世界才幾天，哪有什麼師父。

然而開弓沒有回頭箭，他乾脆故作回憶說道：“早年跟隨師尊去過幾處神秘宗派，卻是不曾見過仙魔級的強者。”

“距離現在有多久了？”裘百戰問道。

“六七年了吧。”李天羽做思索狀。

“那就是了。”裘百戰說道：“彼時你尚且年幼，縱然面對仙魔級強者也無法察覺對方的身份，又怎知誰是仙誰是魔？”

“前輩見過仙魔？”李天羽不動聲色牽引上了自己的話題。

“我也沒有見過。”裘百戰搖頭。

李天羽微微有些失望，卻聽裘百戰又說道：“所謂仙門、魔門、神域，指的是某個勢力曾經出過仙魔神級的強者，但現在並不一定還存在。”

原來如此。

李天羽大約可以推測出在這畫中世界裡，仙魔級的強者即使存在，也是極為罕見的。連王級強者又是有限的，一座城裡也只有寥寥幾人，何況仙魔級。（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