塔兀並沒有綁緊頭盔，因為到了他這種境界已經不需要綁緊，甚至不需要頭盔。如果敵人的實力足以將他的頭盔擊落，那麼他縱然打上一百個死結也保不住性命。

娜月心死死捂住自己嘴，眼睛瞪老大。她心中無比震撼，以至於要捂住嘴才不會叫出聲來。

公子當真戰勝了蠻王級強者？

這可是高高在上的蠻王強者啊！

雖然李天羽曾說過遇上蠻王有一戰之力，可是親眼見證時，她又覺得這一幕不太真實。於是她咬了一口下唇，感受到疼痛傳來，才確定自己不是在夢中。

塔兀在回味，他覺得李天羽這一招算是偷襲，若再來一次，他未必會中招，只是生死交戰並不會給他再來一次的機會，方才若非只是比武較量，自己恐怕活不到現在。

因此他並沒有打算抵賴，而是長嘆一口氣，道：“我輸了，你走吧！”

真的贏了，公子真的贏了！娜月心的震驚轉為了崇敬。

“謝前輩，晚輩告辭！”李天羽拱手行禮，帶著娜月心離開。

塔兀突然出聲道：“等一下！”

李天羽停下腳步，道：“前輩還有何吩咐？”

塔兀揮手甩出一小團黑乎乎的物體，在空中散開成扁平狀，待李天羽伸手接住，他指著西南方說道：“這個是巫主大人讓我交給你的，大人建議你朝那個方向去。”

“多謝前輩，代我謝過巫主大人，告辭了！”李天羽說罷帶著娜月心朝西南方向走去。

……

西荒森林中很難找到標誌性的物體，因此李天羽辨別方向主要是看頭頂的日月星辰，這是他在地球上養成的習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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塔兀最後扔給他的是一塊獸皮，與他此前得到的三塊獸皮類似，他拿出來拼湊在一塊，形成了一張完整的圖，但是他看不懂，因為他根本不知道上面標註的名稱在什麼地方，甚至不知道自己在哪裡。

娜月心悄悄地撇了一眼，當即便驚叫道：“公子從哪裡得到的這地圖？”

“一半是買的，一半是別人送的。”李天羽說道，緊接著他抬起頭看向娜月心，問道：“你認識這種地圖標註的地方？”

娜月心仔細看了看，若有所思道：“我腦子裡有印象，但是我沒去過，可能與黑水部落的隱秘祭壇有關。”

“如果你帶路，能找到嗎？”李天羽問道。

“我可以試試，或許能找到。”娜月心點了點頭，沒有把話說太死。

“那行，你試試吧。”李天羽道。

此後的時間，李天羽跟隨娜月心所指的方向一路走了五十餘日，二人逐漸走出百蠻部族的區域，走向了西荒森林的深處。

五十多天的時間，二人行走距離超過兩千裡，路上甚至遇到了八九級妖獸。如果不是李天羽在場，娜月心是絕對走不到這裡的。

一路上娜月心的眼神時而迷離，時而清晰，到了這一日她要求再看一次地圖，李天羽拿出來之後，她仔細盯著看了好一會兒，突然露出笑容，指著地圖上的兩個點，說道：“我找到了，我們在這裡，要去這裡。”

李天羽一看，這兩個點並不遠，只有半根手指的長度，可是走起來卻花費了三十多天才到。

他不禁在心中生出一個疑問：這西荒森林不會比天元聖朝面積還大吧？

經過了長途跋涉，李天羽和娜月心來到了地圖上這個點，而娜月心記憶中的黑水部落隱秘祭壇也在這一片範圍。

可是二人來到這裡時，卻只看見大片的樹木。

“這裡似乎只有樹。”李天羽看著眼前的一切，想到了陣法，但是以他現在的境界無法察覺到陣法的存在。

娜月心眼神迷茫了好一會兒，忽然取下胸前的圖騰手牌，用李天羽送她的寶劍割破手指，滴上幾滴鮮血在上面。

頃刻之間，娜月心的鮮血被吸收，李天羽彷彿感受到一陣微弱的精神波動，一團青色的影子從圖騰獸牌中漂浮出來，逐漸化為了一個白髮白鬚的老者虛影。

“黑水部落的後人，你做得很好，沒有讓我失望。”老者開口說出話來。

娜月心被眼前的現象驚呆了，她不由自主後退一步，小心翼翼道：“娜月心見過長者，您為什麼會從圖騰牌中出來呢？”

老者微笑道：“我是黑水部落初代大祭司，壽終之後留下一縷殘魂在圖騰牌中靜養，沒想到這塊圖騰牌落在了你的手裡，你是第幾代聖女？”

聖女？

娜月心先是一怔，隨即搖頭道：“我不是聖女，黑水部落也已經不存在了。”

“什麼？黑水部落滅亡了？”老者面露震驚之色，緊接著散發出一股強大的氣息。

娜月心面色大變，連退好幾步，一旁靜觀其變的李天羽臉上也不由得發生了變化，這老者殘魂氣息很強，比自己要強得多，至少是大帝境界的強者。

“你不用怕！”老者收回氣息說道：“難道黑水部落只剩下你一個人了？”

娜月心道：“或許還有其他人，只是我不知道在哪裡。”

“不要緊，有你就夠了。”老者微微頷首道：“你能夠啟動圖騰牌與我溝通，說明你具備聖女的靈體，只是你的實力太弱，需要提升，隨我進入祭壇吧。”

這裡哪有祭壇？

娜月心茫然看向周圍，老者已是向著三棵並排生長的大樹飄去。

娜月心下意識看向李天羽，李天羽衝她點了點頭，二人一起跟上。

來到大樹前，老者昂起頭，口中唸唸有詞。大約五個呼吸，眼前的場景變了顏色，似乎在透明化，同時接著一副模糊的星圖隱隱出現在腳下。

隨著時間的推移，星圖越來越清晰，而天空則是越來越暗。

黑夜彷彿被召喚而來，突兀地降臨，直到日光徹底不見，周遭的叢林也消失不見，取而代之的是腳下一副巨大的星圖，以及星圖盡頭的階梯。

“年輕人，你不是我們黑水部落的人，不應該出現在這裡。”老者似乎剛發現李天羽的存在，面色不善地說道。

“前輩早已知道我的存在，為何到現在才說？”李天羽問道。

“因為你知道了黑水巫神祭壇的存在，所以不能放你離開。”老者說道。

李天羽早就感受到了不友好的氣息，只是現在看來，不只是不友好，很可能待會兒要出現你死我活的局面了。

娜月心這才發現氣氛不對，連忙說道：“大祭司大人，公子是我主人，是和我一起的。”

“主人？”老者再次散發出恐怖的氣息，冷眼看著李天羽道：“不知死活的愚人，竟敢奴役我黑水部落的聖女傳人？”

李天羽絲毫不露怯，與老者對視起來，道：“她是我僱傭的侍從，我必須保證她的安全，如果你當真要幫助她提升實力，那一切好說，若是你沒安好心的話，別怪我不尊敬前輩。”

經歷過千極明翼的事件後，李天羽對這種看起來德高望重的老者殘魂本能警惕，不管對方存的什麼心思，小心駛得萬年船總是對自己有利的。

老者見自己的氣息沒能嚇住李天羽，又正色道：“這裡是黑水部落祭壇，我是初代大祭司，而她是黑水部落的後人，我當然要幫她提升實力。但你是外人，不應該存在。”

“既然如此，你為何不早讓我離開，再帶他進來？”李天羽冷眼問道。

“唉！”老者突然發出一聲輕嘆，問道：“年輕的戰士，你是蠻王嗎？”

“不是！”李天羽搖頭否認。

“哦？”老者面色微微發生變化，道：“難道你是荒王？”

“也不是！”李天羽搖頭。

“既不是蠻王，也不是荒王，難道你是蠻尊不成？”老祖輕笑道。

“有話就直說吧，不用拐彎抹角。”李天羽面色平靜，心中已升起警惕。

老者的笑容忽然古怪起來，一邊環顧四周一邊說道：“這祭壇沉寂了太多年，想要啟用，就必須用精血和神魂來獻祭，如果你的實力太弱，恐怕難以達到預期的效果。”

“果然，狐狸尾巴露出來了。”李天羽心中冷笑。

娜月心聞言面色大變，急忙上前一步，擋在李天羽面前，道：“尊敬的大祭司，公子是我的恩人，您不能傷害他。”

老者笑而不語，李天羽看出他的眼中藏著危險，問道：“你當真是黑水部落的初代大祭司？”

老者沉默片刻，搖頭道：“不是！”

“什麼？”娜月心大驚，隨即臉變得異常難看起來，她感覺自己受騙了，對方的身份是假的，那麼自己的身份……

只聽老者繼續道：“我是黑水部落的魂祭司，可能也是唯一的魂祭司，因為在我之前部落中沒有魂祭司，而我離開部落之前親手摧毀了部落的魂壇。”

“你是……那個邪惡的魂祭司？”娜月心忽然顫抖起來，她似乎聽說過魂祭司的事情，極為恐懼。

“邪惡？呵呵呵呵……”老者輕蔑地笑道：“你告訴我，這世上什麼是正義，什麼是邪惡？”

娜月心面對老者犀利的目光不由感到心慌，她小聲道：“據聞魂祭司用別人的靈魂來獻祭，用於溝通邪惡的巫神，得到強大的力量。”

“哼哼！”老者怪笑道：“我當初用來獻祭的都是敵人，難道用刀殺死敵人就是正義的，用魂壇就是邪惡的？”

“可是……獻祭靈魂是一種很殘忍的行為。”娜月心倔強地說道。

“你覺得獻祭靈魂殘忍？”老者冷笑道：“難道用刀割破別人的喉嚨不殘忍？剝下人皮製作戰鼓不殘忍？剔下人骨製作靈器不殘忍？還是說你覺得讓敵人的刀割破你的喉嚨才不算殘忍？”

“這……”娜月心無言以對。（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