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位是大秦來的李相？”
冒頓急急忙忙地掀開了帳門，一雙濃眉大眼四處打量著，忽然看向了人群正中間端坐著的年紀輕輕，容顏俊美的李林。
當下有些好奇，走近了過來。
“閣下是李相否？”
“你是？”
李林並不太能夠聽懂他說的話，他說的漢話有些蹩腳，但不代表周圍就沒有隨行的翻譯。
“李相，這位是匈奴的單于冒頓大人。單于，這位是大秦來的李相！”
“好年輕啊！”
冒頓對李林的第一印象就是這個人太年輕了，簡直就像是個乳臭未乾的小兒。
弄得他都有些好奇，這樣的年輕人，真的是傳說中的李林本尊嗎？
未免太年紀輕輕了吧？
“單于也很年輕啊，本相今年痴長二十歲，但卻因為家中緣故，未曾來得及加冠，故而是個孺子打扮，還請單于大人見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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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相客氣了，來者是客，爾等怎麼能夠用這區區一隻滿歲的小羊羔招待李相呢？太不夠意思了，來人啊，宰殺一頭牛，一頭成年的羊羔，一匹馬，一頭驢，吩咐廚房儘快料理，順帶通知部落裡面的其他首領，讓他們一同前來大帳，歡迎李相的到來！”
“單于大人，這是否太過於興師動眾了？”
“呼延令，你說什麼？本單于沒有聽見，你再說一遍！”
“單于大人，小的這就去通報！”
“哼！”
冒頓似乎是對這些個使喚不動的下屬一點兒臉面都不給。
李林看在了眼裡。
對匈奴的大致情況可以進行了一些瞭解。
此時的冒頓單于雖然是弒父，也就是在自己的親信手下的擁戴下，殺掉了自己的父親頭曼單于，當然，這本來是秦二世元年發生的事情。
不曾想，竟然提前了三年，讓李林一下子就有些措手不及，匈奴的整合也因此而提前了三年。
但這也導致了匈奴內部的派系林立，
跟三年後頭曼單于倒行逆施幹掉了不少老牌勢力的情況完全不同。
對於冒頓來說，這情況更加棘手。
好在之前有大月氏和東胡等幾個周邊國家亦或者部落的騷擾，導致匈奴內部矛盾雖然尖銳，但在外部威脅之下，暫時聽從了冒頓的命令。
等幹掉了外部威脅之後，大秦就成了最後的一個威脅，此時的蒙恬面對的壓力極大。
但卻是同時期壓力最小的階段。
因為匈奴內部發生了各種各樣的衝突，被蒙恬借力打力，將匈奴一直按在了漠北，使得他們就算南下，也無法越過長城太遠的地方。
否則後勤線一旦被蒙恬切斷，越過長城的匈奴騎兵就變成了遊兵散勇，很輕易就被撲滅。
眼下，這冒頓的命令就是一個縮影。
李林見微知著，心裡面如同明鏡一般，來之前他就對匈奴的情況大致的研究了一下。
匈奴一共有七百多個部落。
後來歷經頭曼單于早年的合併部落以及對外征戰的損傷之後，現如今剩下了三百個小部落和四個大型部落。
而這其中，冒頓掌握了兩個，另外兩個採取聯合的辦法，抵抗冒頓一家獨大。
這也是目前冒頓無法集中優勢兵力攻破長城的緣故。
否則蒙恬就危險了。
蒙恬手下的軍隊雖然是精銳，但跟全民皆兵的匈奴大軍比起來，還是差了點火候。
此時是有長城這樣的建築才勉強能夠跟匈奴戰平。
早些年，蒙恬就趁著匈奴部落內亂火併的機會，攻打過一次匈奴，那一戰雖然斬殺了三十多萬匈奴人，但大秦的精銳的死傷也是相當慘重的。
這也是為什麼這些年蒙恬都沒有組織起大兵團在草原上跟匈奴野戰的緣故。
“李相，剛才讓你見笑了！”
“無妨，本相對這些毫不關心，倒是您這位單于做得是挺窩囊的，吩咐一個手下，都要將話說兩遍，要是擱在本相的身上，早就讓左右推出去砍了！”
“李相的意思是？”
“不聽話的人，留著有什麼用？你說是吧？單于殿下？”
“哼哼，很少有人稱呼孤殿下的，你是第一個人！”
“本相倒是覺得殿下這個詞彙很能夠表現出單于目前所處的環境，處在殿下，也就是處在屋簷之下，進退維谷，不是嗎？”
“你！”
周圍其他人很快就聽出了李林的話中有話，一個個地對著他怒目而視，“你這是在挑撥離間！”
“是啊，單于跟其他首領的關係特別好，你在胡說八道什麼？”
“本相有沒有胡說，單于心裡面清楚，你們的心裡面也清楚，本相剛才說了，你們的烤羊肉肉質軟糯但卻口感偏柴，知道這是什麼緣故嗎？”
“什麼緣故？”
“無非是外面看上去美味可口，可吃一口就知道這好吃不好吃了。”
“李林！”
“好了，你們別說了，李相說得有道理，你們先退下，我要跟李相細說一二！”
“遵命！”
洪烈大王和大祭司眼睛都瞪直了，他們是真的沒有想到李林是真的勇啊，竟然大庭廣眾之下，直接衝著冒頓單于，指名道姓地說他掌控不了完整的匈奴。
要是擱在其他人的身上。
估計話還沒有說完，就被推出去砍了吧？
不過現如今他們也不好留在帳內了，跟在其他人的後面離開了大帳。
片刻後。
大帳內，就只剩下了冒頓和李林。
此時的李林這才有功夫仔細地打量起了冒頓。
冒頓長得不醜。
而且也不是那麼兇巴巴的模樣。
反倒是個青年帥哥，側臉看上去有種燕雙鷹的感覺，最關鍵是他，也喜歡穿著黑色的大衣，留著的頭髮就不是那種普通的小平頭了，而是稍微長一些，像是春哥一樣的髮型。
“你知道嗎？你剛才說得每一句話，都觸碰到了我的底線，觸碰到了匈奴的底線，你說，是不是大秦皇帝特意派你前來挑撥離間的？”
“你說得對極了，大秦皇帝派本相前來，就是讓本相來挑撥離間的！”
“什麼？”
冒頓瞪大了眼睛，他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這年頭挑撥離間的人都這麼理直氣壯了嗎？裝都不裝一下？
“你很吃驚，為什麼本相會原原本本地道出此行的目的對吧？”
“不錯。”
“因為本相覺得，在匈奴，本相沒有必要掩藏自己的目的，更何況，本相這一次又不是真心為了大秦而來的，而是為了匈奴的未來而來的。”
“你說得我聽不懂，既然你是來挑撥離間的，你就不害怕我殺了你嗎？”
“你不會的，本相對匈奴來說有很大的利用空間，況且，本相這一次來到匈奴，其實是來避難的。在大秦，已經完全沒有本相的活路了。”
“什麼？”
“大秦皇帝已經猜忌了本相，本相在大秦的每一天，都是無比煎熬，害怕自己，害怕著那一天，大秦皇帝會反覆無常地將我給抄家問斬！”
“我不理解你說得話，但如果你真心地願意幫助匈奴，我可以給你封個匈奴王，甚至還將一部分權力過渡給你，只要你願意幫助匈奴發展。”
“如果這是交易的話，我可以接受，只是目前你說的話有多少含金量呢？至少我在這裡，已經看到了不少人是反對你的！”
“哈哈哈哈，既然閣下不信，那就拭目以待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