宗祈心情特別。
他是那種對自己人藏不住秘密的性格, 不需要別人說，恨不倒豆子樣把自己的事情說出來。
雖然神經大條，但宗祈心裡直有個界限。
這個界限以外的是普通朋友, 界限內的是朋友，裡面就是自己人。
之前介和鬱塵雪不熟，所以瞞著就瞞著。但現在鬱塵雪成他男朋友，就自然而然被扒拉到自己人的類裡。
者，這件事情總歸是個不大不小的隱患，早晚都要說的, 不如現在快刀斬亂麻早日坦白。
是宗祈就忐忑地說。
他本來經做心理準備。畢竟設身處地地代入，換成他是鬱塵雪, 也不可做到無動衷，點都不生氣。
但宗祈沒到的是, 鬱塵雪竟然真的沒生氣！
不僅沒生氣，而且心情還肉眼可見地不少，掃之前雖然看起來沒問題但實則上直存在的低氣壓, 還誇他是個孩子。
宗祈剛開始還不敢置信，幾番試探後發現鬱教授真的沒有介意, 是立馬放下心來。
邊放心，邊還不忘給自己點個贊。果然發現問題，就該即使將隱患掐死在搖籃裡，他可真是個小天！
不過鬱塵雪可是有點累，給他畫完畫後忽然接到幾個電話。
宗祈回起自己無意間發現鬱教授在國安特勤局、隱秘機動隊、江州大學和首都大學打四份工後, 格外心疼。
為賺錢養家, 阿雪也真是不容易。起昨天他約會宗祈錢都沒出，他就覺非常過意不去。彷彿天約會，鬱塵雪就要給國安特勤局多打年工。
“阿雪忙吧, 我先去睡覺啦，記早點休息。”
這種心理之下，宗祈十乖巧地表示自己先去睡覺，不打擾鬱教授工作，是他蹬蹬蹬跑到自己客房裡睡著。
約莫四五點左右，宗祈忽然從睡夢中驚醒。
醒來後，他跑出去上個廁所，順帶開啟手機，度看眼恐怖片系統的結算進度。
【大劇本《長明中學》結算進度50%】
【參演名單：藝術家，安娜，醫生，經理，宋爺】
【您在本次大劇本中身份：電影設計者】
【演員尖叫值，優秀；演員劇本探索度，優秀；存活演員人數，優秀】
【剩餘觀影人數，票房統計，綜合熱度等數值將在電影下映後給出，敬請期待】
宗祈對這次自己的拍攝成績感到很滿意。
不管怎麼說，至少拿到三個拍攝內優秀。而且看現在網路上的反饋，個月後電影下映，也可以期待下另外的三大數值。
導演手冊上可是明明白白說，不管是正派npc身份，反派npc身份，還是演員和電影設計者。任何個身份，在電影最終評級的時候如果拿到s，都會有額外獎勵。
宗祈本來沒肖過，但這次意外之喜，讓他頗有些摩拳擦掌。
“譁譁譁......”
洗完手後，他踩著拖鞋，輕手輕腳朝自己房間走去。
走到走廊上的時候，宗祈忽然看到前方拐角的地方似乎還有亮燈，是疑惑地走過去，探頭探腦地往外看。
亮著燈的是樓落地窗內鑲嵌的地燈。
二樓畫室內依舊陰暗片，男人站在窗邊，身後是開半條狹縫的暗室，暖光燈從暗室內投射而出，在原木地板上拉出條長影。
鬱塵雪站在這道明光的盡頭，任由光芒落在他背後，側臉深邃明滅。
男人手上破天荒地地拿著根菸，菸捲撩起的紅光在黑夜裡格外矚目。
宗祈只是偷偷摸摸看眼，就被他抓個正著。
片白霧裡，心理學教授隨手摁滅菸頭，開啟空氣淨化器，表情淡漠：“怎麼醒？”
“沒有，就是起來上個廁所。”
宗祈撓撓頭：“阿雪還沒睡嗎？”
可是小動物般的直覺讓他覺面前這幕有些怪異，所以他頗為小心翼翼。
看到黑髮青年臉毫不掩飾的擔憂模樣，鬱塵雪象徵性彎彎嘴角：“是啊。”
說著，他又不出什麼心理補上句：“昨天小祈給我個驚喜，所以不小心失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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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確是驚喜，鬱塵雪多年來唯失算，這還不算驚喜，那什麼叫驚喜？
如果鬱塵雪還是之前那個遊刃有餘，不投入任何感情的獵手。那在道宗祈身份的時間，他就應該將這個訊息備案進隱秘機動隊，轉手透露給銜尾蛇組織，在銜尾蛇組織的助力下，繼續誘哄拐騙導演，和導演達成共識。亦或者......利用其他條件，尋找夠轉移導演系統的手段。
導演系統為什麼如此重要，因為只要導演系統顛覆界。
鬱塵雪不清楚這個系統究竟有多少許可權，但毫無疑問的，它可以扭轉現實。這點，從導演q到導演系統後，接連幾電影的內容都成為真實以見。
銜尾蛇組織的立身之本便在這裡。
不論是利用導演系統扭轉人界陰陽失衡，還是利用系統徹底創造新界，歸結到底，這都是必須的媒介。
然而鬱塵雪沒有。
在他心底升起那個要栽的法後，他就道，宗祈贏。
即使宗祈不道自己為什麼贏，甚至根本沒有這個輸贏的概念，但他還是立不敗之地。
因為鬱塵雪經確定，自己不，也不打算把導演q的真實身份透露給任何人，任何組織。
宗祈明顯被這個答案愣住，過久說：“這樣的嗎......可是阿雪不是會自我催眠？”
鬱塵雪：“......”
怎麼也沒到，竟然在自己挖的坑裡噎住。
他略微有些煩躁地扯扯衣領：“那不樣。”
等到鬱塵雪走近，宗祈發現對方沒有戴眼鏡。
他只在長明中學裡看過鬱教授不戴眼鏡的模樣。那些溫柔儒雅徹底消失不見，變冷冽尖銳，咄咄逼人，渾身都散發著危險氣息。
本來宗祈有些彆扭，但他轉念，這麼多人在老師面前個樣，家長面前個樣，同學面前個樣，閨蜜兄弟面前又是個樣。
人格裂算是二十紀年輕人的必備技。特別是在不熟的人面前，那個叫靦腆，熟之後就開始放肆，例子數不勝數。
宗祈在鬱塵雪面前也格外的乖，動不動就臉紅。
他，在喜歡的人面前，不就是把自己最的面展示出去，這是人之常情。
鬱塵雪垂眸注視著宗祈的眼睛。
裡面有疑惑，有毫不掩飾的擔憂，眼就望到底，清澈地像是很多年前他在南阿爾卑斯山上眺望的泉水。
“我有個疑惑。”
他開口：“拿到導演系統後的大半年，小祈幹些什麼？”
宗祈在道自己就是害鬱塵雪睡不著覺的罪魁禍首後格外愧疚，對方如今提問，自然無不言。
黑髮青年盯著自己的腳尖：“其實也沒有幹嘛啦，我可是頭號愛國遵紀守法公民，也就是拍幾電影，籤些員工......雖然都是爛片，但你不準笑我！！！”
鬱塵雪時間竟然不道作何回答。
他敢保證，導演系統要是被他拿到，不說這麼短時間內在界範圍裡做出什麼改變，但至少裡界肯定會迎來波極大的洗牌。
導演q，宗祈，zongqi，他早該到的。
也就只有這個小孩，拿到導演系統大半年，所有的建樹僅僅只是拍兩爛片，稍微看過眼的普通恐怖片。
真把恐怖片導演系統成正兒八經的拍電影系統使。
偏偏宗祈還在繼續：“而且手底下那些厲鬼員工，我也有約束它，不讓它隨便出去吃人害人。”
說這兒，他還頗為驕傲地挺起胸膛：“不到吧，它全都被美食收買，致認為零食和飯菜比生吃個人吃多，並且真誠懺悔，覺之前喪失理智的自己是個憨批。”
看宗祈副求表揚的模樣，鬱塵雪起自己之前那些關有關導演q的陰謀論，忽然真情實感地覺他是真正的憨批。
“確實。”
他低聲說：“小祈很厲害。”
“是吧是吧！”
宗祈意洋洋：“其實我直有登入演員論壇去看的，那些演員他胡亂開腦洞，真的就離譜。會說導演q毀滅界，會說導演q其實深藏不露，會還說導演q早就掌控地下界，啊哈哈哈哈哈他真的逗，我可是社會主義接班人，要幹大事也是把系統上交給國家對，怎麼可有什麼壞心思。”
是啊，逗。
鬱塵雪麻木地。
宗祈的話匣子開就停不住：“其實我直不道阿雪是演員，時鬼樓的時候隨手選擇招募s級演員後道。天道我時在片場上看到你的時候什麼什麼心情，把我嚇大跳。”
那你給我的驚嚇可比我給你的多多。
鬱塵雪面無表情地。
“最重要的是，阿雪，你的片酬真的貴啊！”
說到這個，宗祈義憤填膺：“個s級演員，破系統竟然收我50%的片酬！對，阿雪，你有收到這麼多片酬嗎，系統有沒有剋扣你呀？”
看著宗祈臉“我很關心你”，實則“我都是戀人關係你要不然就給我打打折唄”的表情，白髮男人伸出手，難有些疲憊地揉揉自己陽穴。
不是氣的，也不是身體上的疲憊，而是心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