宗祈的想法十分淳樸。
雖然黑暗能夠遮蔽小紅的蹤跡, 機械音明顯不該出現在拍攝中。
幾乎是小紅露面的剎那,系統就提示協助演員已暴露在鏡頭之下,本場導演片酬扣除20%。
那可是20%的片酬!打工人憑本事自己賺的錢!
宗祈心痛到無法呼吸, 在心裡無數次把銜尾蛇組織挫骨揚灰。
如今實在別無選擇。高沐不願意告知多少線索, 銜尾蛇的一切都僅僅只有冰山一角, 缺乏必要線索。
好不容易看到一個組織成員, 自己還帶了小紅這個外掛,在導演的主場上, 宗祈怎麼可能放過?
那必然是得抓著多套取些報才對啊!即使損失20%的片酬不能阻攔的決心!
雄赳赳氣昂昂地開啟手機機械音模擬器,讓小紅拿著,等演員都朝井口跑的候趁亂把烏鴉攔下來, 把人吊起來嚇嚇, 來一波威逼利誘,從口中敲出些珍貴報,例如組織珍貴資訊等等。
想法是很好的,一路上操作沒題,小紅對這種只要自己現身就能嚇到人類, 頭還有燒雞吃的活動樂此不疲。
唯一的題,就出在烏鴉的身份上。
誰能想得到, 這位銜尾蛇組織成員竟然是一位正兒八經的二五仔!!!
宗祈跑在最前面,人都已經從井底墓裡出去了, 根本聯絡不到。於是小紅就在原地犯了難。
“您別......別殺我, 我真的不是組織的人。”
然而烏鴉對這一人一鬼幕後黑手的心理活動一無所知。
小紅一出手, 烏鴉心裡直接將導演q抬高到了一個深不可測的位置。
十秒鐘的間稍縱即逝,必須在十秒鐘之內展現出自己的價值。不然......隨便就能命令副本鬼怪的導演不可能是什麼慈善家或心慈手軟之輩。
甚至覺得這位導演恐怕如今就在附近,居高臨下地看著瀕死的模樣,所以才會迅速自爆身份。
“如您不相信, 口袋裡有我的工作證和身份證明,手機衛星加密郵箱裡有我的派遣任務書。”
“機動隊派遣我前來並非為了刺探您的資訊,而是知曉銜尾蛇組織在地下世界對您的懸賞,想要同您達成合作。或許您並不瞭解銜尾蛇這個組織,它......”
烏鴉艱難地扯著身上越盤越緊的頭髮,雙腳離地,一向沒有什麼表的臉上露出痛苦的神,絕望地感受著手腕滾燙紋身逐漸冷卻。
隱秘機動隊和國安特勤局都有在銜尾蛇組織裡安插臥底。
同理,銜尾蛇組織沒少打入這兩個組織,隱秘機動隊還好,國安特勤局裡有幾個門簡直就是臥底打架。甚至還有些臥底,想著反正都是臥底了,還不如多臥幾個,於是領著三方工資,一碗水端平。
烏鴉和這些玩般的臥底完全不同。
是隱秘機動隊這一屆培養出來的種子人才,履歷乾乾淨淨,早早地就拿到了演員系統這張入門票,由上屆線人推薦進了銜尾蛇組織。
以僅僅只是c級演員的身份拿下耶夢加得紋身,甚至就連銜尾蛇組織內都將當做下一屆高層培養,毫無疑烏鴉被給予厚望。
這次恰好接到兩個組織下達的同一個任務,所以義無反顧地來,目的就是趕在銜尾蛇之前攔下導演q。
身為臥底,烏鴉曾經想象過自己千奇百怪的結局。
最常見的就是身份暴露,直接被那位組織清理者,隱匿在暗處的影子殺手一槍送上西天。再不濟就是隱秘機動隊出事,們這些臥底被上頭直接送進研究院清除記憶。亦或者是越往上爬,拍攝電影的難度越來越高,某一天死在高難度恐怖電影之內。
總之,這麼多死法裡,烏鴉從沒想過自己竟然會在這個低難度電影,連劇本都沒有的簡單的溝通任務裡迎來必死局面。
十秒鐘就要到了......身上黑髮的力道卻絲毫沒有放鬆,半截身體彷彿浸泡在冰寒刺骨的冷水裡,無法動彈。
就在烏鴉懷疑導演是不是已經和銜尾蛇組織聯手之,的後腦勺忽然傳來一陣力道,當即昏死過去。
見人昏了,小紅麻溜地中止了錄音鍵,旋即把人放下,用黑髮將烏鴉裹成一團,拖在身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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吃了血屍之後,小紅感覺自己精神倍兒好,腦容量清出來一些,有餘地進行思考。
首先,它不認為烏鴉敢說謊。
是頭髮是鬼氣劈頭蓋地澆下的,處於極度恐懼下人只會什麼都招。
不過後續要怎麼處理它不清楚,只能先把人從墓裡帶出去再說。
這種事然還是交給笨蛋板來辦吧,想事好麻煩,不想了不想了。
就在小紅拖著烏鴉,打算從甬道內飄走,墓穴前方忽然爆發一陣難以形容的恐怖氣息。
肉眼難以觀察的腐朽鬼氣緊貼著墓道兩側推來。
籠罩過的地方色調逐漸變暗,陰冷的氣息從地縫裡滲透而出。
紅衣厲鬼可以清楚地聽到,墳墓深處傳來的哭聲。
“還給我......把我的孩子還給我......”
那個被封印在荒村井底的東西,在解開鎖鏈後,終於甦醒了。
幾乎就在同,所有演員都收到了來自系統的提示。
【《荒村驚魂》三幕戲開始,倒計五十分鍾】
【未能達到70%角色演繹度的演員將隨可能迎來死亡結局】
劇被加快了!這個速度,簡直聞所未聞!
還有五十分鍾就要結束了,在場所有演員都提心吊膽。
最後一幕的間越短,意味著中蘊含的兇險愈多。
短短一個小,可能就會要了將近一半演員的命!
黃毛踉踉蹌蹌地爬出井口,顧不上自己腿上刮出來的傷口,一瘸一拐往前跑。
外面天空已然矇矇亮,圍在井口旁的村民們一個個手裡拿著□□,如臨大敵。
黃色的土地上,密密麻麻的色蟲卵像是雨後的蘑菇那樣孵了出來,蛹蟲長出翅膀後在空中撲稜這飛行,和山野爬行聲堆疊在一起,叫人毛骨悚然。
“怎麼事,怎麼還有蠱蟲?!棺材不是已經關上了嗎?”
首領這會兒懶得管從井底裡爬出來的演員了,瘋狂在地上踩踐,每一腳都能踩出綠色的爆裂汁液。
“是母蠱!誰身上攜帶著母蠱!”
多的蟲子還在繼續冒出,如仔細看的就會發現它們全都是屍蠱,這片大地為鐵門提供了源源不斷的能量。
沒人比們清楚蠱蟲的可怕。
雖然古落不少文明遺失在了歷史裡,村志上依舊記載著古落的輝煌。
苗疆女子一手蠱叫人聞風喪膽,噬心蠱跗骨蠱獨步中原,至今香江還流傳著傳說。
村民們剛開了棺,發現裡面是蠱蟲後嚇個半死,重新用鎖鏈捆好,把符咒重新貼上,全拉到村外懸崖旁推了下去。怎麼說這些蟲子不可能再從地底下冒出來。
“大,我想起來了。”
二面色驚恐:“前兩天抬棺的候不是死了人,當棺外的鎖鏈就掉了,還是後來我們處理屍體的候重新捆上去的,保不定就是那會兒母蠱掉出來了......”
今天距離抬棺那天已經過去三天了。
這意味著被封在棺裡的蠱蟲們有著足夠的間孵化繁殖,長出翅膀。
“不,如沒有母蠱的,它們不可能繁衍得這麼快。”
首領喃喃自語,“快屋去,點菸燒!這些蟲子怕火!”
的臉色陰沉地可怕,抓起火把指揮著村民們往最大的屋子裡撤,“該死的,剛才神女去了......你們快去把神女叫來!有她在,我們就不用怕!”
“我們怎麼辦?”
被扔在原地的龍傲天背縛著手,一瘸一拐地站起來。
現在已經把這個人走路姿勢刻進自己腦海裡,特別是在三幕到來的況下,誰不敢就此放棄自己的演繹值。
“先屋子裡去,找點能燒的東西!”
黃毛是三個爬出來的,和宗祈兩個人攙扶著龍傲天,火速跑到一件房子內。
把門窗全關好後,幾個人在土屋裡翻找著點火的道具,兩個演員翻找的候手一直在抖,無邊恐懼蠶食席捲著演員的理智。
“王師傅人呢?不是二個跑出來的嗎?”
不僅僅是王師傅,就連烏鴉不見蹤影。
黃毛記得烏鴉大哥一直在身邊,結後來爬上來的候頭只遠遠地看見修理工攙扶著安娜,絲毫沒看到烏鴉的影子。
“王師傅這幾天一直像得了精神分裂一樣,誰知道去哪了。”
想起首領說的,宗祈眉頭直皺。
看著自己瞳孔上不斷往上跳躍的演員尖叫值,忽然把布包裡中一個黃金鳳凰塞到黃毛手裡,撂下一句:“你們拿好這個,在這裡關好門點火,我出去看看。”
......
另一邊,修理工攙扶著安娜爬上來。
們走得最慢,上來的候井口周圍已經圍滿了蠱蟲,天上飛的,地上爬的,還有一些剛羽化掛了一截翅膀,口器嗡嗡響動,看見人就要往裡鑽。
“我的天,這是怎麼事?”
安娜驚呼一聲,卻被修理工扶住肩膀,“怎麼了?”
“沒,沒事。”
修理工的雙手如同鉗子般將她緊緊箍住,手心滾燙。
望著那雙清澈的眼睛,終究還是內心對死亡的恐懼佔了上風。
三幕戲恐怖就恐怖在沒有足夠演繹值的演員根本就不知道自己什麼候就會死。
修理工不想死。
對不起了!
的雙手猛然發力,將對方往後推去。
雖然我們無冤無仇,畢竟抽到了這個角色。
誰想得到這個角色是個渣男,只想玩玩而已,根本就沒打算娶她,反而打著支教的幌子,想要故意害她流產呢?
修理工清楚,這種有秘密的人設通常對方的角色卡上會有提示。只可惜安娜這個新人毫無防備,沒有經驗,這個隊伍好人不可能主動點出對自己有害的資訊。
安娜在完全沒有防備的況下趔趄了一下,直直朝著身後深不見底的井底墜去。
在入戲的況下,她已經忘記自己只是個演員,肚子裡沒有孩子,不可能流產。
最後一眼,是她震驚而不敢置信的神。
急匆匆趕過來的宗祈正好目睹了這一幕,看到了安娜身上猛然飆升到92%的角色演繹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