鬱塵雪的聲音很低很輕, 內裡卻帶著不容置喙的篤定。
如果說剛開始他只有六成把握,那剛剛他試探著故意用勝券握的語氣下定論並得到對方反饋後,他的把握頓時上升到九成。
少的那一層是不排除面前這只年輕小鬼受過嚴格的心理學或反審訊訓練, 但這種情況微乎其微, 基本可以排除。畢竟很少能有人他這個國安特勤局特聘犯罪心理學專家面前巋然不動不漏破綻。
“既然這些推論全部確, 那我們就來談談的身份吧。”
心理學教授滿意地笑, 手裡的匕首翻飛旋轉,切割出一片片浮動的冷光, “是導演q的人,我有過接觸,而且我們認識......有意思, 我竟然現身邊還埋伏著這樣的暗線。”
救命啊!!!
宗祈冷汗涔涔, 不由自主地咽口口水。
不需要鬱塵雪,他都敢肯定自己這副模樣落對方眼肯定到處是破綻。
不行,不可以讓鬱教授再說下去!
宗祈覺得自己的馬甲已經要掉不掉的邊緣。
完全不敢象要是鬱教授知道那個住他樓下的清純男學生就是導演,還這部戲裡三番五次坑他後,宗祈會迎來什麼後果呢。
最重要的是, 雖然鬱教授說他這個學期就結束就可以直接回江州學拿到他的畢業證。
但畢竟宗祈還拿到,萬一呢!萬一呢!
之前有多囂張, 現就有多後悔。
“嗯,再讓我猜猜, 或許我們不久前還見過。”
鬱塵雪這番行為其實並不符合演員第三幕戲裡該做的行為, 例如現, 他的演繹值一直往下掉。
最重要的是,鬱塵雪這部戲裡將目光更多地加註於導演q身上,並有去完成調查員的任務,以就算他有獨特的入戲秘訣, 也無法阻攔演繹值的下降。
很快,藝術家的演繹值就掉下百分之七十。
第三幕戲要求的演繹值就是百分之七十,有達到這個數值的演員基本都會迎來必死局面,可而知掉下去後的風險。
然而鬱塵雪依舊有鬆開抓著宗祈戲服的手。
藝術家修長微冷的手指抵黑青年白皙的脖頸上,與此跟進的是後面森冷銳利的刀鋒,狀似漫不經心,卻帶著十足危險。
“還不願意說嗎?”
也就是這個瞬,宗祈將暗自積攢的力量全部集自己脖子上,狠狠往前一撞,脫離刀尖的行進軌跡。
好鬱塵雪也低下,準備湊過去威脅恐嚇一番。
給人施加心理壓力,擊潰心理防線,並且從他們口撬出重要情報,這一向是犯罪心理學專家的拿手好戲。側寫一樣,不少刑事偵查都會用到這類實用審訊技巧。鬱塵雪更是其熟練運用的佼佼者。
“......”
結果他到的是,黑青年竟然直直朝他撞來。
下一秒,有演員都聽見來自系統的提示。
【導演開啟重新拍攝許可權,時已暫停】
收到提示的剎那,鬱塵雪微微一愣,難得錯愕地睜眼睛。
實不怪他把導演的身份往面前這個相貌平平的年輕人身上。畢竟導演是直接越過他這個s級演員拿到的許可權,再加上之前幾次運籌帷幄的事蹟,三組織裡都留下神鬼莫測的訊息,足以見得手段之高明。
......怎麼看都面前這個不太聰明,甚至還自己傻乎乎主動送上門來的假鬼不沾邊。
然而鬱塵雪也有這個思考的機會。
導演許可權的逆轉下,周遭有景都開始不受控制地倒流後退,有已經生過的事情全部退回原點,迴歸到有生過的最初狀態。
數秒鐘後,宗祈重新出現十分鐘前。
十分鐘前,系統剛剛播報第三幕開始。他還有被□□劃傷,還安娜膽小鬼剛剛接,準備商量接下來該怎麼辦的過程。
“我膽小鬼去地下室解決那個東西......”
安娜說著,忽然瞥到宗祈陡然變得奇怪的臉色,“怎麼?”
“不,什麼。”宗祈語氣急促,臉頰微紅,“我們一起去。”
廢話,當然要荒木媽媽一起,絕對不離開半步!
雖然詫異於宗祈的表情,但有膽小鬼身邊,安娜也知道這個緊急的關不是多問的時候。於是她荒木短暫溝通後點,“好,那我們趕緊走吧。”
這麼多人護不住是真的護不住,但宗祈一個還是關係的。
再說,他還有導演豁免,下面那個東西就算是邪神,也是被歸類許可權之內的。唯一說得上拖後腿的,只有膽小鬼一個。
宗祈跟著安娜一起下樓,看著另一邊代表鬱塵雪的紅點離他越來越遠,感到難以言喻的安心。
著著,宗祈又有些懊悔。
他本來還留著這次重拍機會到最終決戰,也好避免不時之需。但偏偏他自己本來應該是天/衣/無/縫的npc身份上翻車,就很離譜。
最重要的是......
他摸摸自己似乎還殘留著些疼痛的嘴角,到剛才那個意外,心跳臉色都開始不自覺變得奇怪,一個砰砰直跳,另一個面頰滾燙。
剛剛重拍前宗祈一時慌亂之下,讓鬱教授別繼續說下去,又不知道找個什麼辦法,以下意識狠心給他個槌。
結果到這一撞過去,剛好就低的鬱教授......
不能再。
宗祈捂著臉心裡哀嚎一聲,把這些多餘的法迅速甩出腦海,繼續埋回沙子裡當鴕鳥。
反演員不會記得重拍前的事情,這件事情天知地知我知,就當它無事生吧!
......
第三幕倒計時持續減少。
安娜帶著一人一鬼來到廳。
現這一塊廳的地板已經全部漫上血色,的縫隙咯吱作響,就像一鍋即將煮沸的水,把嚴絲合縫的地板頂起來,突刺般破體而出。
“嘎吱嘎吱嘎吱——”
叫人毛骨悚然的聲音地下翻湧著。
古樓外,教徒們依舊手捧蠟燭繞著走,重複著詭異動作。
他們口唸叨著晦澀難懂的古言。
如果有懂行的人這,或許能聽出他們念的禱告詞出自劉陳芳的《黑扇神》,這裡面隱藏著召喚腫脹之的咒語,被有脹婦會成員奉為圭臬。
夜空逐漸變得愈晦暗,明亮的月亮被黑雲遮掩。
站最前面的祭司身穿一襲黑色旗袍,長盤起腦後,手拿著一柄烏黑色的摺扇,嬌豔面容被扇面掩蓋一半。
說來也奇怪,腫脹之修道會登記冊的最高祭司應該叫做何芳,是一位穿著考究,外表看著善可親的年男。江州經營著進出口商品生意,是一位十分出名的富商。
不知道從什麼時候開始,或許是從《鬼樓》拍攝前一天,祭司就變成這位神秘無比的美貌。
教徒們雖然覺得有些奇怪,但奇異的是,有任何一個人覺得這有什麼不對。就像是他們現詭異的剎那,某種不可言明的東西便將這個思維邏輯上的問題自動補全。
她饒有興味地看著面前這棟古樓,瞳孔漆黑透不出一絲光。
“可以開始。”
古樓地面驟然抖動下。
鮮血匯聚而成的召喚法陣出不詳光亮,迅速沉下去。
就像是有什麼東西,把這些鮮血全部卷走一樣。
安娜不再猶豫,一隻黑白相的瞳孔逐漸染上白色。
密密麻麻的蠱蟲藉著黑暗的遮掩,從森然鬼氣裡蔓延而出。
為不給宗祈再扣掉片酬,保險起見,安娜只借用荒木部分的能力。
“碰——”
下一秒,地面轟然碎成一塊塊斷裂的木板。
龐冰冷的氣流卷地而起,將這些木碎衝到高空,譁啦啦散成雨點般潑灑下落。
龐臃腫的褐紅色觸手從深不見底的地下衝出,其上附帶著憎惡可怖,難以言喻之,粘液掛尾端,輕而易舉將鐵籠裡白花花的人腦卷出吞食,噁心到叫人幾欲作嘔。
“這是什麼東西?”宗祈露出一個幻滅的表情,“這玩意兒就是邪/教組織要召喚的邪神?”
有直視這一幕的演員都受到不同程度的精神衝擊,從胃裡犯噁心到腦尖銳刺痛昏昏沉沉都有。
原本爬到高樓的李狗蛋好從欄杆上看到這幕。
不知道為什麼,明明他是個邪/教徒,但精神承受能力卻不怎麼樣,看眼後眼一翻,直接從欄杆上翻下來,從三樓摔到廳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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剛剛才被召喚出的觸手群空揮舞一陣,迅速鎖定這只主動送上門來的獵。
然而就觸手卷過去的一剎那,祂忽然頓半空。
因為祂感到這只獵身上傳來難以言喻的臭味。
就像一坨便。
以觸手捲到一半,僅僅只用粘液將李狗蛋身上的衣服腐蝕一遍,又重新縮回去,並且自動給這個邪/教徒周圍半徑米進行清場。
宗祈眼睛一亮,順手扯過膽小鬼的衣領往那邊扔去,“快去找找,他身上肯定有什麼邪神不觸碰的東西。”
“啊啊啊啊啊,救命啊!”
膽小鬼直接被扔出心戰圈,哆哆嗦嗦李狗蛋身上亂摸,終於摸出那塊黃色的舊印符記。
就它興高采烈回的剎那,龐臃腫的黑紅色觸手好裂開一條縫,露出內裡不可名狀的口器,將半個廳吞進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