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亂的灰色卷下是繾綣又憂鬱的紅眸, 讓人想要為他分憂解難,他在說“可以賜予我一個吻嗎”時的語氣坦蕩大方,像孩童在索取糖果, 偏偏他又是一副紳士的作態, 吻和外表形成了極大的反差,對各個年齡段都有極強的收割能力。
直播攝像機給了這位男人一個特寫, 彈幕開始集體沸騰:
【臥槽臥槽臥槽,剛剛為什麼一直沒有這個帥哥!】
【這個帥哥從哪裡突然冒出來的?明明這麼好看, 可站在旁邊不說話的時候就像個透明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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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答應他答應他!好帥好帥,哪個人類居然甩了這麼好看的帥哥!和他談戀愛要是吵架了我自己扇自己好嗎!】
唐隱望著這位灰紳士,還未來得及應, 金色的時空力忽然在他身邊閃, 星光閃耀,一個人形輪廓在虛空中緩緩浮,星星點點的微光散去, 露出了戴著兜帽的克爾。
克爾就像老父親看到了社會人要佔自己孩子的便宜,他走到這人中央, 風度翩翩地伸手摘下了兜帽,極具古典韻味的相讓人分不清他的具體年齡,金色的眼瞳深得無底可測, 透出某種無機質的冰冷,眼尾和半張臉密佈著漆黑鱗片, 讓他教授學者般的氣質又多了一絲說不清的危險感。
他冷冰冰道:“閣下莫名面熟, 不知姓甚名誰?”
【艹,兜帽殺,我喜歡這款的】
【這位是龍族吧,看鱗片還是求偶期的龍族】
【他的鱗片好漂亮啊!有誰認識這位龍生嗎?!】
【冷知識, 巨龍在求偶期時哪怕變成人形臉也會出鱗片,在這個時期他們喜歡用兜帽、面具等東西遮掩臉的鱗片,不願讓陌生人看到,但在心愛的人面前,他們會大大方方顯露出來,展示自己健康漂亮有光澤的鱗片,這是一種下意識的能,就像犬族獸人開心時會忍不住搖尾巴一樣哦~】
灰紳士眯起眼笑道:“很多人都說過我面善,我叫伊斯,您和您身後的生是伴侶關係嗎?”
克爾否認:“不。”
“哦?那是親人關係嗎?”伊斯繼續問。
克爾皺眉:“我是他的朋友,我不想有圖謀不軌的人靠近他。”
伊斯恍然大悟,認真道:“那您一定要幫他攔截巨龍,尤其是被求偶期的巨龍,因為他們的嫉妒心和佔有慾無處安放,甚至會出於私慾摧毀他的生活。”
伊斯飛快地眨了一下左眼,對唐隱笑道:“不管一頭龍對您表得有多可靠,我都不建議您親吻一頭惡龍,畢竟他的內心只想將您吃幹抹淨。”
克爾的眉頭深深皺起。
人還想再說什麼,一道黑影從而降,張開黑翼的赫斯提公爵趕到了場,他看到唐隱就深情喚道:“大~!人~!”
詩朗誦般的語氣帶了一絲哽咽,畢竟從唐隱從赫斯提那裡要了份不可描述的資料後就失聯了,赫斯提寢食難安,越想越難受,拼命想要聯絡唐隱,這次來到尤安的演唱會也純粹是為了找唐隱。
“大人我終於再次到您了大人!您的美貌像夜晚的皓月,一旦和您踏了相同的土地,我就能根據光輝的指引追尋您的腳步!”
唐隱唇角微微抽搐,有一種要在全世界丟臉的不詳預感。
只赫斯提繞開了克爾和伊斯,半跪在唐隱面前,柔情似水道:“您就是愛與美神地化身,得到您的親吻就能得到整個世界的愛,但我不敢奢求這麼多,我只求親吻您的腳尖,哦不,親吻您的鞋底我就能心滿意足了。”
如果要用魚來類比,赫斯提就是這群魚中的鯰魚,讓原平靜的水面一下子內卷了起來。
克爾:“?”好怪,再看一眼。
【這也太舔了!怎會如此卑微!】
【不過他說得確有道理,得到大美人的親親太佔便宜了,也不用親鞋底這麼卑微,親親大美人的指尖就行了,最好把蒼白的指尖親成淡粉色】
【我就不一樣了,我連鞋底都不配親!美人踩我!】
【???前面是不是混進了什麼變態?】
唐隱不忍直視:“滾。”
如果在是在古堡,他早就讓管家把赫斯提拖出去了。
“是我唐突了。”赫斯提甩去眼角沾的晶瑩水花,“但在滾前有一件事我必須要做。”
說著他從空間戒指中取出了一整套桌椅、地毯和茶具,飛速佈置好後,腆著臉道:“大人請坐。”
唐隱揉了揉太陽穴,尤安的歌聲還在繼續,但他已經無心聽歌,特別是當他看到不遠處有一隻大貓叼著虎毛氈,踩著音樂的節拍衝他的方奔來,就像一隻叼著逗貓棒的貓咪希望人能多看他一眼。
唐隱沒想到在這裡還能到哈斯科,哈斯科將虎毛氈放在唐隱的手中,在唐隱出刀前首宣告道:“我就是想來和合個影,我們都認識這麼久了還沒有合影留念過。”順便咬死旁邊要對唐隱圖謀不軌的有人。
說著哈斯科將只前爪放在唐隱的腳邊,撅起虎臀揚起虎尾,露出英俊又深沉的表情,對不斷拍攝的攝影機道:“照吧。”
唐隱:“?”
赫斯提忽然想到自己也沒有和唐隱合影過,他冷笑了一下,靠在唐隱的椅背,擺出了一個帥氣的pose,單手拍了拍胸膛,而後直指鏡頭冷酷道:“我也要和大人同框。”
唐隱:“??”
【可惡,更卷了!】
【這位舔貓好像是我們族的王(陷入沉思.jpg)】
【旁邊那個舔狗血族好像是我們族的公爵(陷入沉思.jpg)】
唐隱一把從椅子站起來,決定遠離這群打擾他聽歌的憨批,這一刻遠處有藤蔓編織而成的階梯延伸到了他的腳下,陸爵不緊不慢地走了過來,他在自己的唇抹了血,那點血珠比任何的話語和花招都要奪人眼球。
唐隱果然目不轉睛盯著那點血珠。
人魚的歌都是沒有歌詞的,古堡的尤安還在深情吟唱,他唱到了高潮處,歌聲高亢激越,激盪著一股無拘無束無盡升騰的愛的力量,像是有雲彩託舉著一切充滿愛的人,將相愛者託永恆的愛國度。
唐隱伸出手,指尖放在了陸爵的胸膛,他是一個無愛者,他不想通往愛國度,他同樣不喜歡將自己的進食過程暴露在億萬人的注視下。
蒼白的手掌微微用力,他將陸爵從藤蔓架成的橋樑推倒而下,陸爵毫不反抗,任由唐隱將他推進橋下的海水中,因為他看到那位高高在的血族也隨縱身跳下。
黑在水中披拂開來,唐隱像具精美的人偶輕飄飄跌了下去,那在水中沉浮的黑宛如濃密的海藻,血眸像是漾開的血,蒼白的膚色在水光照耀下像皎白生暈的珍珠。
他們不停下墜,墜入深海,墜入無盡的深淵。
海底難辨晝夜,叢叢珊瑚如晚霞般絢麗,歌頌愛情的籟音在海域響,偽裝成魚群的攝像機追隨著唐隱,然而唐隱卻用蔓延開來的影力遮住了窺探。
在被灰濛濛影力包裹的私人空間中,唐隱垂下眸,捧起陸爵臉龐的雙手剔透雪白,他在陸爵怔愣的目光中,他親了親陸爵的唇,雖然唇那點血珠已經被海水沖刷乾淨,但伊斯不是說,被鏡頭久久凝視的人的親吻,是愛神吻嗎?
他沒有愛。
希望陸爵能被愛神保佑,換個能應情感的人去愛。
獠牙刺破陸爵的脖頸,唐隱飲起了源源不斷的溫熱鮮血,有血珠溢位,將唐隱的睫尖染一抹薄紅。
除了陸爵,沒有人能夠看到這一刻的唐隱有多麼美麗,宛如只存在於夢幻中的泡影,沒有生靈能抵抗這樣的誘惑,哪怕是神靈。
......
海水,眾人望著消失在海中的那道身影,大部分人都沒有留意到伊斯的血眸收縮成一條直線,煙灰色的頭凌亂的散著,他的手中不知從何時握著一根煙桿,像是在平定著某種情緒輕輕吐了個菸圈,眼睛透過那個煙霧,死死盯著海面。
雖然在這種情況下吞雲吐霧,但有人都好像自動無視了伊斯,哪怕是拍攝器也不例外。
——“為什麼要毀了荼安?”
——“陛下,憎惡的眼神如此美麗,以請繼續這樣看著我吧,專注地憎惡我,只憎惡我一個人。”
為什麼要看別人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