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顧來自楚家下人的震驚目光,楚洛寧大搖大擺地帶著洛魚走出楚府。
真是……搞得她很想在這裡待一樣。
許晏殊正在思索著晚上如何翻進楚家見楚洛寧,沒想到轉眼間自己心心念念的人就出現在了自己的面前,不由有些吃驚。
“我又離開楚家了。”楚洛寧笑眯眯地跟他彙報這個好消息。
許晏殊先是一愣,隨即說道,“那真是太好了。”
楚洛寧道,“畢竟也沒有什麼再待下去的必要了。”
她眸中劃過一抹冷光,“而且……鬧劇也該結束了。”
*
英國公府。
英國公的葬禮舉辦得很低調,只有與英國公平日交好的人家才被允許參加英國公的葬禮。
英國公歷經兩朝,也算是德高望重的人物了,如今死得這般無聲無息,不知道時好時壞。
“想必父親也不願看到他死後排場還要做得那般大,我便擅作主張了。”高凌洲解釋道。
客人表示理解,他與英國公也算是多年好友了,英國公是什麼樣的性子,他最是瞭解不過——英國公確實是這樣的人。
他嘆了一口氣,拍了拍高凌洲的肩,“你父親已走,你也不要太過傷心了。作為英國公世子,你馬上要接手你父親的爵位,必須不負高家的門楣就行。”
高凌洲低著頭,看起來就像是難以忍受悲傷的樣子,“我知道的。”
但等到客人一走,高凌洲完全換了一個表情,他嘴角勾起一抹輕嘲的弧度,眼中也盛滿了冷意。
“我必然不會辜負高家的……當然,也不會辜負英國公的爵位。”高凌洲輕聲說道,“畢竟,我是好不容易才得到英國公這個爵位的。”
高凌洲微微抬起頭,露出了全部面貌,長得正與之前皇上重視的那個寵臣一模一樣。
一個侍衛打扮的人詭異地出現在了高凌洲的身邊,微微低頭說道,“計劃失敗了,楚洛寧身邊有人保護。”
“有人保護啊……”高凌洲微微眯起了眼,“應該是許晏殊的人,不必管她。”
侍衛問道,“不需要再次行動嗎?”
高凌洲道,“不必了。”
他對楚洛寧可沒有興趣。
之所以還那般費心思讓人去蹲守楚洛寧,不過是看在太子為他做這麼多的份上,高凌洲才想要為太子送上這樣一份大禮。不過既然不成功,那便算了。
楚洛寧很聰明,但許晏殊也不差,他們要是識破自己,只會為他招惹許多不必要的麻煩。
接下來,還有許多事要做呢。
他好不容易才等到了這一天,自然要認真對待才行。
*
此時楚洛寧正與丞相府外的門衛槓上了。
“你說郡主染病了,可她都已經病了將近半個月了。為什麼連一面都不肯讓我見?我做了一些點心,為何都不能給她送進去?”楚洛寧叉著腰,氣勢十足。
門衛不為所動,“楚姑娘恕罪,我們這些下人也是聽命令行事——郡主說了,不見就是不見。”
楚洛寧皺了皺眉,總覺得有哪裡是說不上來的奇怪。
不過,她連丞相府的門都進不了,自然也無從得知真相是何。按道理來說,風婉兒作為一個受寵的郡主,不應該受到任何威脅才是。
“所以,你想知道是怎麼回事?”
令人在意的是,上一次龍星在高凌洲派來的黑衣人手下,保護了楚洛寧以後,那條任務並沒有顯示完成。楚洛寧懷疑,除了這次,她還會面臨著別的危機。
楚洛寧摸了摸下巴,“你難道不覺得可疑嗎?”
許晏殊並不關心風婉兒。
他關心的,僅僅只有的楚洛寧一人罷了。不過既然楚洛寧想看,那倒也無事。
趁著夜色深重,楚洛寧和許晏殊一同潛入了丞相府。
楚洛寧穿著一身夜行衣,看起來很認真,許晏殊還從她的神態中捕捉到了些許興奮。
憑藉著一身卓絕的輕功,楚洛寧與許晏殊在房頂上穿梭。憑著楚洛寧的記憶,她順利地來到了郡主所住的屋子的房頂上。
楚洛寧神秘兮兮地比了一個“噓”的手勢,然後強行扒開了一片瓦片。
許晏殊:……
好想吐槽,但是不知道該從哪裡吐槽起。
楚洛寧和許晏殊來的時機剛剛好。
甚至不用蹲守很久,她們就聽到了自己想要聽的事實。
風丞相一臉嚴肅,“你還是沒想通麼?婉兒,我一向疼你……”
風婉兒打斷風丞相,“別說這麼假惺惺的話了。”
她臉上的表情是楚洛寧很少在風婉兒臉上看到的倔強,讓楚洛寧不由有些吃驚。
風丞相嘆了一口氣,“婉兒,你平日不接觸政事,所以不明白,我瞞而不報也是為我們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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風婉兒抿了抿唇,“抱歉,我果然還是不能理解。父親瞞而不報,但又不做任何處置,只會讓事情越來越嚴重。”
風丞相頓時覺得有一種深深的無奈。
對養在深閨裡的嬌小姐來說,完全不懂政事完全是正常的,她們甚至不知道如今的大梁朝已經是什麼樣的狀態,還以為是曾經祖上所說的“大梁盛世”,不知民間疾苦。
如果時間可以倒流,風丞相一定不會讓風婉兒聽到他與幕僚談話的內容。但是事情已經發生,便是後悔也沒有任何法子。
“旱災嚴重,稅收卻不減,百姓橫屍遍野……這便是父親所想要看到的結局麼?”風婉兒語氣中帶著點輕嘲。
風丞相不答話了,好半天,他才開口道,“總之,我會很快處理好這件事的。剩餘的事……你不用擔心。你只需要好好養病,這便足矣。”
風婉兒抬眸看了一眼風丞相,“我聽說,今日阿寧又來找我了。”
風丞相垂下雙眸,“好好養病吧。”
隨即,風丞相便轉身離開了,只剩風婉兒坐在原處。
*
楚洛寧將自己強行掰下來的瓦片放了回去,瓦片略微有些重,楚洛寧搬的時候還費了一番力氣。
楚洛寧將瓦片放好後,這才像突然想起什麼一樣,瞪許晏殊一眼,“你也不來幫忙!”
許晏殊摸著下巴,口中喃喃自語道,“旱災……”
楚洛寧:我懷疑你在轉移話題,但是沒有證據。
楚洛寧說道,“怪不得她那天表現如此奇怪。看來,門衛不讓我見風婉兒也是這個原因——她知道了旱災的事情,並且不認可風丞相的做法,風丞相怕她將這件事抖露出去,便暫時不讓她與外界接觸……”
許晏殊看著楚洛寧,等待著楚洛寧的下文。
沒想到楚洛寧嘆息一聲,“嘖嘖,真慘。”
許晏殊嘆道,“這倒也不是什麼稀奇事兒。京城一直有一個奇怪的現象,各位大臣都努力維持著一片繁榮的表象,實際上外界根本不是這樣的。風丞相瞞而不報,也不是什麼稀奇事。其實就算報上去了,除了會引來皇帝的震怒,問題也不會得到實質性的解決。不過……”
楚洛寧心有靈犀地接上許晏殊的話,“你是不是想說,看風婉兒的反應,不像是普通的旱災,災情應該嚴重到一定程度了……或者,還有別的什麼內幕。”
許晏殊抿了抿唇,“其實,你可以直接下去問她的。”
楚洛寧害怕地縮了縮脖子,“那還是算了罷。萬一被丞相府的人發現,我們都沒有什好果子吃。萬一讓那個風丞相知道了我們知道他的秘密,說不定殺人滅口的可能都有。”
許晏殊噗嗤一聲笑出聲,“倒也沒有那麼誇張吧。”
楚洛寧瞪了許晏殊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