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彤抬頭望天，夜空繁星點點。
“那不就是嗎。”
程彤的手來回的指著。
楊辰懂程彤的意思，他笑了一下道：“剛剛程姑還說了看淡，我倒是給忘記了。”
“咱們修真者修煉大道，大道對於咱們來說有些縹緲了，可真是的存在的，既然如此，那麼大道沒有眼睛嗎？”
這一句反問將楊辰給問住了。
“住你下鋪的宋袁其祖輩顯露天機，因此，承受了天罰，那一脈的後人，只要有天賦卓越之輩，眼睛就會出現不同，那只看似明亮的眼睛實則什麼都看不到的。”
程彤嘆息了一下，“說起來，他們也是可憐之人，天賦越高者就越可憐。”
“宋袁的天賦到了，所以，程姑覺得他可憐了。”楊辰道。
“怎麼說呢……”
程彤思索了一翻，才道：“永無出頭。”
“永無出頭。”楊辰兩眼一睜。
“慢慢地，他的世界就成黑暗的了，暗無天日，何來出頭？”
程彤道：“其實，這天底下，有太多類似於宋袁的人，比方說我眼前的你。”
“我……”楊辰張了張嘴。
“成安縣是邪惡之地，你所居住的小河村那是邪惡之源，雖然鎮壓了，可是……”
程彤看向了楊辰額頭上的一撮白髮，她伸出手纖細雪白的手，捏住了楊辰的那縷白髮。
整個過程楊辰沒有做出絲毫的躲閃，連念頭都沒有出現。
“儘快去長生林吧。”
程彤道：“長生林的風石木能保你一次。”
“唉……”
程彤一聲長嘆。
轉而，她笑了一下，“我總是標榜自己能夠看的淡，實際上，我差的太遠了。”
程彤看向了遠處，她雙眼沒有焦距，給人以渙散感覺。
楊辰看著程彤，他沒有去想程彤是否真的能夠看淡一些事情，他想的是程彤似乎知道頭髮是因為詛咒而引起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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楊辰沒有發問。
過了許久，程彤收回了目光，她笑看楊辰，“你又忘記了一件事，董臻喊我程姑。”
楊辰一下子就明白了，董臻是親眼見到他遭受詛咒的過程，他也笑了一笑。
“與程姑聊天，我總是忽略一些顯而易見的事，看來程姑對事物的態度，正不著痕跡的影響到了我。”
楊辰道。
“僅僅是因為我對事物的態度嗎？”
程彤帶著深意的笑容。
“天色不早，不耽誤程姑修煉了。”
楊辰起身。
“去吧，明天你去找翟醇索要獎賞，他不給的話，你來告訴我。”程彤道。
“好的，再次感謝了。”楊辰道。
“你喊我一聲程姑，我總得做些什麼。”
程彤的笑容變成了自嘲，“你看，我還是看不淡。”
關於淡不淡的，楊辰沒有發言權，因為他做不到，那麼就不會糾結別人如何。
楊辰離開了圖書館。
程彤在樓頂看著楊辰遠去的背影，若有所思的。
“他不可能被董臻綁住，沒誰能綁住他。”
一個身影不知何時的出現在了程彤身後。
程彤轉頭，夏海路筆直的站著，他伸手指了楊辰剛剛坐的椅子，“不請我坐坐？”
“你從大羊山跑來，所謂何事？”程彤眉頭微皺。
夏海路自己坐下了，“當然是因為那個小輩了。”
“楊辰？”程彤道。
“還能有誰？”
夏海路道。
程彤面色一變，“他去大羊山，問你那人的事情了？”
“不不。”夏海路搖頭，“他和姜楠有了一些糾葛，兩個人重新認識了一下。”
“重新認識……”
程彤眼睛一轉，“據我所知，兩人相互看不上眼，這重新認識，發生了什麼？”
“楊辰把姜楠當成了她……”
“她？”程彤的驚呼聲打斷了夏海路。
“正是她，楊辰從後面抱住了姜楠。”
聽著夏海路的話，程彤許久才將腦海中的“她”給驅散掉，“姜楠是一個剛烈的女孩子，被抱住了……哦，楊辰身前的血跡應該是姜楠造成的，既然兩人打了一仗，為何又重新認識？”
“難道這重新認識是將對方當成仇敵？”程彤道。
“如果是你說的這樣，我也不會專門來一趟學院找院長大人。”夏海路捋了一下白鬚，“重新認識就是字面意思。”
“你怎麼理解的？”程彤問道。
“我怎麼理解的不重要，桃婆理解成心地善良的姜楠受到了楊辰的迷惑，她又理解楊辰在利用姜楠的情感成就自身。”夏海路道。
“你這麼說……桃婆動手了？”程彤道。
“對，我將楊辰給送走的。”
夏海路嘆息了一聲，“你上次告訴我楊辰與董臻可能會走到一起，現在來看……”
說著，夏海路搖搖頭，繼而，他臉色擔憂了起來，“她吩咐過的，這一關得把握好了。”
“老院長什麼意思？”程彤看向老院長所住的方向。
“沒有表態，正為著御虛鬼水發愁呢，糟蹋老頭不在，我只能來告訴你了。”
夏海路道：“要重視起來啊，假若有一天，她歸來了，發現自己的弟子的心上人不能讓她滿意，會有災禍的。”
“說起來如同玩笑，可她真的在意，我依然記得她帶楊辰離開時候的眼神，太可怕了。”
“你先回去吧，抽空我與老院長聊聊。”程彤道。
“等的就是你這句話。”
夏海路起身，又道：“對了，如果能夠約束他，別讓他去大羊山了，實在不行，告訴他地師的去向。”
“我想地師的安危能讓他轉移了注意力。”
“不用了，他需要去一趟長生林，暫且不會到大羊山了吧。”程彤道。
“那我就可以放心離去了。”
夏海路與程彤告別。
等夏海路的身影完全消失了，程彤從空間戒指裡摸出來了一個卷軸，她將卷軸放在椅子上，慢慢展開。
是一個畫像，女子的畫像。
如果楊辰在這裡，他一定會激動的無以復加。
因為，華夏上的女子正是他的師傅姐姐蕭萱萱。
“你告訴我……”
程彤深吸了一口氣，“我何時將你的畫像交給楊辰呢？”
“你對我說過，我看淡了一切才能真正掌控雷霆，然而，真的很難，不說別的，你的一個弟子，我就無法用淡然的心去面對啊。”
在程彤的眼裡，畫像上女子的眼睛竟然動了，連動了好幾下，似乎有著欣慰流露出來。